没多久，混子头就坚持不住了，泪涕横流地求饶。
    王大顺的脚顿了顿，随即心下一横，朝着混子头最重要的部位踩下去。
    啊——
    混子头惨叫声在头顶上盘旋着。
    王大川红着眼眶道：“当初我求你的时候，你有放过我吗？你只是打得更凶了，今天如果不是沈先生，你会把我们父子打死在这里！”
    “你个贱人，臭蛆！”混子头因为疼痛而差点失去理智，朝着王大川大吼道。
    沈临皱了皱眉头，不愧是个社会渣滓，嘴巴臭得吓人。
    既然嘴巴这么臭，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轻轻一脚踩下去，混子头瞬间失声。
    看着满地打滚的混混，沈临拍了拍王大树的肩膀，道：“光是用武力还算不上报仇。”
    王大树点点头，他理解沈临的话。
    只是如今的他还只是个学生，父亲又是个软包子性格，没办法改变现状。
    “走吧，进我家里喝杯茶吧。”王大树很快就整理了自己的心情。
    尽管生在了臭水沟里又怎么样？
    人只要努力，定然能够战胜命运，王大树不会妥协。
    而眼前这个男人，是父亲带来的，看他的身手就知道地位不凡。
    王大树觉得，这是他的机遇。
    机遇不机遇的沈临不知道，跟着王大树回去了。
    如果说人分为三六九等，那最底层的人里面也是分等级的。
    王大川为了供给王大树读书，身上一穷二白，甚至吃住比那些生活在城中村的人更加低级。
    走进王大树的出租屋后，沈临才深刻理解了只能够遮风挡雨的房子是什么样子的。
    房东把民宅加建上去，然后拿来出租。
    最顶层，四处漏风不说，因为常年暴晒在太阳光底下，整个屋子都十分闷热。
    好在沈临之前经常出任务，环境比起这个更加恶劣多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反观王大川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王大川在沙发上涂抹药膏，沈临开口道：“孩子住在这种地方，很难静得下心学习。比起让孩子上补习班，当务之急是搬个地方住。”
    王大川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呢。
    他叹了一口气道：“可是外面的出租屋实在太贵了，那些公寓楼租金贵，就连水电也贵。我怕……”
    沈临摆摆手，在遇到他之前，对王大川来说出租屋的租金的确是个问题。
    说白了，王大川也就是个没什么文凭的老实人，没有这个魄力学习孟母三迁。
    “行了，收拾收拾东西，我给你找个地方住。”沈临站起身。
    王大川愣了片刻，然后急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已经给了我一份工作，怎么好再要更多呢？”
    沈临没有理会王大川，而是看向了王大树，认真道：“我给你们的都是有代价的，大树，这个代价你敢不敢承担？”
    王大树比起自己父亲更加有魄力，他环顾着周围破破烂烂的墙壁和家具，咬着牙点了点头。
    沈临笑了：“好，那就走吧。”
    本来王大川还想要反对，可王大树说了些什么后，王大川沉默了。
    天海市有不少带装修的现房出售，沈临为了省心直奔这些有现房的楼盘。
    一路上，王大川出奇地沉默。
    沈临要去的，是一个叫碧园的住宅区，这里都是针对中产家庭出售房子，价格不低，但也贵不到哪里去。
    比起沈临送给陈若水的那一套别墅，价格可谓是天壤之别。
    王大川父子毕竟还未稳定，如果直接送贵的，反而会心头不安，甚至滋生其他想法。
    斗米恩升米仇，沈临十分清楚这个道理。
    但就算是这种，在沈临眼里不怎么样的小区，王大川都显得束手束脚。
    走进售楼部的时候，王大川甚至不敢去触碰墙壁，害怕自己把雪白的墙壁给弄脏了。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心酸。
    这份心酸只有亲近王大川的人可以感觉到，但对于售楼部的工作人员来说，看在眼底只剩下一个字——穷。
    “你好，现在还剩下什么房型？”沈临来到沙盘旁边，单刀直入地询问。
    工作人员轻蔑地瞟了一眼，不耐烦道：“自己不会看啊，显示屏上面有。”
    说着，还指了指售楼中心最显眼的led显示屏，上面的确写着许多信息。
    不过对于沈临这种不经常买房，非专业人士来看，led显示屏上的数字繁多而杂，一时半会根本看不懂。
    “介绍一下吧，我今天就定下。”沈临继续耐着性子道。
    结果工作人员根本不搭理沈临，反而还冷嘲热讽：“先生，你们可看清楚了，这里是碧园。不是什么城中村，你们怕是来错地方了。”
    深吸一口气，沈临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然而现实里面，就总是有这种不长眼的东西，喜欢东跳跳西蹦蹦，恨不得把嫌贫爱富写在脸上！
    “我们来买房的，你就这个态度？经理呢。”沈临皱着眉头道。
    工作人员一边把玩着指甲，一边冷笑：“我们经理不是谁都可以见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滚出去吧，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真的是来买房的！”王大川站出来了。
    他并不是说为了买房子才指责工作人员，而是沈临是他的恩人，见到恩人受辱，自然就坐不住了。
    工作人员的视线落在了王大川身上，特别是王大川那破破烂烂漏出脚指头的布鞋上。
    见王大川缩了缩脚，工作人员毫不客气道：“你想要讨饭就到其他地方去，反正碧园是不允许乞丐进来的。”
    “你！”
    王大川被气得面红耳赤，可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和王大树的确穿得磕碜。
    王大川自认为给沈临丢脸了，心头十分愧疚。
    现在是买房的淡季，其他工作人员听到争执声，纷纷过来凑热闹。
    “李姐，发生了什么啊？”
    “哟，瞧把李姐给气的。”
    围拢过来的人不是真的关心同事，而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已。
    但李姐明显情商不太够，见到其他同事围拢过来，自认为更有底气了，大声说道：“就是两个土鳖，说是要来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