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啊,欢哥,我还,我还还不行吗?”飞哥吓得连连尖叫。
“你他妈的不是没钱吗?你拿什么还?”
“我想办法弄钱,我一定想办法弄到十八万。”飞哥汗如雨下,眼巴巴地瞅着吴尽欢。
吴尽欢身子向后依靠,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道:“好,我且信你这一次,如果你跑了……”
“不会,不会,欢哥放心,我绝对不会跑的!”飞哥急声说道。
吴尽欢笑了,说道:“跑了也无所谓,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能跑路,你的家人能跟着你一起跑路吗?如果你真言而无信,跑路了,我的这些兄弟们可都是暴脾气,他们对你的家人,可不会像现在对你这么客气。”
飞哥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缓缓垂下头,一声没敢吭。
吴尽欢向旁瞥了一眼,高航会意,对身旁的孙凯耳语了几句。孙凯点点头,快步走出办公室,时间不长,孙凯从外面带进来一人,李春生。
李春生进入办公室,看到飞哥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他立刻意识到不好,转身要跑,但房门已经被孙凯堵住了,后者嘴角挂着冷笑,目光如电地凝视着他。李春生吓得倒退两步,慢慢转回身,看向吴尽欢,颤声说道:“老……老板……”
吴尽欢站起身形,绕过办公桌,来到李春生近前。
他刚把手抬起来,李春生已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说道:“老板,我错了,老板,我知道错了……”
吴尽欢错愕了一下,笑了,伸手把李春生拉起来,抬手整了整他的衣服,说道:“虽然你这次的表现不错,但你以前向外人通风报信,给厂子造成的损失太大了,我不能再留你,否则也难以服众。”说着话,他转头看向高航,说道:“格格,把春生的薪水结一下,另外,再多给他一个月的工钱。”
高航点点头,拍拍李春生的肩膀,说道:“欢哥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以后记得走正路,别走那些歪门邪道。”说着话,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信封,塞进李春生的手里。
李春生都傻了,很显然,吴尽欢他们都已知道是自己勾结外人,偷盗工厂的原材料和零部件,可吴尽欢非但不追究自己,反而还给自己多一个月的工钱,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当李春生瞥到身旁飞哥瞅向自己那两道恶狠狠的眼神时,他猛然打个冷颤,慌忙抬起头来,看向吴尽欢,急声说道:“老板,我……”
吴尽欢摆摆手,柔声说道:“春生,你什么都别说了。凯子,送春生出厂,宿舍里凡是他的东西,让他全部带走,我们一样不留。”
孙凯答应一声,拽着李春生,不由分说地走出办公室。
等他二人离开,吴尽欢低头瞧瞧仍跪在地上的飞哥,说道:“你也起来吧,一个月的时间,把十八万还回来,不然,我的兄弟再要断你的手指头,你也不该有怨言了吧。”
飞哥颤巍巍地站起身,他抹了抹脑门的汗珠子,点头如捣蒜,连声应道:“是、是、是,欢哥,一个月,我……我肯定把钱还上。”
“嗯,很好,现在,你可以走了。”吴尽欢笑呵呵地说道:“记得留下一张欠条。”
秦双走上前来,抽出匕首,把他背后的绳子割开。高航又递给他一张纸和一支笔。
飞哥接过纸笔,揉了揉被捆的发麻的手腕,在纸上快速写下一张欠条,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吴尽欢。
后者接过来,大致看了看,随手交给高航,同时说道:“你可以走了。”
飞哥看眼吴尽欢,再瞧瞧秦双和其他人,一步步地向后倒退,当他退到房门前,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吴尽欢又提醒道:“对了,记得把你的人也全都带走,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闲钱养他们。”
“是、是、是,欢哥,我……我把他们都领走……”飞哥慢慢拉开房门,又慢慢走出去,直至到了外面的走廊里,他才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他说他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还上十八万,可实际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根本弄不到这么多钱,但危急时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先过了这一关,然后再想办法。
现在他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把圣庭船厂的底细调查清楚,原本他以为圣庭船厂和stx集团一样,都是外资企业,在中国没有根基,随便他们欺负。
没想到这次撞到硬茬子上了,圣庭的老板,这个叫吴尽欢的年轻人,肯定是有黑帮背景的,他身边的那些手下,显然也都是黑道出身,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狠劲和戾气,打起仗来,下手又狠又黑,都好似猛虎下山一般。
他心里除了后悔之外,再就是恨了。他倒不恨吴尽欢,说白了,他也没那个实力去恨人家,他最恨的是李春生。
李春生在圣庭船厂里向外通风报信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也不全是给他通风报信,更多的时候是给杨振和梁金雄通风报信。
结果李春生这个王八蛋不敢阴杨振和梁金雄,却阴到了自己头上,这次他是把自己给狠狠算计了一回,让自己平白无故地多出十八万的欠债。
飞哥把他手下被捉的那十多号兄弟带出工厂,到了外面,举目一瞧,他们开来的那三辆货车还在。飞哥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向货车走过去。
上了车,他的手下低声说道:“飞哥,这次兄弟们可都被打惨了,我们得找机会回来报仇才行!”
飞哥闻言,挥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拍在那人的脑袋上,说道:“报什么仇?我问你你有什么本事回来报仇?你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吗?”
那人被飞哥打得满脑子的问号,结巴道:“飞……飞哥,他们……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他妈哪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总之,这帮人不好惹就对了!飞哥没有回答手下人的疑问,他眼中射出毒光,咬牙切齿地狠声说道:“给我找到李春生,今晚,就把他带到我的面前!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飞哥没有说出圣庭船厂的底细,他手下的这些人跟着他的时间都不短了,熟悉他的秉性,估计人家肯定是己方惹不起的,否则以飞哥的脾气,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虽说己方惹不起圣庭船厂,但那个李春生可是不在话下。
众人一个个的都是满脸的义愤填膺,擦拳磨掌,纷纷说道:“对,如果这次我们不是被李春生骗了,也不会被打得这么惨!”
“妈的,不剥了这小王八犊子一层皮,我们也白出来混了!”
以飞哥为首的这群人,不敢找圣庭算账,倒是把一肚子的怒火都发到李春生的头上。
吃软怕硬,捧高踩低,人性使然。
飞哥等人离开之后,高航说道:“欢哥,看来这个周庭飞(飞哥)只是个小角色,真正的大头是杨振和梁金雄。”
“嗯。”吴尽欢点头,表示他分析得没错。
“如果不能搞定这两个人,工厂的失窃,恐怕以后还会发生。”
秦双眼睛一亮,不失时机地拍着胸脯震声说道:“欢哥,船厂的治安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只要有我在,船厂里,一个偷儿都别想进来!”
孙凯不满地看了一眼秦双,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船厂的治安本来是由他负责的,秦双这么说,等于是要把他顶下去,可实际上,秦双和他手底下的那些兄弟确实挺有本事,自己和招募来的这些保安,还真就比不过人家。
吴尽欢敲着额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秦双舔了舔嘴唇,再次说道:“欢哥,我说到做到,如果欢哥不信,我可以用人头担保,让工厂连一颗螺丝都不丢!”
吴尽欢笑了,说道:“小双,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如果不能让贼打消惦记的心思,以后早晚还会出事。”
“欢哥,我……”
吴尽欢摆摆手,打断他后面的话,他乐呵呵地说道:“杨振和梁金雄是长岛势力最大的两个混混,不知他俩若是打起来,究竟谁会更厉害一些。”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杨振和梁金雄打起来。
吴尽欢向高航招招手,后者走到他近前后,他小声交代了两句。高航面露惊讶,不解地看着吴尽欢。他含笑扬扬头,说道:“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杨振在长岛主要做的是沙滩生意。
以前长岛兴旺的时候,沙滩这里的生意也火爆,杨振基本把沙滩这租赁太阳伞、帐篷、烤炉等生意都包了,一年下来,也能赚不少的钱。
现在长岛衰败,生意一落千丈,只有到旅游旺季的时候才会有点游客过来玩,平时很少能看到游客的身影,与以前相比,收入少得可怜。
这天晚上,杨振和手下的一群兄弟在海边喝酒。以前他们有钱,可以敞开了随便喝,现在喝酒,都得数着瓶,论人头算。
杨振三十多岁,个头不高,人很敦实,皮肤黝黑,相貌平常。
一名小弟拿着一串烤好的鸡翅,递给杨振,说道:“振哥,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周庭飞去船厂偷东西的时候被人家给抓住了,还没少挨打,听说好像是被李春生给算计了,现在周庭飞和手底下的那帮人正满世界的找李春生呢!”
“自己蠢,还怪别人!”杨振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说道:“周庭飞是想拿李春生撒气,柿子挑软的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