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瑾不同其他皇子,当初可是她一手带大的,感情深厚,非其他皇子可比,更别说如今还变得痴痴傻傻的了,她是打心底疼爱的。
“罢了罢了,哀家都快成恶人了。”
顿了顿,她再次看向了君言雪,语气说不上厌恶,但也谈不上友好。
“君丫头,你坐下吧,记住,下不为例,此事,便揭过了,哀家这次就不计较了。”
即便对她仍旧颇为微词,但看在孙儿真心喜欢的份上,她哪怕再不喜,也会试着接受。
“民女谢过太后。”
君言雪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场下,夜青茗死死攥紧了拳头,一张略施薄粉的俏脸剧烈扭曲着,眼底翻涌着强烈的阴毒跟怨恨。
那老太婆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最疼瑾哥哥的么?那贱人害瑾哥哥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就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
凭什么!
夜青茗越想越不甘心,胸腔仿佛有股火在烧,烧得她心肝脾肺肾都在疼,连带着,她竟连太后都一同恨上了。
就在夜青茗各种愤怒怨恨之时,太后却是突然移开了视线,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茗儿,哀家听说,这段时日,你特意为了哀家谱了一首曲子。”
没想到太后会突然看向自己,夜青茗脸上那股阴狠劲儿来不及掩饰,就这么被太后瞧了去。
她微微慌了一下,随即立即敛下了脸上的怨毒,迅速换上了温婉大方的微笑。
“臣女不才,还望太后莫要嫌弃。”
心头一跳,太后兀自攥紧了手中的佛珠,着实被她吓到了,心里有些惊疑不定。
刚刚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她竟在夜青茗的脸上,看到了狰狞的恨意!
特别是她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阴狠,更是让她感到心惊肉跳!
太后惊疑地盯着她看了半晌,但见她面色无异,这才渐渐打消了心中怪异的念头,只当天色暗,自己看错了。
“不嫌弃,正好哀家也许久没听你弹琴了。”
太后压下心头的怪异,温和道。
“如此,那臣女便献丑了。”
夜青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接过贴身婢女一早便准备好的古琴,施施然走到宫宴中央。
嘴上说着献丑,然而她面上却是半点虚心也无,端的是一副倨傲清高的模样。
“啧,虚伪。”
沐月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她是打心底不喜欢这夜青茗。
君言雪听罢,忍不住轻嗤了一声,对于她的评价,不置可否。
宫宴中央,夜青茗高傲地像只孔雀,双手极快地拨动着琴弦。
琴声委婉连绵,亦扬亦挫,婉转而不失悠扬。
墨以哲一瞬不瞬地望着场中的女子,眸光深沉晦暗,逐渐炙热,压根舍不得移开半分。
一曲毕,夜青茗双手轻压琴弦,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好!弹得真好!”
众人回味着方才的琴声,纷纷称赞出声。
“夜小姐不愧是咱们东玄国的第一才女。”
“……”
君言雪伸手打了个哈欠,眼角泛出了些许泪光,险些听着这琴声睡过去。
“这弹得就跟催眠曲似的,不明白有什么好听的。”
揉了揉困倦不已的眼睛,她嘟囔了一声,而后支着头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只盼着这无聊的宫宴能早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