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姜暖抬头，黄董同样也在看着她，眼中意味莫名。
    姜暖征愣了一瞬，随即明白他的用意。
    她微微弓背颔首，看了傅司言一眼后，这才转身出去。
    “人聪明漂亮，又能干，听说王总的婚戒，还有之前……”黄董话到嘴边，又顿住了，随即干笑了两声：“姜秘书不去当设计师，真是惜才了。”
    文言，傅司言侧目，幽幽的说：“黄董要不要考虑步入正题？”
    他这话，也算是丝毫不给面子了，黄总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干咳了一声，这才说道：“其实今天来，就是想和您说一声抱歉，公司旗下的艺人洛溪给您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烦。”
    傅司言这时端起咖啡来，轻轻地抿了一口，没有回应。
    黄董眉心不经意的蹙起，沉默一瞬：“不知道傅总，您这边是什么意思？要是需要洛溪给您道歉，我绝对二话不说，拽着她就来。”
    “不必。”傅司言淡声道。
    只此两字，也并未表态。
    黄董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只觉得周身一片冷意。
    事发这么久，傅司言竟然一点动作都没有，可对方偏偏又是一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洛溪？
    “还是说……你有别的打算？您放心，只要您说了，但凡是我黄某能够做到的，我绝对义不容辞。”
    黄董信誓旦旦的说，口吻中隐隐带了些期待。
    傅司言要是干脆点，也不至于让他紧张成这样。
    听到这话，傅司言轻挑眉：“真的？”
    黄董眨了眨眼睛，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还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傅司言轻笑一声：“如今宣传片已经拍摄完成，合作依旧在进行，如果我在这时向贵公司解除合约，你我双方都有损失。”
    黄董赞成的点了点头。
    能和傅氏合作，实属不易，要是平白的丢了这么次机会，对他公司的影响，何止是一丁半点？
    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那也好说。
    只不过眼前这个……
    黄董略显慌张的扶了扶眼镜框。
    傅司言要是缺钱，恐怕也就没有钱人了。
    “所以……”傅司言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听说黄董最近收藏了一块难得的千年血玉？”
    黄董一听到有人提及他的血玉，霎时两眼放光，来了兴趣：“傅总也喜欢这些古玩意儿？”
    “喜不喜欢无所谓，就是想要而已。”傅司言眉眼带笑，语气沉缓。
    这话，成功让王董笑着的嘴角一僵，抽了抽。
    他怎么都没想到，傅司言竟然会提这样的要求，怎么也没见别人说过，堂堂傅爷还有收藏古董的癖好？
    只不过……
    “傅总，您可不可以换一个别的要求，我所有的珍藏古物，您全都可以拿走，但是这个血玉……”黄董讪讪的说道。
    他心中苦涩，有苦说不出。
    天知道对于一个古董爱好者来说，一件上等的珍品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而且这千年血玉，更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上上等珍物。
    就在三天前，这东西才到了他手中，这暖都没暖热呢，就要转送他手，这简直比割肉还疼。
    “不能。”傅司言想都不想的说。
    他语气中的笃定更是让黄董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傅司言扫了他一眼，幽暗深邃的眼底多了几分戏谑。
    他倒要看看，这黄董会做何选择。
    黄董紧绷着脸，纠结着，凝眉思索。
    傅司言倒也不着急，悠哉悠哉的品着咖啡。
    过了片刻，黄董深深的叹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一般，无奈的说：“如果傅总喜欢，明天我就叫人给您送来。”
    天知道他说这话有万般的不愿意。
    可是，对于整个公司来说，这一块血玉，也就不足挂齿了。
    孰轻孰重，他心中还是有所判断的。
    可惜的是，心中的那份空落，却无法填充了。
    可怜他花了半生积蓄才买到的稀世珍宝。
    傅司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薄唇轻启：“嗯，价钱双倍。”
    双倍？
    黄董蓦地瞪大眼睛，两眼放光。
    不愧是傅爷，海市首富，出手就是阔绰！
    他心中惊叹，心里也舒服多了。
    “只要傅总不计前嫌，忘掉那些不愉快，要黄某做什么都无所谓。”他笑了笑，口吻中带了几分随意洒脱。
    姜暖和小叶在外面下五子棋，二人时不时的，总会看看那扇紧闭的门，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
    “这黄董可不是什么善茬子，心中精分的很。”小叶说着，愤恨的落下一子。
    黄董精分？
    姜暖笑了，和傅司言比起来，任何人的伎俩，都不足以让人畏惧。
    “哎，要说精分，倒是傅总，让我实在有些刮目相看。”姜暖不由得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小叶微微怔愣，抬头间瞬间僵住了。
    他看着姜暖背后缓缓走来的高大身影，木讷的吞了一口口水，想说什么，又好像张不开嘴。
    “其实我这话也就敢对你说，你可千万不能给我告状，傅总吧，他就属于那种表面黑，内心更黑的那种，当然，不是那种邪恶，反正怎么说呢……”姜暖说着说着，愈发的起劲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小叶扭曲的表情。
    “给人的感觉就是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算计之内，而你，不过是按照他给你规划好的路一步一步走下去而已。”
    姜暖难得诚实一次，却被傅司言尽数听了去。
    他听到这话，半眯着眼睛，深邃的眼底平静如棋，出乎意料的，还带着几分探究。
    原来在姜暖的眼中，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小叶扶额，只感觉濒临死期。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姜暖这才注意到小叶怪异的行为。
    “是挺不舒服的。”小叶干笑道。
    “可是你……”
    姜暖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小叶拼命的对她使眼色，甚至表情扭曲古怪。
    他的意思是……
    姜暖身子骤然一僵，她皱了皱眉，用眼神询问着小叶。
    对方无奈点头。
    一盆冷水从头上浇到了脚底，透心凉。
    姜暖霎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略带僵硬的回头，果然，看到了身后站着的一人。
    她只感觉气血往上涌着，直接到了嗓子眼。
    “咳咳。”姜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烈的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