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席家,都彻底乱了套。
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天晓得这一轮工商和司法的双管齐下,席家还有什么产业能够瓦全。
又谁能够熬过这一关。
免陷囹圄之灾。
席万壑困兽一般,只能垂死挣扎,吩咐几个亲信,挨个不停的拨开那些人际网上关键的点的人的电话,希望能够有人挺身而出,在席家危难之际,为他们拖延得一定时间,等到那两位大少醒来。
这摆明了是有人搞他席家。
而且攻势又急又猛。
快准狠一击,打得席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甚至连刀子是从哪里捅出来的,都摸不着头脑。
这个小兔崽子,究竟给席家招惹了什么恐怖存在?
所以他赶紧查找那个陌生年轻人的信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事态发展,背离所愿,益发严重,他心知道对方谋深似海,那两少爷多半“眷顾”不到他们席家了。
唯一的出路,就是举白旗。
向那人摇尾乞怜,求他放过自己席家。
席锐正在病榻上屈蛇,动弹不得,可还是被席万壑百般询问,了解他最近得罪的那那些人的明细。
一众打手分头行事,散落龙城各处。
一众打手归来。
信息呈上来,席万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不知名青年,信息上显示,其实名叫司果陈。
是上境一个落魄商人的儿子。
手上压根没什么人际人脉,被席锐打了就打了,如今跛脚狗一样,踯躅在老城区的平民房里,见到这些人过去,还慌得夺门而走,惶恐大叫,“别打我了,别打我了,我再也不敢和你们席少争女人了……”
被追急了,甚至一头跳入了浊黄的护城河道里面,落水狗一般,要有那个能量对付席家,甚至连万商和龙五都被他左右,他犯得着这样?
这样这个原来最有嫌疑的家伙,直接被席万壑从名单上剔除。
然而剩下来的人,都是他相对熟稔的,压根看不出来谁能有那个能量,魄力,本事,能这般压倒性碾压席家。
席万壑到了这一刻,简直欲哭无泪。
我知我必输,我想举白旗,我想求饶,可我连膝盖献给谁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计我话,肯定是某个有实力,又容易被我们直观无视的势力做的。”
席锐躺在病榻上,见结果对自己有利,显然不是自己惹的祸,就断然开口,“爷爷,要找出是谁怎么会难?咱用排除法就可以了。先别管可能不可能,先将所有过去几年里,和我们席家有矛盾的,被我们席家针对过的,算计过的,统统列出来,然后逐个剔除那些没能力,剩下的,就是嫌疑人了,我们在逐个摇尾乞怜,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席万壑然其说,于是一一依言照办。
他书写各种家族和实力。
圈圈画画。
最后剔除完毕,结果呈现在席万壑面前,只剩下两个名字。
席千重,金家。
席千重跟着龙家做事,自然清楚龙五的秉性。
要龙五醉酒不能干涉这件事,自然也不是难事。
因为席千重实际就在龙五这一脉下面办事。
真是席千重三十年后才杀了他席万壑一招回马枪,那真是太可怕了。
君子报仇,三十年未晚?
席万壑魔怔一般坐在席前。
那说明席千重在席家过得很滋润,甚至他怀疑,这事情要是席千重做的,龙五有可能是装聋扮哑,故意拉着万商一起办事的。
设身处地一下,他不难理解。
要是他席万壑老婆被人勾了搭,生育下来的,都是别人的儿女,他席万壑生吞其肉,寝其皮心都有了。
但若真是席千重,其实也不难。
苗白凤既然出了水木禅堂,以当年席千重对她的溺宠,只要她开口,一场泼天大祸,应该可以就此刹住。
席万壑眉毛挑起,死死盯着纸上最后一个名字。
可能性不大。
但这时候谈可能性,可能转头几族灭了。
若是……金家。
那又如何?
要解开和金家的结说难它不难。
一个金天昊足矣。
说易,它真不易。
只因放了金天昊,他席家没法跟万家和龙家交代。
但事到如今,事情攸关席家存亡,他完全可以指责万家和龙家不作为只过,毕竟你们装傻扮懵,席家只能出此下策了不是?
可问题是,席家有两大最得意。
最得意的水牢黑狱。
最得意的毒牢蛇窟。
一个是替余家设计的。
另外一个,也是替别人设计了图纸,别人建成的。
归结起来就一句话,金天昊并非他席家手里的人,而是给别人做了看守囚犯狱卒和监狱长,仅此而已。
万商和龙五没醒转,只怕他席家压根提不出来人。
只但愿真的是席千重的所作所为吧。
“不会是你哥哥。”
苗白凤很肯定说道,“这样你得有多不了解他啊。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当初他宁愿选择离开席家,也不伤害你我,如今也指定这样,他怎么会对席家出手?”
席万壑还是坚持,“为了孩子们,白凤,你去问问,我也觉得不是,但稳妥起见,万一呢?”
两个选项,他总觉得是席千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金家被列举出来,主要是因为曦华那两个超级客户。
可那两个客户,之前被万家和龙家牵制住,不至于还能反弹才是啊。
但席万壑也不敢彻底排除它。
毕竟据他了解,曦华和杏林春图还有晖嘉,是突兀开始合作,两者都是老狐狸,是既不站队旧商会,也不公然站新商盟的商界老狐狸。
换了别的公司,龙家万家早就对曦华出手了。
席万壑打心眼里鄙夷曦华谨小慎微的生产模式。
那个女人总裁,不就是走了狗屎运?
所谓情场失意,生意场得意,居然因为质量好,而被两家大巨头眷顾。
还害得他席家的计划落空。
电话那边传来威严而愠怒的声音,“老子没那个闲工夫管你席老二那点破事!老子就一句话,不是老子做的!”
隔了数十载,隔了千里万里的距离,听到长兄的话,席万壑还是不由得两股一颤,打心底开始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