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翠花心说,你赵小惠就不一样了。
一身路边摊货色,租住着民宅一样的旧房子,房间里就零落搁着几个箱子,什么像样的家具硬件都没有,你这样子你敢说你工作好到哪去?,
话说赵小惠听了她不无讥诮的话,原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就出不来了。
她能怎么说呢,说也曾有人对自己好到不得了,而且还是顶级富少?
拜托醒醒吧,那可是别人老公,和你无亲无故的,凭什么帮你?
一个富少,爱心泛滥,收养小猫小狗似的照顾自己,这话说出去,有人信?
说自己确实找到一份极其不赖的工作?
拉倒吧,那是对母亲的善意隐瞒,唯恐家里担忧自己的身体,才说自己找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
现在母亲都住这里来了,你还能怎么编?
她只能很惭愧的说道,“妈,对不起,其实我进城也没找到什么好的工作,现在工作也换了,就在城郊种种菜,养养鱼这样子。”
寡妇清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二十余数亩的农田菜地,还有错落有致的数亩鱼塘,有些吃惊,“这外面这些土地和鱼塘,都是你在经营?”
赵小惠点头,“对啊,这里如今都是女儿承包下来经营着呢。”
村里农田贫瘠不说,还是东一鳞西一爪的,细细小小的一块一块,哪似城郊肥沃的龙江下游冲积平原平坦肥沃?
所以寡妇清觉得吧,虽然说农民进城种田,说出来多少有些别扭,可经营这么大一片地方,这真是能耐啊。
她一个一辈子没见过大世面的妇女人家,看不出这些城郊的土地能赚多少钱,可骨头里子,还是那个一见土地就“见猎心喜”的地道农民。
所以听女儿这么一说,还是蛮开心的。
至少自己过来,也搭得上把手,不至于无法适应不是?
那常婶也是第一遭进龙城,也震惊非凡,“你一个人,就管理着这里的一大片?”
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经过龙城时候,就觉得五光十色,绚烂异常,格外刺眼,如今陡然看见城郊这片肥沃土地,也是眼前一亮,再听赵小惠这么一说,她心头各种羡慕嫉妒恨啊,这样的肥沃土地,比乡下穷山恶水好的多了去了。
她忽然有些不自信,搞不明白是这些土地经营起来,每个月能赚多少钱?
这可是旧社会的地主级别的徒弟数目啊。
会不会稳稳压住那个富少的风头?
那常翠花也有点不淡定了,这年头,城郊的菜农渔农,其实很吃香,毕竟龙城作为南方要塞重城,极其繁华发达,每年都要从帝国各地运输过来巨多的果蔬,城郊的果蔬,格外的鲜美,简直供不应求,价格也是高得离谱啊。
她的男朋友,其实是个破产商人家的落魄少爷。
觉得在北方经营不善,早年间又一度在龙城生活过一定的时间,觉得这边挺不赖的,索性回到了龙城。
所以说什么富少呢?
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产业破产,仔细拾掇一番,家里多多少少还有些人际网,于是她那个男友老爹,就利用所剩无多的信用,从银行贷了一比钱,搞了个小公司给儿子折腾,这正在开业,恰好常翠花丢了工作,就进了那小公司。
一来二去,就和那少爷整上了。
要说常翠花其实长得也不算太差,比不起赵小惠的小家碧玉,但到底年轻啊,他男友也老大不小了,常翠花敢大胆倒贴上去,是因为,据有些同事说,她男友早前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似乎恋上个乡下妹子,爱的死去活来,可家里反对,难离难舍可还是离舍了。
事实上,确实如她所愿,她那个快大她一圈年轮的男友,格外宠着她。
可毕竟小公司,正在起步呢,资金没回笼,欠着银行一屁股的债,前途未卜,故此她也不笃定,她男友的收入能否比这里好。
其实赵小惠初来乍到,也整不明白这里能赚多少钱。
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个什么来头,居然也是个烂好心的,也给她休养的方子和药材,给她这片农地,还有那十来个农工,都是任由她支配,说是收成除了工人的工资奖金,其他一概落入她囊中。
也就是说,她就支配着这些人干事情就可以了,相比在别墅里,她满眼平坦沃土,确实视野和心情,都开阔了很多。
虽然她也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俗话。
可自己半死不活的一个病患,有什么给别人图谋的呢?
再说了,她又到哪里去找比这里更适合她偏安的僻静一隅呢?
当下常婶那种张狂姿态收了一下,跟她们母女说话,话语都小心了好多。
女地主啊,她怵啊。
可常翠花自然不甘人下,她和她念书时候,辛辛苦苦明争暗斗了那么些年,她怎么甘心到头来从来工作,自己还不如一个病秧子?
她一番顾看,终于发现,农场上活跃着十数个工人。
他们在农地和住处来来去去,压根没人搭理这边。
常翠花当时就冷笑了,“小惠啊,你说这里是你负责,可怎么我都没看到他们往这边过来打招呼,或者请指示和反馈问题啊?甚至那些运输工装卸,也没过来这边啊?”
赵小惠顿时讪然,小声解释说道,“说真的,其实我才过来工作不久……”
但常翠花已经一副成竹于胸的模样,心头也恢复了了自信,直接打断她的话,“你该不会是忽悠我们的吧?”
才过来不久,你会是负责人?
常翠花上下打量她的衣服,然后环视房间,以及窗台外面的阳台晾衣架,“我看你穿着虽干净了些,可这衣服也就路边摊货色,有些工人穿得比你还好了,计我说,你也就是个菜农工人,和他们都一样……不,你是才找到这里,都还没来得及上班吧?”
那常婶一看果然自己女儿说的没错,这房间,里里外外,包括门口,拾掇得干干净净的,哪里会是一个经常出入农地的人的住处?
险些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唬住了啊。
顿时看着惠母,“阿清啊,你家这孩子……啧啧,该不会真是为了面子,说一些大话诳我们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人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