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想什么呢?”
这个忽然伤感的女老板说道,“红筱你还不知道你主子我么。有意无心,游游移移的,又会看得上谁,会被谁惹得上?”
红筱便笑,“也是哦,所以,你都是撩撩逗逗,却从来没有睡过他们。”
她话语一转,忽然说道,“其实红筱很久就有句心里话要说了,姑娘,要爱只管去爱吧,反正感情从来都是捕风捉影……等待的人永远不会来,眼前人你又从不惜取,这一生过得何其潦草仓皇?”
虞美人也笑了,“红筱,你敢这样评价你的主子?信不信我回头就罚你入小黑屋,关你个没上辔头,口水多过茶的野马三年五载的?”
红筱拔腿就跑,“别,主子,我干活去了……记得哟,把握当下,及时行乐,这一生不管多长多短,可以快乐一些,就尽量快乐一些,别整天活在自我世界里面。”
虞美人大喝,“臭丫头,你给我站住了,看我关不关你禁闭?”
红筱跑得更快了,幽怨的说道,“你怎么舍得关红筱红筱禁闭,我是真心希望看到姑娘你开心快乐的。你知道的,苏家这一世的年轻子弟,就没有一个筋骨好些的。这些天那边更是啥动静都没传出,大概真的到此为止了,主子你还是早做打算为妙啊。”
……
……
接下来几天。
楚傲然多次找寻祖堂入口,但遍寻不着。
看着倒似个单向门。
女子好了很多,估摸着很快就要醒过来了。
到底他失忆,记不清楚精确配方,所以药效大减。
但也比寻常医院见效多了去了。
倒是那个小丫头,时常过来顽,大哥哥长大哥哥短的。
那暴脾气的老头子,很意外的没去 反对,却是连他自己,都恬着脸,过来旁敲侧击,变着法儿,问楚傲然要那秘方的组成和比例。
楚傲然每天下午和晚上,都在大排档那里帮忙干活。
因为他勤恳能干,虞美人益发欣赏他,但那些伙计见如此,不少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但忌惮虞美人的赏罚分明,可容不得他们放肆,他们又不好意思明面动手,只能伺机而动,静静等待时机。
女子是第六天醒过来的。
看到楚傲然,好像也不意外,说道,“是你,冉刍。亦或者,我应该称呼你……新商盟的少爷,楚傲然?”
冉刍这个名字,他问过余芳菲,“扮演这张脸代表的身份的饿时候,为什么叫冉刍?”
余芳菲那时候说,“你管得着啊,我喜欢叫什么就是什么,你吃我的花我的,我想叫你什么,你就得是什么,你以为你有得选择?”
此刻听她直接喊自己冉刍。
楚傲然有些吃惊,“你居然认得冉刍这个名字……而楚傲然又是谁,这个名字我很耳熟啊似乎。哦,对了,还是应该先问,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子依然苍白着脸,但已经彻底摆脱了病魔的控制。
她起身,走了几步,又坐了下来,坐在榻沿,“我叫苏蓉雁,是苏府的人没错,但当然我不是你妹妹,你也绝不是我哥哥。”
楚傲然错愕说道,“可我明明苏童,芳菲她说的,我就是苏家主脉的男丁独苗,你和苏素素的哥哥啊。”
苏蓉雁说道,“我这几天昏迷着的时候,其实有时候也会醒来,听到一些动静,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我哥哥?但真不是,去年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这张脸,那时候你就是冉刍了……”
她咳嗽了几声。
楚傲然给她斟茶递水,“慢点,咱不急,等你缓过来,再慢慢说。”
苏蓉雁接过茶水,瘦骨嶙峋的手,捏着杯子,才到唇边,又一个颤抖,险些摔倒在地,杯子脱手。
楚傲然手疾眼快接住下落的杯子,只好拿了汤匙,一点一点的喂她,“还是我喂你吧。”
苏蓉雁只能接受他的好意。
楚傲然见她淡粉微白的芳唇和无力巧舌接水时,都异常艰难的模样,再看她一脸的倔强和不屈,但眉心总蕴着一抹痛楚之色,仿佛一棵树,一棵随时都会被暴风雪雨压倒,又绝不甘被压倒的山巅长青树,顿时心头好生激荡怜意。
苏蓉雁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有怨恨,有愤怒,有不甘,也有感激和愧疚。
她润了润嘴唇,缓缓说道,“我想我应该是极度恨你的,但不知道为何,此刻和你面对面,愣是生不出真正的恨意。”
“我今年二十三岁了,我从十三岁开始,就开始因为你,而遭遇非人的残忍对待,他们说我天赋异禀,打小在我身体里面植入玄貘的骨髓,本命真血,激发我身体的潜能,最大限度发掘这个身体的潜力,透支它的生机,用来和蛇窟的远古遗毒异毒,组合一起,研究控制水陆,和令你楚傲然堕魔的奴印,但不知道为何,我有时候痛不欲生,简直时不时想要寻思,却屡屡能从鬼门关折返回来。”
女子说着自己的非人遭遇,但眉眼都不曾飞扬一下,仿佛已是心如止水鉴常明,不再被这些事情折磨,又或者,麻木了,彻底无感了。
她目无表情的描绘和述说,“你第一次见我,是在龙城郊区余家……余芳菲的独立别墅,你劝说我要对生命有希望,要乐活。之后余芳菲带着你过来,我自杀,但也自杀未遂,那一次是你救了我。后来你去了龙渊地城,又将我的下落告知苏素素,她赍恨我,联合胡不归,将我劫走,那会是在城郊。我又一次饱受折磨,被自己亲妹妹折磨。”
“但最痛苦的,还是最近这些日子。”
“因为要破除水陆的禁制诅咒……不,这个禁制诅咒是不可能破解得了的,只能打通一个通道,让他们能够进入当年的人尊宝库,从而实现他们末世崛起的美梦,可笑苏家人,都迷信这些人的鬼话连篇,大祸临头还不自知,竟然还开门揖盗,简直愚不可及!”
“话又说回来,他们十多年前,是将那些恐怖的异毒,兽骨,精血,骨髓植入我的身体,现在却是将它们逐一从我体内逼出,析出。他们并不从内部做工,而是从外面发力,从外迫使它们脱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