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寻温和的声音却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利刃直直地刺入了孔凝华的耳膜,她眉头一皱,仔细回想着以前发生的事情,感觉每件事之间都有关联,可不知怎的她就是串联不起。
越想她越事觉得头晕脑胀,眼前他温文尔雅地抚摸着琴弦,举手投足间贵气尽显。
“那白溪槿失踪的事情也跟何静怡有关联?她是假死还是真死?”孔凝华追问道,目光如炬。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何静怡早就安排好了的话,那她就不得不重新打量一下这个贵妃娘娘了,是因为身份才让她改变了那么多的么?还是说,是在见到了白溪槿以后就开始策划着这些事情。
“这些我倒是不清楚,但是沈千澈不可能不知道。”徐千寻勾唇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梨涡,让他看着更加亲切了不少,可说出的话却事让她是心猛地一沉。
她浑身一激灵,瞪大了眸子,脸色瞬间煞白了起来,沈千澈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起过,只是让她不要和何静怡往来,他早就知道是么?
看着她如此模样,徐千寻淡淡地开口,“要是你真的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可以去问问他,至少他知道的会比我多,瞒着你也是有一定原因的,你切莫怪他。”
孔凝华怔然,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叫嚣着,一个让她一点要相信沈千澈,不要怀疑,另一个声音却是在质疑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对你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好处,你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孔凝华尽量使自己镇定了下来,挑眉直视着他,质疑道,她可不认为他会这么好心跟自己说这么多。
就算曾经他是送给了自己古琴夕音,这把琴也确实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同时也差点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不是么?况且现如今他还亲自将琴拿了回去,谁能保证当初他不是为了利用她才将琴给她的?
“我这人在江湖自由懒散惯了,一向是随性而为,想说便说了,你若是不信,我也不强求。”徐千寻摊了摊手,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手倒了一杯茶水兀自喝了起来。
看他这样子好似还真不打算向自己解释一下这把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既然如此孔凝华也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打算,当即站了起来,漠然道。
“那等沈千澈醒了,我自己去问他就好。”
谁知徐千寻却直接叫住了她,“走这么快干什么?你不打算拿回这把琴了?听说中秋宴会上你还要弹奏一曲,难不成就拿那把破琴?”
破琴?孔凝华皱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指的就是青欢的琴,那琴虽然没有夕音出名,更没有夕音杀伤力大,但音色也是极好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一把破琴,听着她就有些恼怒了起来,说话也更是没什么好的口气。
“我倒是觉得它很不错,也没有这个这么恐怖,要是我一不小心将整个皇宫都给毁了怎么办?你的琴,你你还是好好收着吧。”孔凝华冷冷地留下了这么一番话之后便又想走,结果他又道。
“你这是怪我将琴带走了?你知不知道……”
徐千寻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抹毅然决然的意味,“不敢,也多些徐兄的好意,凝华心领了,只是这样的好琴,实在是不大适合在皇宫那样的地方来用。”
这次孔凝华真的就这样离开了这里,走的特别快,似是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一般。
她刚走出了这里不久,那边的暗处就走出来了一个人影,走近了开来才发现,竟然是霍宁!
“想不到你竟然还能拖延这么长的时间。”霍宁勾唇冷冷一笑,眼里的阴郁一闪而逝,俊秀的面容被冰霜覆盖着,看上去就很是吓人。
“要是她知道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话,她会不会再叫你一声宁哥?”徐千寻斜睨了他一眼,戏谑道。
“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凝华好,沈千澈那样的人凭什么配得上她,这样她就能死心了,就不会对他再抱有任何的幻想。”说起这话的时候,霍宁的俊秀的五官简直都要畸形了起来,骇人无比。
徐千寻但笑不语,默默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缓缓地品尝,反正这些事情与他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又何必要参与进去,就像方才孔凝华说的,他凭什么要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方才愤愤地从徐千寻的小筑里走出来的孔凝华紧咬着唇,步伐很是沉重,就连路上碰到了方柳都只是心不在焉地聊了几句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沈千澈的房间。
走近了去她才惊讶地发现,之前明明这里还有两个下人守着,怎么就不见人影了?
越想她越是觉得很不正常,刚想直接推开们谁知里面竟然传来了一阵女人呻吟的声音,娇弱无比,好似很忘我地沉醉于其中无法自拔。
孔凝华实在是想象不出里面到底是一番怎样的场景,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地吓人,可刚一转过身她既然又后悔了起来,一咬牙直接踹开门就冲了进去。
地上那月白的衣衫触目惊心,床上两个人衣服都被脱了个精光,尤其是那女人一脸潮红,一看就知道是沉溺于情欲之中的表现。
更让孔凝华不敢相信的就是,这个女人竟然就是方才还在亭子里教自己弹琴的方馨儿,这才过去了几个时辰,竟然就跟自己未来的夫君上了床,变化也着实太大了些。
“方馨儿,你是不是应该和本郡主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孔凝华咬牙切齿道。
沈千澈还是处于醉酒的状态,她知道,他还是没有醒,亦或许是,这根本就是方馨儿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她可不会认为那两个下人去哪里玩忽职守了。
就算是方府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根本比不上孔府丞相府,可好歹也算是大户人家,府里的下人怎么可能在没有得到主人命令的情况下就擅自离岗。
不过既然方馨儿想要做戏,那她孔凝华自然是要奉陪到底,不然就太过没趣了些,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得到什么?名分?这倒是很有可能。
毕竟在方府,她不过是个表小姐而已,若是因此加入了丞相府,那可就真的是一飞冲天了。
方馨儿咬着嘴唇,死死地抓住被子,两只光洁无瑕的手臂就这样露在了外面,两行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滴在了她的手背上,看得孔凝华暗自握紧了双手,心下暗自警告着自己,一定要镇定!
这只不过是她一个人在做戏而已,跟沈千澈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她一定要镇定。
“凝华姐,呜呜,方才馨儿只是担心,想来看看,毕竟相爷喝了那么多酒,可谁知姐姐不在这里,相爷醉酒将馨儿当成就姐姐,就把馨儿给……”她边说边哭泣着,梨花带雨的样子配着那凄楚的声音听着的确很动人。
然而却打动不了孔凝华分毫,看着她就想起了当日在何府里的孔莲华,简直是丢人丢到了极致!
“给我滚下来,本郡主不想看到你,往后也不要再叫我凝华姐,还是按照礼数称呼为郡主!”孔凝华没有想到,这个郡主的头衔会在除了孔府意外的场所派上用场。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方才自己从这个屋子出去之后碰上了霍宁,他告诉自己要离方馨儿远一些,当时自己还吼了他一番,却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发生了这样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
“郡主……”方馨儿仍然死死地抓着被子,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神情很是尴尬,那潮红的脸虽然比起方才要褪去了不少,可还是红红的,看着就很是碍眼。
孔凝华此时也没有心思去想她是不是光着身子,沉声道,那冰冷的声音好似将房间里的温度都带得更低了些一般,让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你是要自己下来,还是要本郡主派人将你拖下来?”
竟敢算计她的男人,这女人胆子还真够大的,不过幸好沈千澈没有醒过来,要是真醒来的话她可不能保证这个女人还能不能活着看见明日的太阳。
“馨儿,馨儿求郡主成全,馨儿已经是相爷的人了 不过郡主放心,馨儿没有要和郡主抢相爷的意思,只想留在相爷府里为奴为婢,照顾他,馨儿此生,此生也不会有男人想要娶我了。”方馨儿越说越带劲了起来。
孔凝华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竟然听她说了这么多没用的废话,尤其是一口一个馨儿,听着怎么就那么刺耳的?之前她教自己弹琴的时候,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呢?
“不会有男人娶你?本郡主一声令下,怎么可能没有男人娶?”孔凝华挑眉道,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要是她真的还不从床上滚下来的话,自己可就真的要控制不住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