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真当我们是朋友,我们也不会给关在这里!”风晴雯冷笑出声,给简单包扎了下的手上渗出了不少的鲜血。
在这暗沉的光线下,好似愈发衬得她的眼眸竟是愈发的晶亮了起来,这时她亦是走近了前去,没有丝毫畏惧地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晴雯,别说了。”正当她气愤至极地想要将近日来他们付出的一切全都说出来时,不曾想却是遭到了自家哥哥的怒吼,惊得她不可置信地转过了头去,抬手指着那牢门前的人道。
“哥,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想要为他说话?你是怎么对他的,他又是怎么对我们的,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换做以前也就罢了,她还能跟自己解释说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但现如今已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让她想不通。
分明他们从来也没将自己当成过朋友看待,始终有所防范,她真不知道为何他终究还是想要站在别人的那一边,也没见他这么做了会得到什么好。
这女人的话一吼了出来之后,在这里的众人皆是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四周唯有细碎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地方显得声响愈发的大了起来。
“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何时轮到了你在这里替我做决定?”风晴朗转眸平静地扫了她一眼,随即转头看向了正站在门外的沈千澈。
这时的他也正看着里边的两人,眸光仍是一如既往的幽深,薄唇微抿的他鼻梁高挺,看着像是在想着些什么,却又好似什么也没想,看着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昨晚的事,她曾向千影解释过,今早怕是没来得及告诉给你吧?”他微微敛眸道,说着这话的同时也紧盯着对方的眸子。
见着对方眸光一闪,也这心下自是也略微有了计量,将昨日晚上她对千影说的事再在他的面前重复了一阵。
不过这沈千澈却是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挑眉道,“真有人能逼迫得了你们?若是我没记错,当初在侯府她差点丢了性命,这才来到了相府避难,想来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在这之前他还真相信了这对兄妹,且由于有孔书望的加入他更对此没有怀疑过,但是将这事与昨晚的事一联想起来,好似比他这说辞要说得通多了。
再者,在相府有人能逼迫得了他们,这小侯爷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要真是出于无奈,他们当初又怎会找自己来合作。
愈是深入地想下去,他就愈是觉着这事定不会是向他们描述的那么简单。
正站在前方的风晴朗听着他这么说,这紧盯着他的眸子里竟是泛起了一抹意味不明暗芒,转而抬脚走上了前去,嗤笑道。
“事到如今,你就是这样待我的?你以为之前的事都是我一手策划?”
即便是之前他们的确不能算得上是朋友,但是他以为,他们好歹也站在了同一条战线这么久,定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怀疑他。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想法着实天真得可笑,在这些事情上那些交情算什么?什么都算不上!
发生了些小事就使得他这么的怀疑自己,还真亏得自己这么相信他,甚至还不惜为了他忤逆了广乐侯,他的亲爹,不曾想却是得到了个这样的结局。
“还是冤枉了你?我还就不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会给人如此算计?”沈千澈笑吟吟地走上了前来,但这眸子里却是冷厉得骇人。
果真是瞒不过他,风晴朗无奈地轻叹了口气,遂转头淡淡地看了眼里尽是闪烁着骇然冷光的风晴雯一眼,这才沉着脸走上看前去,敛眸道。
“好,我不瞒你,不过,这事我想要单独和你说。”若这真是他的劫数,那他也认了,反正也不是忤逆了一次两次,多这一次也不算多不是。
然而这时的她听着他忽然提出了则黄的条件出来,顿时使得她心头猛地一紧,连忙走上了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这嘶吼出来的她嗓音自是沙哑无比。
“哥,你要做什么?他不会相信你的,都到了这个地步,你竟还想要帮他不成?你……”
“你有完没完?”他用尽全力将她的手给一把挥了开,竟是险些让她跌倒在地上,然她即便是没跌坐在地,这身子也狠狠地撞在了四周的墙壁上。
一时间身上的筋骨都像是要散架了般,但她却是顾及不上这些,便径直走上了前去想要将他给拉回来。
结果她还是给他一把推了过去,这本是简单地包扎了下的手上的伤口也早已撕裂了开来,鲜红温热的液体正顺着她的指尖流淌了下来。
踉跄着脚步的风晴雯死盯着他的背影,似是想要将他给盯穿般,奈何自从他走了出去后,却是连看都没有去看她一眼。
“在我没有来京城之前,你经历了什么?怎么这相府于你而言就真的这么重要?”她无声地张口问道,没有丝毫意外的,她这话自是没能得到任何的答复。
此时此刻她已然跌坐在了地上,死咬着嘴唇的她眼里已然一片晶莹,这手包扎的布已然给尽数染红,看着着实极为骇人。
“若是你能如实告诉小姐,说你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混入相府的目的,兴许此事她还会不与你计较。”正得到了孔凝华命令的千影缓步走了进来,哪知她却好似没看着自己,于是她也只得走上了前去,沉声说道。
由于这地方光线着实过于暗淡了些,使得她略微有些看不清这人的面色,因此也自是不清楚这人对此事究竟是个怎样的看法。
“哼,目的?真是可笑,枉我昨夜与你解释了那么多,你竟是一点也不信我?”风晴雯嗤笑道,“怎么,这是她让你问我的?”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也还算是融洽,也没发生什么矛盾,怎的如今一出了事,这孔凝华竟是连看她一面都不肯,还真是绝情得很。
“是,你是说还是不说?”千影沉声道,在这种事情上,她才不想多费什么唇舌。
听到了这话的她伸出了没受伤的手支撑着身子站起了身来,但不知是起身太猛还是怎的,这才刚起身的她浑身就猛地一个踉跄。
见着她这样千影心下亦是猛地一颤,这身子的反应已然先于了她的脑海,遂大步上前作势想要将她扶住,结果她忘记了两人间隔的距离,这手自是没能伸过去。
“呵,真想不到你还会想要扶我?是忽然良心发现还是怎样。”风晴雯勾唇冷笑道,这言辞间尽是冷嘲热讽之意,听得她心头也很不是滋味。
“这条路不管怎样都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你如今做出这副样子,反倒好似我们对不起你一样。”
千影已然很容忍她了,却是不想她竟还得寸进尺了起来,在这件事伤感分明是她的不对,是她半夜想要对小姐不利,可她说话却是这种趾高气昂的口气。
闻言,她也径直走上看前去,两人目光相接,眸子里好似正有无尽的光芒正在剧烈地燃烧着般,灼得千影不禁移开了视线。
“我是想要得到夕音没错,但这又怎么了?我也不是要将它据为己有,这本来也不过是别人送给她的而已,我借用一段时间自会还她,说来这也是大周欠我们广乐侯的!”
这时的风晴雯瞪大了一双乌黑的瞳孔,声色俱厉地道,看得千影心下也觉着很是烦躁不安。
怎么提到了广乐侯?对此她哪里了解,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风晴雯竟还真说起了关于广乐侯府的事情,她这才得知了原来侯府之所以没什么势力,正是因为先皇。
在如今的朝堂上,跟先皇相接触的时间最长的自然是相爷和相爷夫人无疑,当年他们可是经历了那场宫变的。
听着她说出来了这么多的事情,一时间使得千影也没能缓和过来,还真没想到相府和侯府之间竟是还有这样的往事。
“即便是你拿了夕音又如何?你能改变什么?别告诉你要让这东西来让自己取得势力,如今莫然已经成为了皇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在千影得知了此事后,她也还是很快地反应了过来,从他们到了京城以来,已经是顺风顺水的了,尤其是莫然还拥有了凤印,已然是这大周的国母。
有了这样的身份,这侯爷说成是国舅也不是不可以,怎么有了如此的殊荣,她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非要将这大周弄得乌烟瘴气她才觉着安宁?
“说得轻巧,这后宫有谁服她?没有兵权,说什么都是白搭,你们相府从来都是受到了大周百姓爱戴的人,哪里承受过给人看不起的滋味?”
听着她这么说,风晴雯只觉得无比的滑稽,这笑也愈发的苦涩了起来,手上裂开的伤口好似给什么东西啃噬着般,可这痛她却是硬生生地承受了下来。
饶是她神情没有任何的改变,但这面色却是已然变得煞白一片,那光洁的额头上也好似已然渗出了不少的细汗,穿着很是单薄的她踉跄着身子,仿若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