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之中,皇后的凤仪宫内,正着一袭大红色凤袍的莫然正慵懒地斜躺着,纤纤玉指上正把玩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玉佩,许是这玉佩用得条件,上边刻着的花纹很浅,且还有着摩挲的痕迹,更让人诧异的是,这玉佩只是个半边的。
“娘娘。”这时正着一袭青色宫装的女子走上了前来,轻轻地覆在了她的耳畔,声音极轻,离得稍微远了便听不到任何的内容。
莫然眸光一冷,眼底的随意散漫瞬间消失于无形,起身坐直了身子后,这眼角的余光还瞥了眼正恭敬地站在一旁的夏天,随即朝着青色宫装的女子微微摆手。
女子微微点了个头,紧接着便默默地退了出去,不过在她走前,也朝着夏天看了一眼,眼中眸光很是复杂。
“夏天。”莫然一挥袖,冲她微微摆手,她心下一惊,赶紧走上了前去,恭敬地躬身朝着她行了个礼,怯生地道,“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方才听说相爷夫人生了个女儿,由于之前的事本宫和相府产生了些隔阂,本宫不便前去,你可愿替本宫前去,送个礼物,也好聊表一下心意?”
慵懒地站起了身子的莫然轻声说道,玉手一抬,这摩挲着玉佩的指尖微微动了动,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正泛着精锐的光芒。
“奴婢自然是愿意去的,只是,娘娘若是不去的话,岂不是会跟夫人越走越远?”夏天疑惑地问道,正低垂着眼睑的她轻轻地瞥了眼她手中的那半边的玉佩。
“这点本宫自由打算,待会本宫将要送去的礼物给你,你明日一早去相府送去即可,别的事不需要你费心。”
莫然不悦地微微眯了眯眼,嗓音清冷的道,烦躁地摆了摆手让她退下,这才又慵懒地躺回了软塌上。
双眼正看着这玉佩的她轻声叹息了口气,正欲闭上双眼之际哪知外边忽然传来了阵尖锐的声音——
“皇上驾到!”
莫然烦躁地坐起了身子,垂眸瞥了眼玉佩,终是将它给收了起来,起身微微整理了下衣服,这才朝着外边走了过去。
但还未走到门口,这门便已然给人从外边推开了去,她立即躬身冲来人恭敬地行礼。
“平身。”龙天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随即微诶摆手让这下人先行退下,于是待房门再次关上之际,这房间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看着他径直走到了那边坐下,莫然眼底精光一闪,也随之走到了他的身侧,但她还未开口,他便已然自顾自地说起了相府的事情。
待他说完,莫然这才径直坐了下去,抬眸戏谑地睨了他一眼,指尖探向了一旁的茶杯,随即轻抿了一口。
“相爷喜得爱女,难道皇上不高兴么?”至少,是个女儿家,是没办法入朝为官的不是?在这点这,他怎么着也该放心了吧?
“高兴,如何不高兴?这不正想着要送个什么大礼么?”他眉梢一挑,也端起了茶杯,但这杯子却是在他的掌心转来转去,也不见有别的什么动作。
大礼?一听到这两个字眼,莫然凤眸微眯,眼底精光更甚,轻放下了杯子,缓缓凑向了他,压低了嗓音道。
“既是如此,皇上想要准备什么大礼送去?让臣妾也借个光,让臣妾这小礼物也混在皇上送去的东西里边,如此便不显得臣妾的寒酸了。”
“你的如意算哦按倒是打的不错,算计到了朕的身上来,也不怕朕怪罪于你。”龙天傲冷笑着说道,放下杯子的同时,指尖亦是在桌上轻轻地点了点。
幸好这次孔凝华生的是个女儿,不然他还真担心沈千澈会不舍得辞官,但是从上次他辞官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月,也没见他重新提起过这事。
若是他不想辞官了的话,这可如何是好?不过,他没有提起的原因也有可能是他身上的伤势。
“这点小事皇上怎会斤斤计较?对了,臣妾听说何大人之子何凯,跟相府倒是偶颇有渊源……”莫然眯眼一笑,然而这话正说要说到最为关键的地方时,他却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朕之前让你参与朝堂上的事可不是真要你管的,身为后宫之人,管得太宽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的礼物待会遣人送去朕的御书房,朕明日让人一同送去。”
龙天傲冷声说道,“侯府上的事,你也别插手,如今他们正待在相府,不过你那妹妹性子倒是不小,估计在相府待的时间不会太长,另外,你在后宫近日也安分些朝堂上的那些人正想趁着丞相中毒闹些幺蛾子。”
言罢,他再提醒了她一些事,之后便径直走了出去。
这一来就为了警告我?莫然起身行礼后兀自坐下了身,嗤笑了声,随即唇角冷冽的扬起,又将那块只剩了一半的玉佩给拿了出来。
相府书房内,沈千澈正微眯着眼坐着,一手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一手正放在了桌上让风晴朗把脉。
良久,待他松开了手这才发问,“如何?”
“毒性倒是消散了些,只是气息还是有些紊乱,许是背上的伤势恶化的缘故,这瓶药是我重新调制好的,待会相爷让人替你敷上即可。”风晴朗从袖中取出了个小瓷瓶递给了他。
沈千澈抿唇一笑,“多谢,你之前让我找的地方,地址在这上边,我也派了人在四周守着,前提是,你能说服她搬走。”
说起来这里是他的相府,不想让一个人在这住,还得使出这样的招数来。
“这点不必相爷操心,我会的。”他点了点头道,随即站起了身子,朝着他微微拱了拱手便从这走了出去。
在他走后千夜这才走上了前来,开始为沈千澈上药。
“伤势,怎么样了?”这伤的在后边,他也看不到具体如何,只能感受到上边仍是跟之前一样还会隐约传来些痛楚。
千夜垂眸一看,只见上边的之前本已经有些开始结疤的地方这时却是重新裂开了去,还有不少的新肉正长了出来,边角处还隐约渗出了些血迹。
“没事。过段时间定会愈合的。”沉吟了片刻的她这才轻声回道。
“嗯。”沈千澈闭了闭眼,嗓音极为低沉。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千夜轻轻颔首,也没有做出回应,直到上完了药之后他这才恍然想起,这府上还有一位大夫。
起初在夫人生产时,这人本是还去了那院子来着,但是他觉得这人不大可信,至少比起风晴朗来还差上了些,于是便让人将他给带了下去,这人总在府上待着也不是个事。
“相爷,那大夫该如何处置?如今小姐已生,府上若是留着他,怕是会引起什么不好的事。”千夜沉声道,目光冷冽。
他?沈千澈微微睁开了双眼,眉梢一挑,沉吟了好半晌才想起之前是有过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也仅是思索了片刻,便毫不犹豫的让人将他直接撵出去。
不过为了不让相府显得过于无情之类的,他还是让人给这大夫一笔银子,免得引起些什么无谓的争端,不然闹得整个相府都极不安宁。
“是,属下明白。”千夜放下了瓷瓶,替他穿好了外衫,这才沉声开口道。
是夜,月明星稀的,几乎直到很晚,孔凝华这才幽幽转醒.紧皱着眉头的她只觉浑身酸软无力的,缓和了好半晌这才觉得神志稍微清醒了些。
“咳咳,人呢?”她诧异地出声,轻轻地掀开了被子坐起了身,然她这才站起来,还未站稳就觉得腿上一软,身子也跟着倾斜了下,她猛地摇头,这才好不容易站稳。
怎么光线这么暗,也没人点个灯什么的,她轻声腹诽道,踉跄着脚步的她正依着往日的记忆朝着房门口走去,但哪知在这路上好似踩上了个什么东西。
孔凝华连忙将脚步移开,觉得这天似乎已经很晚了,也不想打扰千影,便自己又走了两步,还以为是不小心踩中了个什么,也没多想,结果哪知这才刚走几步又踩上了。
“唔”正当她想继续前进时,不曾想竟听到了声闷哼,且这声音好似还有些熟悉,她心下猛地一惊,蹲下身子察看的同时也大声叫了句,“千影!”
正在门外候着的千影听见了声音赶紧走了进去,且还吩咐人拿了几盏灯笼过来,方才她正是担心光线太亮会打扰到小姐的休息,这才让人将外边的灯也撤了不少。
当房间内亮堂起来时,她们谁都没有想到,这地上躺着的人竟是沈千澈,看着面色卡白的他紧皱着眉头,额头上细汗不停地冒出。
孔凝华抬手向他的额头探了过去,果真传来了烫人的触感,惊得她差点猛地将手缩回来。
“相爷什么时候来这的?我一直在外边守着怎么一直没有发现?”千影纳闷地道,赶紧上去想要将他扶起,奈何他这身子太沉,孔凝华也搭不上多少力,于是两人协力却还是没能将人扶起,反倒还让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缩回了手的孔凝华赶紧起身,这时正在她身侧的这两个丫鬟也赶紧上前去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