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广泰父女走后不久。
    刚刚说家里没人的别墅中，从楼上走下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
    女人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老四，有必要吗？
    为了你这顿饭，我到现在都饿着，那什么齐芳芳，你那么上心干嘛。
    就算塞到了李东那里当秘书，你还想玩一回无间道不成？”
    程辉端着红酒杯晃了晃，笑呵呵道：“没太上心，随便落粒棋子而已，说不定就用上了呢。
    这几年，我落了不少棋子。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用处，千万别小看了任何人，不就是一顿饭么，我还在意这个？”
    “我看不见得吧，真要就是随便落子，你会这么客气？”女人质疑道。
    程辉笑而不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女人见状笑盈盈道：“有话就说，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从小到大，咱家就你鬼点子多。
    不过说认真的，老四，玩玩就行了，太钻研了，反而落了下乘。
    自古以来，成大事的，有几个靠这些成就的？
    这些都是小道，就算你无间道弄成了，还指望她给你透露什么绝密不成？”
    有时候，一些商业上的秘密，不是秘书就能了解的。
    比如李东，一些计划，并没有落实到文件上，而是在他心中。
    等真到了文件上，那都到了实施阶段了，知道了是有好处，可也没想象中的重要。
    所以对于程辉的手段，女人显得有些不屑。
    自家老四，从小就喜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嫌累。
    当然，看在他没给大家造成麻烦的份上，家里人也懒得管他这些破事就是。
    程辉笑呵呵道：“那倒不是，玩无间道多没意思。
    我真要有这心思，还用找她，砸钱就是，我还真不信，有人能挡住钱的诱惑。
    100万不行，那就1000万！
    1000万还不行，5000万呢？
    为了钱，亲兄弟都能反目成仇，更别说外人了。
    没意思！”
    “那你……”
    女人正想问话，程辉就笑眯眯道：“我呢，最近在做一项研究，很有意思的研究。
    主要研究的，就是人性。
    李东嘛，刚好成了我研究的对象。
    我通过研究发现，李东这家伙胃口有些独特，警惕性也有些强的过头了。
    一般人想接触李东，难度很大。
    他警惕性很强，只相信身边人，只相信熟人。
    应该算是比较慢热和被动，他那几个女人都是主动型的，几年接触下来，才有了突破性发展。
    而李东这家伙，看着冷血无情，实际上，也是个重感情的。
    所以啊，我找来找去，发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目标。
    秦雨涵这些人不行，不能动，一动李东就知道了。
    跟他熟悉的，又没那种关系的女人不多，要不就是他没看上，再找来也没用处。
    我发现，齐芳芳倒是有些不一样，李东应该比较喜欢这种类型的才对。
    加上也算熟悉，你说，要是齐芳芳和李东搅合上了，是不是很好玩？”
    女人翻着白眼道：“神经病吧，你算计来算计去，就是为了这个？
    李东到了这地步，有几个女人怎么了，又不是走政界。”
    “二姐，你还是这么心急，别急啊，听我说完。
    最近我闲极无聊，准备策划一场情感大戏，来点好玩的。
    齐芳芳和李东搅合上了，那是第一步。
    第二步，被秦雨涵发现了，你猜这时候会发生什么？”
    女人嗤之以鼻道：“发生什么？难道秦雨涵还敢说什么？
    大不了生点气，还能怎么样？”
    “这你就不懂了，被自己信任的闺蜜给背叛了，一般的女人可承受不了这种痛苦。
    这时候，她肯定会伤心绝望。
    而恰好在这时候，又有个一表人才，气质非凡的男子出现在她身边，对她一往情深。
    啧啧，我觉得吧，寂寞空虚的女人最容易被攻陷了。
    到时候，趁虚而入，拿下秦雨涵，那才是高潮啊！
    一旦被李东知道了，那就要高潮爆发了！
    你猜，李东会做什么？”
    女人蹙眉道：“还能做什么，女人而已，李东还缺女人？
    既然背叛了，那就甩的远远的，反正李东又不亏，秦雨涵后悔一辈子差不多……”
    程辉叹息道：“二姐，你这女人算是白当了。
    当然，男人的心思你也不理解就是了。
    秦雨涵可是他初恋，男人占有欲很强的，哪怕有了更好的选择，初恋也舍不得放手。
    当前，前提是有这个条件。
    李东，显然是有这个条件的，更别说两人到现在还没分了。
    到时候，我敢打赌，李东会爆发的！
    换成是我，杀了这对狗男女都不足为奇。
    李东脾气可没那么好，你觉得他会默默为他们祝福？
    不会的，他啊，九成九会宰了这两人，啧啧，不攻自破，那才叫好玩！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让堡垒不攻自破，李东还能给我们添乱？
    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他……”
    程辉说的吐沫横飞，女人忍不住皱眉道：“无聊！
    真要有这想法，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干脆找个人强上了，还要你一步步算计，老四，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小道上沉浸的太深，没意义。”
    程辉顿时激动道：“二姐，焚琴煮鹤的事，怎么会是我的手笔？
    再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真要这么干了，我也难逃干系。
    你情我愿的，才是最好的。
    当然，我也没准备一棵树上吊死，慢慢玩嘛。
    齐芳芳是棋子，秦雨涵是棋子，袁雪也是棋子……
    李东骨子里冷血无情，可对他女人，还是重情义的。
    这些人都拿来当棋子，闲着也是闲着，要是棋局真的成了，远方自己就崩溃了，还用得着我们费心费力？”
    女人有些无语，半晌才道：“随便你吧，不过百连那边你上点心，何明不知道搞什么。
    在机关的时候，他也没现在这么蠢，到了企业，越来越蠢了。
    我们耗费大代价，让他空降了下去。
    他要是还这样，我们可就失败了，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现在换人也来不及了，你多敲打敲打。
    另外国梅那边，我去盯着，姓黄的进去了，国梅群龙无首，也是难得的机会。
    别成天想着和李东算计，我就不信了，李东还真三头六臂，三家和他规模差不多的企业，还斗不过他一个人？
    他也不可能完成垄断，玩玩可以，别太较真。
    要是真激的他火起，找我们拼命，得不偿失，明白吗？”
    李东前不久才闹的京城大乱，对这家伙，女人有些忌惮。
    尽管她觉得，没有直接攻击李东，李东不见得会为了几个女人鱼死网破。
    可有些事，没必要去干，干了意义不大。
    再说了，在她看来，李东也是枭雄一级的人物，会为了女人让自己陷入危机，可能性太小了。
    程辉皱眉道：“我知道，我就是玩玩，给他添点乱，免得他成天给我们添乱。
    当然，要是有了意外收获，那就是赚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忘记正事的。”
    “希望如此。”女人敷衍了一句，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
    聊了一会别的，程辉又忍不住卖弄道：“二姐，你说这个计划要是成了，是不是堪比千亿计划？
    想整垮李东，现在从外部攻击，没有千亿还真不行。
    可要是计划成了，几乎不用花钱，这也算是我职业生涯中最辉煌的一次了。”
    女人无奈，还想着这事呢。
    不过她知道老四的性子，有了计划，九头牛都拉不住。
    也没劝他，女人只是随意道：“齐芳芳你怎么控制？”
    “控制她做什么？”
    程辉智珠在握道：“控制了就没意思了，失去了本质。
    得让她心甘情愿为我当棋子，那才有意思。
    齐广泰在我手心里握着，我想怎么操控就怎么操控。
    齐广泰难道真以为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再说了，我又没让他们做什么违法犯纪的事，你情我愿才是乐趣嘛。
    何况李东这种男人，有几个女人能不受影响的？
    接触的时间越长，就越迷醉，齐芳芳这种心高气傲的女人，其实就喜欢这调调。
    到最后，不用我唆使，她自己就上了，你信不信？”
    程辉一脸笑容，论对人性的了解，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女人见他自信满满，笑了笑没吭声，你自己玩去吧，我可没工夫陪你玩这个，无聊！
    ……
    就在姐弟俩闲谈的时候。
    小区外。
    齐芳芳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事，齐广泰却是听的满脸懵逼。
    李东的女朋友？
    大人物的孙女？
    京大什么时候，大人物扎堆了，随便就让自己女儿撞到了两个。
    好半晌，齐广泰才道：“这么说，程辉让你去给李东当秘书？”
    “嗯。”
    “他就这么笃定，你能去？”程辉有些不可思议道。
    齐芳芳摇头道：“不知道，不过要是真去了远方，让雨涵帮着说说话，应该有戏。
    李东对这些其实不太挑，大体上能过关就行。
    当然，我也没准备去就是了，免得被人惦记。”
    齐广泰有些牙疼道：“闺女，这个……这要是真能成，去了其实也是个好出路。
    你爸我还在担心你接下来怎么办呢，没想到你自己还有这门路。
    程辉那边，你不搭理他就是了。
    可给李东当秘书，这要是成了……”
    齐广泰想想都有些激动，李东那是谁？
    那是首富啊！
    给首富当秘书，不对，秘书不好听，给首富当助理，这几年下来，还不得飞黄腾达！
    难怪程辉说，齐家能不能出头，就看自己女儿的了。
    要是在远方混个高层当当，那比自己开个破作坊强了一万倍！
    齐广泰有些动心了，忍不住道：“闺女，要不就去试试？
    哪怕不给他当秘书，进了远方，有你那同学帮着说话，也比自己出去瞎找工作强。
    你别看你是京大毕业的，可前些天我看新闻，京大毕业的，还有卖猪肉的呢。
    你也别太傲气了，爸妈就指着你给咱们争光呢……”
    齐芳芳翻着白眼道：“爸，你别道听途说好不好，卖猪肉的是有，不过我那两位师兄，现在一个开了大公司，另一个现在在著书立传。
    听我们老师说，他们现在准备合伙再次创业。
    可不是单纯的卖猪肉，迟早会崛起的。”
    “好好好，你说的对，可远方这边还真能去……”
    “爸，我中午才说自己不去，现在又去，让别人怎么看我？
    早知道，我不跟你说这些了，好烦啊！”
    “闺女，你听爸说，这面子也是自己挣来的……”
    齐广泰劝说了几句，齐芳芳有些受不了他，送他到了酒店，就急忙跑路了。
    见女儿跑了，齐广泰叹了口气，有些失落道：“傻闺女，多好的机会啊，放弃了可惜了。”
    这时候，他倒是没想到程辉。
    实际上，在齐广泰面前提这个，程辉就大致能盘算到了接下来的场景。
    自己的话不一定管用，可齐芳芳她爸不断灌输这个理念，齐芳芳最终同意去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不排除出现意外。
    反正也就是玩玩，没了齐芳芳，程辉还有别的棋子，倒也不急于一时。
    ……
    程辉把这个计划当做茶余饭后的娱乐项目。
    成不成，都是玩一玩。
    李东自然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程辉准备派人挖自己墙角，李东恐怕会比程辉想象的更愤怒，更暴走。
    至于程辉二姐的说法，直接强行的。
    那简直就是自找死路，李东哪怕自己倒霉，也得拖上他们全家一起去死才行。
    男人嘛，有些事情可以不在意，有些事可是绝对在意的。
    当然，此刻李东暂时还不得而知。
    而程辉的计划，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事得慢慢来，这当前，自然是平安无事，两不相干。
    ……
    齐芳芳不来远方的事，李东没放在心上。
    这时候，李东也没心思把这些事放在这些小事上。
    11月10号，李东陪秦雨涵一起去挑了一套别墅。
    买别墅，对别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对李东而言，也就多个落脚的地方，顺带着小小投资一笔。
    李东也没挑选那些有名的豪宅和小区，在浦东挑了套稍微清雅一些的小区，用的是秦雨涵的身份证，免得被人知道他在这，自找麻烦。
    等买完房子，李东在沪市的事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加上平川那边积累了不少事，还有国梅那边的情况，苏林接下来的应对，零售联盟的组建，华闰的合作……
    这一系列的事，李东都要投入一些精力去关注才行。
    而这时候，李东自然也注意到了程家。
    最近零售业的很多事，都和这一家子有关，无论是国梅、百连，甚至包括华闰和远方的合作，都有程家的影子。
    程辉这人，李东也微微留了点心。
    倒不是知道什么，只是这家伙和自己那个死去的大伯同名，李东觉得有些眼熟，才多了解了一些。
    而程辉的一些爱好，一些习惯，李东也大致看了一下。
    看完了，李东给这人的评价就三个字——神经病！
    是的，这就是个神经病，经常喜欢干点恶心人的事。
    不过和自己无关，李东随便看了一下，就将这家伙抛在了脑后。
    连贾文浩那帮人都被自己折腾的够呛，一个程家，李东哪会太在意他们。
    要不是对方和零售行业有些牵扯，他恐怕都不会特意查他们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