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中国并没有加入这一国际组织,这也就意味着专利想要在国际范围内得到保护,就得先申请国内专利,然后再去pct成员国进行申请。
只要一国通过,在组织内其他国家同样有效。
阮文之前研究过这个流程,很复杂,但必须这么做。
“那行,你把材料交给我,我帮你先把国内的申请下来,我看能不能找人打个招呼,让你的这个尽快走出国门。”
阮文直接去取申请材料,该填写的内容她早就弄好了。
黄主任带着材料离开了。
陶永安从黄麻地里钻出来,“你直接找小谢不就行了,干嘛麻烦他?”
阮文摇头,“免费教你一课,有些时候你得麻烦人,让人觉得他是被需要的,一方面能满足他的心理感受,另一方面这也是稳固交情的最好办法。”
“那你之前怎么不找他帮忙?”陶永安说的是七月份研究所门前的事件。
“再教你一课,找人帮忙也得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那件事处理得好那是皆大欢喜,处理不好这交情就算彻底玩完了。”
陶永安忍不住多看了阮文几眼,“你怎么那么多人生大道理?”
明明跟他一般大小。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这话,让陶永安一时间哑巴了。
认识阮文这么久,心里早就该有数了才是。
问出这个问题,可真够蠢的。
……
桑康在医院住了三天,第二天的时候阮文前去探望。
瞧着这个青年男人还有些泛白的脸色,阮文表现出象征性的关心,“实在是我考虑不周,让桑康君受罪了,我这两天在实验室里忙,也没顾得上来看望,真对不住。”
不是喜欢鞠躬道歉嘛。
阮文也会,而且做得还特别好。
桑康很是不好意思,“这不怪你的。”
他只是受不了那个味道,再加上被阮文刺激了下。
日本一贯在产学研方面做得好,理工科的大学生入学就会接受相关训练,投入到研究中去。
战后经济的辉煌发展,让桑康引以为傲。
然而和阮文的交谈让他忽的对自己向来骄傲的所在产生了怀疑。
他以为日本的大学生是佼佼者,却不想山外有山。
大和民族的子民一根筋的很,钻进了牛角尖里不肯出来。
他甚至都没想着去问医院的人。
不过即便去问,也问不出什么。
阮文很是清楚,所以这才有恃无恐。
……
黄主任办事效率很快,还不到一星期,就把国内的专利给阮文弄了下来。
申请国外专利那个审批也弄了下来,连带着阮文的护照本本也下来了。
阮文打算亲自出去一趟。
托陶永安父亲的关系,阮文在意大利那边找到了一个靠得住的人。
只不过亲自过去一趟总归是好的。
第一次走出国门,这对于阮文而言不算是什么新奇的体验。
但对陶永安来说,则不然。
“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早知道的话,他就跟阮文一起申请了,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就是麻烦那个黄主任一些嘛。
“回头有的是机会,我又不是出去玩。”
陶永安十分怨念,“你怎么选择意大利?”
“因为意大利和咱们关系好一些,要么就是去法国,不过我的申请材料是英语写的,你觉得我去法国会不会被歧视?”
这都考虑到了。
陶永安无话可说,“那你一个人在国外小心点,买了机票吗?”
“蹭飞机出去,安排好了的。”
正好国内有要飞意大利那边的大使馆工作人员,王秋平给她打点了一下,到时候阮文跟着大使馆的人一块过去。
陶永安惊了,“你什么时候还跟首都那边牵上线了?”
说实在话,阮文怎么和这位黄主任牵扯上的陶永安都没怎么想明白。
“就实话实说呗,咱们申请了专利,回头国外想要用咱们的技术就要掏钱,不掏钱的话就告他们,躺着都能赚外汇,为什么不帮我呢?”
王秋平的确有格局,阮文简单解释来厉害关系后,就帮她打点好一切。
搭乘大使馆的转机前往意大利,这也是给阮文机会。
和大使馆搞好关系,到时候有大使馆帮着催一下,效率自然会快上一些。
阮文不是那么走一步看十步的人,但是三步之内看的还算清楚。
厉害关系考虑进去,这盘棋就活了。
“意大利人可是天生的情种,你这么一出去小谢同志该担心了。”
处于下风的陶永安好不容易找回了面子。
他觉得自己得嘴两句才过瘾。
“男人是得有点危机感才好,不然的话永远不知道身边的人有多么的可贵。”当然,这个并不包括小谢同志,阮文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她是去公干,忙完了就回来,哪那么多时间去意大利猎艳啊。
阮文把出国的事情跟谢蓟生说了,第二天,警卫员便是从天津过了来,送来了一个存折,“团副说,他现在就这么多钱,给你兑换了一千英镑,剩下的都在这存折里。”
意大利的官方货币是里拉,但是国内不是很好兑换。
因为是欧盟区成员国,用英镑倒也行。
谢蓟生考虑周全。
“他68年开始有工资,还有一些特别津贴,除了上次去地方给了那些烈士家属一些,剩下的就全在这里了。”
警卫员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强调了那个“全”字。
小谢同志的小金库还挺丰盛的,不过阮文倒也清楚,这些特别津贴都是生死一线中赚回来的。
她哪能乱花啊。
“那替我谢谢你们团副,我先帮他收着,回头我双倍还给他。”
警卫员才不信呢。
团副从68年开始当兵,大头兵当时就津贴,后来也是转了侦察兵之后出任务,这才有了积蓄。
十年出头,一共才攒了不到十万块。
阮文同志有什么办法,还能挣出另一个十万。
警卫员原本就担心,现在觉得阮文嘴里没实话,就更害怕了,“阮文同志你要出去多久啊。”之前还只是两地分居,现在都要出国了,万一出国后不回来怎么办?
到时候团副还会受牵连。
“得到了那才能确定,开学前肯定能回来。”国际航班不是特别多,阮文也没定回程的机票,原本是打算到了再说。
警卫员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那你一定要回来啊。”
“真是个笨小孩。”阮文笑了起来,“我的家就在这里,我不回来还能去哪里?”
“嘿嘿,那就好。”警卫员憨厚一笑,他听说了很多出国后不再回来的事情,是真担心阮文这一去,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再不回来。
警卫员很快就回去了。
阮文看着那个存折,再瞧了那一千英镑。
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像个仓鼠。”能攒钱,宜室宜家的好男人。
她好像赚到了。
八月中旬,阮文再去首都,登上了大使馆的转机,一同飞往欧洲。
这次出行的,是现任大使的太太秦雪梅,还有随行的几个工作人员。
秦太太之前被再三叮嘱,对阮文很是上心,“飞机起飞的时候可能有点不舒服,不过很快就好了的,别担心。”
阮文点了点头,“好。”
其实秦太太也是第一次出国,之前特意打听了一番,想着自己作为长辈要关怀阮文这个小年轻。
哪曾想,飞机起飞的时候她觉得耳朵里轰隆隆的响,像是鞭炮在她耳边响。
原本让阮文做自己身边,秦太太是想着照拂阮文。
哪曾想到最后竟然是自己死命抓着阮文的胳膊不松手。
这一抓,倒是让两人的关系亲密了几分。
下飞机的时候,秦太太直接带着阮文上了大使馆的专车。
阮文解决了住的地方。
……
陶永安父亲的朋友是一个定居在法国的斯拉夫人赫尔斯,金发灰眼的中年男人,个头挺拔身材消瘦,以至于阮文都觉得他的眼睛会脱框而出。
阮文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请求,赫尔斯点头应下,“我会尽快将这件事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