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甲板上正聊着,陶永安拿了件外套出来了。
他给阮文披上,“别着凉,省的回头小谢同志再找我麻烦。”
原本阮文是想让陶永安先回去,不过小陶同志哪敢呀。他这次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谢蓟生所托来照顾阮文,自己回去还不得被谢蓟生瞪死?
再说了,永晴说过香港很是繁华,他也好奇。
瞧瞧现在站在甲板上吹冷风也不怕感冒的阮文,陶永安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
倘若他回去了,阮文感冒这件事依旧会被小谢同志归咎在自己身上,他十分的肯定。
刘经理瞧着两人说说笑笑,心中惊奇。要不是看得出眼前这人和陶永晴有几分相似,知道他有女朋友,刘经理还真可能会误会。
从船上下来,刘经理先安排两人到酒店入住。
这是程家名下的酒店,刘经理安排的时候不免多说了一句,“阮小姐近来有没有打算投资酒店的意向?”
他倒是听说了一些,大陆那边那边现在正大兴土木,听说大城市都在搞酒店建设。
大部分都是合资酒店。
阮文看着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水晶吊灯沉甸甸的挂着,闪烁着光芒,华丽的仿佛人间天堂。
她收回了视线,“刘经理开玩笑了,我哪有这个财力。能把工厂办好就不错了。”
这话才真是开玩笑。或许阮文手上的现金并不算多,但是她无形资产多啊,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搞出来的日用品都极为赚钱。
有卫生巾和纸尿裤这两样专利在手,阮文想要贷款的话不要太简单。
显然她对建酒店这个项目没什么兴趣。刘经理有些遗憾,他还想要在其他方面和阮文达成新的合作,酒店建设就是一个不错的项目。
可惜人家不感兴趣。
阮文把东西送到楼上,没多大会儿就下了楼。
电梯下行时,陶永安看了软文一眼,“你说那个刘……”
“那个牛奶是给小孩子喝的,不过你这心智的确跟小孩没什么区别,想喝的话下午我带你去尝尝看。”
陶永安被这话弄得一愣,他哪说什么牛奶,他说的是刘经理好吗?
不过,阮文显然有意岔开话题,她目光落在了电梯角落里的电梯服务生身上。
“我还是第一次住这个酒店,附近有什么好玩的游乐园吗?”
电梯员听到那流利的英语后,连忙回答起了阮文的问题。
到了一楼,阮文向人道谢,扯了下陶永安往外去,“程先生家大业大,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一家这样的酒店。”
陶永安再反应不过来他就是个傻子!这是程先生名下的酒店,这意味着什么?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在给程先生工作,他们很可能把自己和阮文的谈话汇报上去。
这简直比锦衣卫还要可怕。
陶永恩一阵后怕,他们怎么就住在这儿了?一点保密性都没有。
阮文倒是心情不错,她笑着向刘经理打招呼,“麻烦久等了。”
刘经理摇了摇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很是绅士的为阮文挡住了酒店的玻璃门,大有扮演门童的意思。
车子里颇是安静,陶永安没再跟阮文说话,反倒是跟刘经理聊了起来,“之前永晴跟我说香港繁华,我还不信。现在来了才发现,这里的确不比纽约差到哪里去。”
刘经理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微微的笑,“陶先生谬赞了,香港虽说也不错,但没法和纽约比。”
“从城市的热闹繁华来说差不到哪里去,可能缺一个百老汇?对了刘经理最近有什么正在上映的好看的电影没?我想去看个电影。”
跟着阮文四处跑了一个多星期,好不容易来到这富贵乡当然要享受一下。
阮文觉得陶永安现在在卖弄一个纨绔子弟的人设。
简直小孩子心性,阮文不想搭理他,她安静的看着车窗外。
刘经理是一个贴心的人,“不知道陶先生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
“我都行,有歌剧或者演唱会也可以。之前在纽约去了百老汇几次,不过意大利语我听不太懂。”
刘经理想了想,最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动作片,可能陶先生会喜欢。等回头我让人订一些电影票送过去,陶先生想去看哪个就看哪一个好了。”
陶永安喜不自胜,“那真是太麻烦您了。”
“陶先生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刘经理目光落在阮文身上,“阮小姐有什么安排计划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阮文回过头来,“我想去商店里逛一逛,给我女儿买一些东西。”
那是应该的。
之前谢元元小朋友满月宴的时候香港这边也送来了礼物。
某些意义上来说,和程家合作倒是省心。逢年过节的,刘经理这边都会送来礼物,十分的周到。
当然这合作对香港本地会造成什么影响,那就不在阮文的考虑范围内了。
就现在的合作程度而言,阮文也不过是个生意人而已。
车子很快来到了程家的庄园。
十一月的香港不冷不热,温度适宜。
庄园里有各色花卉争奇斗艳。
陶永安看着这庄园,脑海里是那些欧洲文学作品里的庄园、教堂,他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
来的路上倒是听阮文说过,香港弹丸之地可谓寸土寸金。
而这个庄园占地面积这么大,和帝王将相又有什么区别呢?
陶永安心中感慨无限。
车子一路行驶,来到了那栋三层小洋楼前。
陶永安愣了一下,“这建筑风格倒是有些像教堂。”
“是这样的,程先生的太太是一位虔诚的教徒。”
陶永安听到这话顿时醒悟,“程先生一定很爱他太太。”
刘经理笑了笑,“是的。”
阮文打量了刘经理一眼,这笑得未免有些太牵强了,只不过陶永安的注意力都在这建筑上,并没有注意到刘经理神色间的异样。
教堂式样的家庭建筑,阮文觉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想到前往教堂的人多数是去祷告恕罪,这种念头就有些挥之不去了。
刘经理引着两人往小洋楼那边去,陶永安惊奇的发现阮文正在打量着这栋建筑。
“你之前不是来过吗?”
阮文回过神来,摇头道:“上次来的不是这里。”
那一瞬间,陶永安羡慕嫉妒!鸡兔三窟,这得多有钱啊!
刘经理瞧着陶永安的模样,想起了自己刚来程氏工作时的模样,其实也没比陶永安好到哪里去。
他们进去的时候,程先生正在那里修剪花枝。
瞧到阮文来了,程先生招了招手。“前些天看我家女儿学习什么花艺,我也跟着学了一点,阮文你过来看看,这花怎么放比较好看?”
陶勇安打量着程先生,他个头不算高,整个人比较精瘦,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肉,显得略有些紧绷。如果放在大街上,这就是平平无奇的一个香港人。
只不过他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打量,往这边撇了一眼。
眼神锐利的像是锥子。这让陶永安忽的意识到,这人是纵横香港商场的大鳄,哪里像普通人?
阮文走了过去。
应该是从花店里刚送来的花,很是新鲜。
“这个兰花倒是挺好看。”
“听说这是刚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你要是喜欢的话,送你两盆。”
阮文含蓄的笑了笑,“再过一个月就到了十二月,我们那天气就冷了下来。这么贵重的兰花送给我,只怕要在外面冻死,太暴殄天物。”
程先生脸上是轻描淡写的笑,“不过一盆花而已。”
陶永安觉得两人似乎在打哑谜,他想了想,如果自己是阮文,那应该怎么回答?他没能没想出答案来。
或者说答案都被自己先一步否定了。
于这位香港大鳄而言,再珍贵美丽的兰花,也不过是一盆花而已。
那若是人命呢?陶永安忽的想起之前看过的《资本论》。
他忽然间觉得遍体生寒。
阮文倒是神色平淡,“我连自己都养不好,结婚前全靠家人照顾,婚后就是我先生照顾我。程先生送了我我还得再麻烦我先生干活,回头我问问他,他若是喜欢的话,我再来向程先生讨要一盆。到那时,程先生别嫌我乱提要求才是。”
陶永安觉得阮文这回答聪明极了。
刚才刘经理还说,程先生极为尊重宠爱他的太太,如今阮文就展露他们夫妻恩爱的事情。
这让程先生笑了起来。
关于花的交流就此结束。
只不过接下来又有了新的问题。
程先生请两人吃饭,这边庄园厨子十八般菜色样样拿手,中西特色都能信手拈来,作为主人,程先生很是尊重客人。
让阮文来挑选。
陶永安觉得这一阵阵交锋还没完没了了。
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他正想着,不想阮文把这个问题丢给了他。
“你之前不还说如果有机会来程先生的府邸,一定要大饱口福吗?选择权给你随便点。”
陶永安在心里叫嚣,他哪有说过这话!
说得他好像一个再贪嘴不过的人。
但是他哪敢跟阮文分辨啊,甚至还得笑眯眯的感激了一番,“那可真是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不客气了哦。”
阮文点了点头。
程先生可能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所以一再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