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夏时初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冷笑,“感情我这儿是特困户,需要扶贫,那你好歹把姜呈给我,那才叫精准扶贫。”
盛怀扬好整以暇地看她,“你想要姜呈?”
“要不呢?还能要你不成?”夏时初没好气地道。
语落,才发现这话有些轻挑,连忙别开眼,耳根却没来由一点点地烫起来。
盛怀扬微微睨了一眼她粉红的耳垂,眼神低垂,没有接话。
目睹这一切的乔霏霏视线在两人身上梭了两遍,脑袋里闪过一丝精光,可惜太快了,没来得及抓住就转瞬即逝。
直到踏出盛怀扬办公室,她还在尽力回忆刚才那种怪异地感觉,有点怪,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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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初签下中天航科ipo的消息犹如一枚原-子-弹,不仅把gc炸出了蘑-菇-云,辐-射出的能量波,直接震动了整个北城投行界。
六年前的中天航科已被称为航天第一股,而今企业估值已经翻了近十倍,其发行规模极可能成为近年来最大的ipo。让同行更为震惊的是,中天航科董事会前脚刚通过重启ipo的计划,消息还没出会议室,就对外官宣,本次发行工作将由gc独家承保,丝毫没给其他机构反应的机会,让但凡对当年的事还有点记忆的人纷纷感慨:“活久见!”
商场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当年闹得对簿公堂,打得头破血流,如今秘密牵手,暧昧依旧。
当然,最令人惊掉下巴的是,拿下这个大项目的人居然不是gc的王牌保代洛逸飞,而是一个连董事都不是的小vp。
外界纷纷扬扬,gc内部,也是炸翻了天。
“难怪他们前些天废寝忘食的,原来是拿下这么大的项目。”
“夏总可真行,居然让中天冰释前嫌,再次跟咱们合作,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谁知道呢?哎!原先咱们还同情人家,担心他们完不成业绩被解散,现在好了,拿下这单,就算今年收入达不到五千万,公司怕也是不能让她辞职了。”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达不到五千万?我听马总说,六年前中天的发行费用已经是3千多万,现在的中天……”
众人脑中迅速飞过一串惊人数字,纷纷露出羡慕之色。
“四部这次赚翻了。”
“这才真正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岂止三年。”
……
当四部成为全公司热议焦点时,在总裁办公室的蒋峪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目光迫人地锁着与自己面对而坐的男人,“怀扬,四部跟中天是怎么回事?”
相比他的怒色,盛怀扬显得特别沉静,“他们一直在跟进这家企业,有好几年了。”
“胡闹!”蒋峪一拍桌子,“中天跟我们闹成那样,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谁让她去谈的?有跟公司汇报过吗?谁同意了?”
“我!”盛怀扬淡淡道。
“你?”蒋峪眯起眼,“她跟你汇报过?”
盛怀扬点头,“我刚来,夏总就汇报过这件事,我还和她一起去见过陈董一次。”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盛怀扬挑了下眉,语调微扬,“大事?”
这一声不咸不淡地反问,把蒋峪噎得一时接不上话。
的确,一个二级部门的老总去谈个项目,算哪门子大事?至于大动干戈和大动肝火?
自知失言的蒋峪调整情绪,含糊道,“你刚回来,有些事不太清楚,当初双方搞得很僵,现在又合作,让人笑话。”
盛怀扬不以为然,“笑话应该没有吧,羡慕和佩服倒是不少。”
蒋峪有种拳头砸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说不出的烦躁,最后怨怼起中天来,“他们也是,好马不吃回头草,怎么又跑回来找gc。”
说完,又斜了盛怀扬一眼,语气里也有不掩饰的埋怨,“你看看你,当初就不该跟她搞什么对赌,现在不是让自己骑虎难下吗?”
盛怀扬苦笑,“是呀,也不知道该说她运气好,还是我运气差。”
蒋峪:“行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改革的事,以后再找时机处理。不过,这个项目不能让她负责。这样,你辛苦点,做总负责人,让她做现场负责人。”
“这不太好吧?这是四部承揽来的,而且他们都立项了。”
“立项规立项,我看这个项目没也没那么好做。”蒋峪顿了下,“gc不能在同一个项目上栽两次,你过去一来替他们压压阵,把把关;二来,以后你跟她那个对赌才有回旋的余地。”
蒋裕一副替他考虑的样子,“就这么定了,夏时初要是有什么意见,让她来找我。”
于是,外界迅速流传两个消息。一是官方版本,gc担心夏时初分量不够,镇不住场子,亲自派了新上任的合伙人、md做项目总负责人,以示诚意和重视;二是民间版本,某位盛姓合伙人因怕对赌失败打脸,以权压人,横插一脚,抢了小vp的项目,企图模糊人家项目的独立性,抽掉人家的项目收入,其心可诛。
一时间,公司内外都开始同情起四部和某小vp来。
而作为知情人的乔霏霏每每面对大家投来的同情怜惜之光,都陷入费解——盛总怕被打脸要求他们“保密”,可是她咋觉得现在这舆论他脸更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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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投行部会议室。
空降的两个新人——孙思婕和姜呈,以项目组成员身份参加组会。
在盛怀扬示意下,姜呈率先做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姜呈,之前在东城证券做vp,算上实习,入行已经四年,很高兴今后能与大家并肩作战。”
他刚坐下,孙思婕便站了起来,出口竟是标准的普通话,“大家好,我是孙思婕,你们可以叫我思婕,或者betty。我之前在铭基工作,是analyst(分析师),我刚回国,很多东西不懂,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夏时初细细打量着她,白色的真丝衬衫搭配纯色羊绒铅笔裙,身材玲珑有致。五官则是艳丽夺目,浓眉大眼高鼻梁,标准的美人儿,一头茶色的大波浪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平添了几分妩媚和说不出的风情,让人移不开眼。
夏时初见过不少美女,孙思婕绝对能排进top3。
她忍不住朝盛怀扬投去一瞥,难怪要巴巴地带回国内,招进公司,这么漂亮的玫瑰花,指不定他才是那只围着人家团团转的蝴蝶呢!
一番自我介绍后,进入今天会议的主题——定进度、定分工。
根据安排,盛怀扬将作为总负责人,把控项目进度并协调各家资本中介,而夏时初会承担起现场负责人的职责,带着乔霏霏、孙思婕等人完成中天的尽调和财务核查。
明确职责和任务后,盛怀扬环视众人,“这个项目的特殊性和重要性想必不用我赘言,该怎么做,你们应该清楚,我只提一个要求——赢得漂亮!”
四个字,如一束烟花,嘭地在夏时初胸口炸开。
他们不仅要赢,而且要一雪前耻,赢得漂亮;不仅要让中天航科不计前嫌再次把项目交给他们,还要创造出ipo历史上的经典案例。
一刹那,夏时初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竞赛场上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少年,那个只要有他在就不可能让第一旁落他人的“赛神”。
她心潮澎湃地盯着他,眼前渐渐浮现出第一次见他打辩论时的画面,那也是她第一次看现场辩论
那一期的辩题是“大学生应该更注重知识积累还是知识创新”,他是正方四辨。
攻辩环节,他抛出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对方辩友眼中的大学生是只有我校和隔壁吗?”
“创新中的试错,总结、修正算不算积累?”
他在结辨环节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纵观古今中外,任何一个新理论新知识体系的创新都建立在知识积累的基础上。牛顿发现万有引力,是他积累了深厚的力学知识,才让他在被苹果砸到时思考推动力和重力的拉力,而不是老子真背……”
他的发言频频引发观众席的掌声和笑声。夏时初坐在台下,仰望着那个没有聚光灯依旧光芒万丈的男生,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奔腾呼啸,“太帅了!”
有人重重拽了下她的袖子,将她从记忆里扯回现实。
她重敛思绪,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她。
见她一脸懵圈,乔霏霏赶紧救场,“盛总说,我们明天就去西城,你这边有问题吗?”
“没问题。”她连忙应。
盛怀扬睨了她一眼,继续道,“那就按刚才说的办,明天我、夏总,姜呈、孙思婕和乔霏霏去西城,其余的稍后等夏总安排,另外我再重复下几个要点……”
夏时初赶紧一一记下。
孙思婕瞥了眼奋笔疾书的夏时初,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要知道在铭基开组会,只要盛怀扬一开口,大家无不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错过一点信息,更别提走神,因为他会突然cue某个问题,如果答得不满意,那就“死定了”。可是刚才,所有人都发现夏时初在走神,而他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还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让她怀疑自己看了个假的盛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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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该干嘛后,盛怀扬宣布散会。
夏时初将孙思婕带回四部,宣布:“今天起,思婕会加入我们四部,大家欢迎。”
众人鼓掌,纷纷笑着表示欢迎。
孙思婕:“我刚来,很多东西不懂,以后还请大家多多照顾。”
乔霏霏拍着胸脯道:“放心吧,进了我们四部就是一家人,我们都会罩着你的。”
夏时初横了她一眼,“思婕专业能力很强,以后谁罩谁还说不定呢!”
乔霏霏想到孙思婕那漂亮的简历,促狭地摸了下鼻子,“嘿嘿,互罩、互罩。”
夏时初弯唇,指着一个空位道,“以后你就坐这儿吧,菲菲已经帮你准备了一些办公用具,你看看还缺什么?和菲菲说,让她帮你或者带你去后勤部申领。”
“工号牌、内部邮箱、办公系统账号这些要等人力资源部先把你的入职手续办好,科技部才能帮你开通,可能还需要等几天。”夏时初顿了下,“不过,明天咱们就出门了,也不急。中午,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吧,用我的卡。”
“好。”孙思婕大方一笑,“你请我吃饭,我等下给大家买下午茶。”
乔霏霏和其他同事对视一眼,这姑娘很上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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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四部围在一块吃饭。
自从中天这事后,四部走哪儿都会吸引群众目光,今天再领着个新人,还是那么漂亮的妹子,更是成为全场焦点。
“你们瞅瞅那些男同事,跟狼似的。”乔霏霏打趣道,“思婕,你一来,咱们四部估计要成为全司颜值最高的部门。”
“以前不是吗?不都说四部美女如云,我还怕拖后腿呢。”孙思婕笑盈盈地看着夏时初,“听说夏总蝉联n年gc女神。”
夏时初笑笑:“放心,以后这头衔肯定给你,我已经老了。”
“哪老了?你看起来比我们还小。”孙思婕侧头问乔霏霏,“你说是吧?”
乔霏霏很实诚,“小倒不至于,但肯定不老。她脸小,显得比实际年龄偏小。”
一个实习生也接过话,“对,老大显小。你们还记得去年团建时她穿了个卫衣,背个书包,导游把她当成隔壁大学生夏令营的团员,说她上错车。”
“记得呀。”乔霏霏感叹,“这算啥,年初我们一起去t大校招,人家叫她同学,叫我阿姨,阿姨!!!”
姑娘们发出哄笑。
“谁让你穿行服。”
“她也穿的行服!”乔霏霏不服气,“我穿是招聘阿姨,她穿就是来递简历的大学生!”
有姑娘宽慰:“不怪你,咱们行服实在太丑,女的穿上老十岁,男的穿上矮蹉跎。”
话音刚落,视线扫到带着姜呈款步而入的盛怀扬,颀长挺拔,腿笔直修长,一身藏青色行服被他穿得像大牌走秀款。
“我收回刚才的话。”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不怪衣服,主要还是得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