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实快步走到了瓜棚前,他正要敲门,又想起许娇杏上次开门就将他一顿暴打的场景。
收了手,他转而朝着窗栏处走去,准备将窗栏给下下来。
等他翻进了屋去,那小贱人还能反抗不成?
到时候,等他得了她的人,他再让她乖乖的把钱交出来!
好不容易将窗栏下了下来,他垫着脚,不无得意的说了一句:“小贱人,我来了!”正要往里面翻,不想,脚跟却似什么卡住了一般。
顾秋实挣了挣,没有挣开,回头看来,竟对上了顾余淮那张阴鸷冷沉的脸!
顾秋实面色发白,全身抖动厉害,张了张嘴,那‘鬼’字在他的喉咙眼上转了又转,就是没喊出来。
顾余淮冷着脸,拉着他的脚腕就往旱地里扔了去。
顾秋实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他重重的扔在了地上,这旱地本就干涸,如今这么一摔,顾秋实只觉骨头发痛,整个人就要被摔垮了一般。
痛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等他缓过劲儿来,这才想睁眼看看那鬼影还在不在时,顾余淮又拉着他的腿,拖着他往旱地外头走了去。
若是在从前,这打人杀人,顾余淮是从来都不会避讳的,可一瞟到地里长得正好的庄稼,以及那瓜棚角落里,缩成了一团的女人,他还是把人给带走了。
“顾二,你,你放开我。”顾秋实费力的说着,他整个人被顾余淮像拖着什么畜生似的拖着。他心里一阵愤怒,还想发火,顾余淮就将他的脚给扔在了满是石子儿的路上!
顾秋实痛的龇牙咧嘴,长长的喘了口气,道:“算你识相!”
他这才刚刚说了一句,顿觉腿上一痛。
那顾余淮竟拿着匕首往他的大腿上捅了一刀!
一时间,鲜血长流,他的麻裤都让血水给浸透了,顾秋实从来没有遭过这样的罪,即便是上回,被白麻子追着打,他也没像这么挨过刀子!
“顾二!你,你别欺人太甚啊,你要是再这么欺负人,我泼你。”狗血两个字还来不及说完,顾余淮就朝他冷冷的笑了笑,直接将那刺穿他整个大腿的刀子左后剜了几下!
顾秋实尖叫了一声,额头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冷汗,他指了指顾余淮,眸眼里全是惧意,不多时,他双眼一闭,直接就往地上栽了去。
“呵!”顾余淮没有想到他竟这么不中用,拔了匕首,又在他身上擦了擦,这才好整以暇的将匕首装了起来,又拖着他往远处走去。
此时瓜棚旁的许娇杏倒吸了一口凉气,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只道那人果真是心狠手辣!
转身就要走,又觉腿脚发麻,就像有千斤重一般,压根就挪不开步子。
想着刚刚顾余淮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捅人都不眨眼的模样,许娇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竟是说不出的恶心。
再想想原主对顾余淮的所作所为,她又是捏了一把冷汗。
对顾秋实尚且这样,他要真对她下狠手······
她简直是不敢想象!
自己往后一定要多跟他刷刷好感,若有必要,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当初的事情非她本意,总之,莫要成为他的眼中钉,莫要让他介入了自己的生活才是。
许娇杏扶着双腿,缓和了好一阵,方才恢复了精神,她赶忙去查看了小黑子,眼看着它并无伤痕,只是被人吓到了,她忍不住摇了摇头,这顾余淮,果真是可怕。
果真是惹不得!
转身将窗栏装上,又回屋将门拴了起来,许娇杏这才在床边坐了下来。
“娘,你没事儿吧。”阿满问了一声,他刚刚就想出门看看了,可他娘把门锁着的,他如何也拉不动,如今再见他娘满额头的冷汗,他又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没事儿,快睡了。”许娇杏安抚着阿满睡下,她整个人却是毫无睡意。
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就睁着眼看着棚顶,听着动静,但凡这顾余淮再回来一趟,她立马就带着阿满躲回空间去!
而此时的顾余淮还在扔人的路上。
他一路拖着顾秋实到了顾家大门前,一脸冰冷的将人给扔掉后,又淡淡的朝暗夜中的顾家看了一眼,这才快步回了瓜棚里。
此时,旱地里一片宁静,顾余淮怔怔的朝着那瓜棚看去,有些失神。
刚刚只顾着生气了,他倒是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本是想过来质问质问她究竟想怎样,为何要三翻四次的给他娘送东西去。再顺道警告她一番,让她老实一点。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秋实那样的人居然也欺负到了这里,他就不能忍。
他差点就给顾秋实下了死手!
可看着她吓成了那样,他就想起了自己心里的恨意,想起了自己要慢慢折磨这些人的初衷。
蹙着眉头,顾余淮再往许娇杏那小屋看去,只见,那窗栏竟又被人给安了上去!
她偷看了那么久,竟又不动声色的缩回去藏起来了?可看她平日里那么泼辣的样子,莫非,还真是装的?
顾余淮浓眉紧锁,一时间,更是不明白那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他这辈子杀过不少人,这样的场面,自然也算得上是小打小闹,可她刚刚是真的怕了,他看得清楚。
不过是个普通妇人罢了,谅她也不敢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
顾余淮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终是朝着远处走了去。
此时,屋里的许娇杏注意到顾余淮走后,这才卸下了满身的防备,闭眼躺回了阿满的身旁。
那人总算是走了,她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只不过,有今日,就有明日,他要是还来这里生事儿,她该怎么办?
一时半会儿要搬走,确实是不可能的,仔细一想,也只能硬着头皮来面对顾余淮。
“娘,那人走了吗。”阿满的声音忽就传来了。
顾余淮愣了愣,没想到小家伙还没睡,忍不住就拍了拍他的背脊,悄声哄道:“走了,走了,快睡,明日还得上学呢。”
阿满被许娇杏抱的紧紧地,忽就吸了吸鼻子,默默地说了一句:“那人就是仗着我没爹,要是三叔能在这里,他肯定就不敢来了。”
许娇杏挑眉,一个头两个大。
“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就他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样子,还想当顾。”余淮的对手几个字没说完,许娇杏终是凶巴巴的瞪着阿满说了一句:“还有,往后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阿满没有说话,许娇杏以为小家伙是睡着了,正想帮他理一理被子,就听他用鼻子淡淡的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