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来成了白老爷的干儿子,如今,救他爹娘出来,是他的主意,白家老头也是默许了的。”这时,那壮汉又缓缓地解释了一句。
许娇杏想着顾余淮往日那讨好白逑的模样,一时间,忍不住笑了笑:“也难怪你家老大愿意吃这哑巴亏了。”
白逑糟了难,顾春来又成了白家新贵,顾余淮自然也就······
“不是的,老大有更重要的事儿,等他回来了,自然知道处理这事儿。”壮汉又紧着说了一句。
许娇杏蹙了蹙眉,扭头见他还跟着自己,她忍不住板了脸:“你别跟着我!”
这话一说,那人赶忙就走了。
许娇杏摇了摇头,懒得再过问顾家那些个破事儿,她直接就朝铺子里去了。
眼看着才到西市口,她迎面就碰到了田芙蓉。
田芙蓉提着食盒,见了她也没有迟疑,快步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娇杏,你找我?”
许娇杏点头,正要说完,又闻到了一大股子醋酸味儿,一时间,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你把醋坛子给打翻了,一大股的味儿?”
“嘿,这不是糖醋鲤鱼吗?”田芙蓉淡声笑了笑,就见菜篓子掀开给给她看了看。
许娇杏果真看到菜篓子里装了一份糖醋鲤鱼,这糖醋鲤鱼卖相是极好的,就是醋味儿大了一些!
“娇杏,不是说你阿兄爱吃酸的吗,我这不是故意就这她口味来的吗?”
耳旁传来了田芙蓉的声音,许娇杏却很是惊讶:“阿兄喜欢吃酸的?她怎么就不知道?”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田芙蓉又紧着说了一句:“你不知道?扛子班的人说的,前些时日有老乡从老家带了些酸李子回来,就没人肯吃,也就你阿兄吃 !”
许娇杏顿时恍然,他阿兄这哪儿是爱吃酸的,分明就是不挑食啊!
“对了,你阿兄去哪儿了?我才去扛子班找他,那里的人说去了你那儿,我又去你那儿,你那儿的人非得说他又走了。”
许娇杏摇了摇头,心下想着的田芙蓉和阿兄这一追一躲的戏码,忍不住问了一句:“芙蓉姐,你干什么总给他送吃的。”
“他救了我,我给他送点吃的怎么了。”田芙蓉不以为然,眼看着许娇杏也不知道许大力的去处,又要走人,许娇杏紧着就将她拽了回去。
“芙蓉姐,我还有个事儿要请你帮忙。”说完,许娇杏将自己想租个当道的铺子来卖药材的事儿说给了她听。
田芙蓉听得惊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许娇杏又悄声喊了她一声,田芙蓉才缓缓得伸手过来,朝她额间探了探。
“娇杏,这龙虾铺的本钱赚回来没有,你又想着开铺子了?做药材营生可不比别的营生,花销的钱可更多呢。”
田芙蓉语重心长的说着这话,见许娇杏不为所动的,赶忙又开口道:“更何况,要是不懂得人,根本就管不了!”
许娇杏笑了笑:“这事儿你不用担心,你帮我找到铺面就行了。”
“可······”
田芙蓉还是有些迟疑,许娇杏紧着就说了一句:“你就放心吧,你担心的这些事儿,我自有考虑。”
她都这么说了,田芙蓉哪儿能再退却?
点了点头,她就要走,忽就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又停了下来,转手将自己的食盒递给了许娇杏。
她声音和软:“娇杏,你看,这铺子我都答应了要帮你找了,你是不是也该帮我一个忙?帮我把这东西送给你阿兄?”
许娇杏想起她阿兄脚抹油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该不会在这饭菜里下泻药吧?”
她不问这话还好,一问了这话,田芙蓉整个人的面色又变了变:“我哪儿能,娇杏,我是那种人吗?”
许娇杏没有说话,她可记得清楚,田芙蓉以前对许大力可没有那么友善。
心里是这么想的,许娇杏也没把话说出来,田芙蓉趁机,直接又把食盒塞到了她的手里。
许娇杏无奈,只好应了这差事。
索性回去的时候,阿兄也不在,许娇杏跟人问起了杨水生,众人都是一头的雾水,直问她杨水生不是被县衙的人请过去了吗?
被请过去了?
就在大家都不明所以的时候,杨水生顶着一头白不拉几的面粉就回来了。
一看了许娇杏,杨水生格外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许娇杏跟前,开口直问:“县衙里又出了什么事儿?”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顾春来请了人带过来翻供,还把顾余淮他爹和后娘救出去了。”
这话一说出来,杨水生整个人的面色愣了愣:“竟还有这样的事儿?我就说了,这半道上我又是被人泼面粉,又是被人给绑的,定是那衙差也跟人串通了!”
他说完这话,眼看着许娇杏还定定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他整个人的面色的变了变:“不是,你总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要不是听人说见着你回来了,我能一路跑回来?”
许娇杏叹了一口气,既然顾余淮都不计较这个事儿了,她还计较个什么。
一边往屋里走,许娇杏一边问起了烤酒的事儿。
杨水生因为许娇杏刚刚看他的眼神,心里还憋着一肚子的气,冷不丁的听到了这话,他没好气道:“早拿去烤了,你把烤酒的三百文钱准备好就成了。”
说了这话,他径直往屋里走,也没再搭理许娇杏。
这人的脸素来都比城墙还厚,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就生气了?
许娇杏很是莫名,却也没跟他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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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白府的氛围很是诡异。
白家家主新认的干儿子,也就是他们的新二少爷从县衙大牢中救回了自己的亲爹娘。
下人们都是逢高踩低的,自是没有不讨好的道理。
可谁知道,等他们看到了二少爷爹娘的人后,大伙儿都不淡定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那娘长得跟多年前,被白老爷打发出去的干女儿很是一样,只不过,年岁长了不少。
至于二公子他那爹,也跟当初老爷的干女婿一个样,大伙儿不竟面面相觑。
若是他们没有认错人,这不是乱了辈分,老爷将干孙子当成了干儿子养了?
饶是心里这么想的,大伙儿也没敢问,只小心翼翼的待着客。
这厢,顾春来才刚刚顾春来从后花园过来,一路听了不少闲言碎语,他面色冰寒。
直到他转角出了院子,进了西厢房之后,方才变了一副嬉笑面孔:“爹、娘,你们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