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听后,也很是理解,一大早就纷纷过来帮忙了,等把王婆子送上坟山,大家都累的不行了,而谢氏算了算日子,适才发现王婆子头七的时间和许香秀出嫁的时间实在是太接近了。
几番犹豫,她还是决定改改日子,将许香秀的婚事,推迟一月。
而因着王婆子的丧事儿,许娇杏关了整整两日的门,等她重新开张后,病人竟比往日还要多好些。
仔细一问,她方才得知这些人是特意等着他看病抓药的。
这让许娇杏心中触动,临县并不缺药铺,他们能专程等着她开了铺子再来拿药,那就是对他们的信任。
她就应该好好给人看病,往后,将她许氏药铺的名声打出去了,就去青州府,甚至去上京开连锁店!
如此,又过了几日,季景行找到了许娇杏,又说起了药膏反响极好的事儿。
许娇杏心里欢喜,心知药膏送到,那就意味着阿兄也快回来了。
之后,季公子又和她商量起了共同做膏药营生的事儿。
货好不愁卖,许娇杏自来也没有跟人合作做营生的念头,可这要是旁人就算了,偏偏这人是季景行,许娇杏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季景行也看出了她的迟疑,赶忙道:“你放心,许姑娘,这营生稳赚不赔,我保管会带你赚够银钱,名利双收。”
诚然,她若和季景行合作,倒也算是半个贡商了,这看上去,俨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只是,他本该直接往她手上买配方才是,为何要跟她合作,这不止麻烦,还会影响了季家的利益。
许是看出劜她心中所想,季景行不由失笑:“我说了,想让你名利双收。”
许娇杏无言,难得的,心里竟对这样的合作模式生了一股子的兴味儿。
她本来就只是想将生意做大做强,若是能朝廷合作,那就相当于现代的国营企业了,往后,要真做大做强了,那可就不单单是开连锁那么简单了。
于是,许娇杏答应了季景行,还跟她具体商议起了合作事宜,就等着许大力回来,他们就运第二批货出去。
然而,直等到了王婆子的头七,也没等到许大力回来。
这日一早,许香巧才开院门,就来了一大堆人。
村里有个习俗,头七都是关系要好的人才会来,毕竟去烧头七,得买纸钱香腊就不说了,还得割上大半斤的肉,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开支。
老许家可没有那么多关系要好的人,许香巧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给王婆子烧头七,一时间,也是怔了怔,眼看着大伙儿拿着肉进屋了,适才慌忙去通知许娇杏和许长根的。
许娇杏第一时间让人买了菜,又去四邻那处借了桌椅板凳,直到晌午间,老许家门外的纸钱就已经能堆上一摞小山了。
马梅香见状,很不是滋味儿。
原本在这白庙村,除了她白家以外,还有谁会让整个村子的人都出动?
更何况,那人还是和他们白家有仇的许娇杏!
马梅香越想越气,适才转身往后走,就碰到自家男人一手提肉,一手拿纸钱的过来了。
一时间, 马梅香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白里长就训道:“你去干什么!那许娇杏可是害过你的,我要是你, 我就不应该去!”
白里长叹气,当初军名册一事儿,他们也有不对,若不是那刘桂仙,他们也卷不进那事儿当中。
可这话,他不敢说,一说,准的挨揍!
更何况,人家许娇杏和阮大人的关系都那么好,他一个当里长的,再不把人给讨好了,往后这里长还当的成, 当不成,都成问题!
只是,他这些话还没有说出来,许家院里,已经有人朝他这边喊了一声:“那不是白里长吗,快,里长,来这边打长牌。”
马梅香瞪了白里长一眼,抢了他手上的肉,直接就走了。
反正那纸钱退不掉,他不显丢人就松了!
白里长一脸的无语,暗骂了一句‘妇人之见’,这时,院里又传来了招他的声音,白里长没法,只能硬着头皮往许家去。
此刻,许家很是热闹,这不大不小的院落里,竟也足足坐了七八桌的人。
许娇杏和许香巧都在后灶帮忙,谢氏则给大伙儿加茶水,而许马氏和许长根则在院里陪着客。
眼看着要开饭了,谢氏又匆匆走了过来:“杏儿,你快去看看你娘。”
“又哭晕了?”许娇杏抚额。
她这进进出出的,都看到许马氏在抹泪水,她就郁闷了, 这往日怎么没有觉着许马氏有这么好的孝心?
谢氏摇了摇头:“是给气晕的!”
许娇杏一阵郁闷,快步往外走,就看李大嘴他们正搀着许马氏,众人见许娇杏过来,面上都有些不自在,倒是黄大娘先说了一句:“娇杏,他们可真是过分,非得说你娘假好的心,当初要真对你奶孝顺,你奶怎么可能掉粪坑里去。”
许娇杏抚了抚额,心道许马氏这回是演过头了,就要让人将她扶回屋去,这时,就听外间传来了许大力的声音:“因为,阿奶让我娘问妹妹要钱,我娘不肯,这才被阿奶给赶出门的。”
许大力说这话,快步就往屋里走了过来。
此时的他满脸青须,风尘仆仆,好不狼狈,才走到许娇杏面前,就悄声说了一句:“妹妹,阿兄回来晚了,你和娘受累了。”
许大力在外头时,许娇杏心里总是挂念,如今看到他回来,自是放心的很。
眼看着他把许马氏抱回了房中,许娇杏也跟了过去,想和他说说这些天的事儿。
适才进屋,许大力就停了脚步,转身看她:“杏儿,我刚刚说的是真的,其实,娘对你,是心有愧疚的,阿奶把她赶出去,她也并未想过来问你要钱,其实,娘还是关心你的。”
许娇杏默了默,许是许马氏将原主祸害的太深了,她这阿兄素来看许马氏的目光也是加了‘滤镜’的,故而,她对这样的话,竟没有半分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