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这口口声声,一口一个二哥的叫着,许娇杏只觉好笑不已。
他何曾将顾余淮看成他的二哥过,他如今这么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顾公子,你这番前来,所谓何事儿?”季景行沉稳的声音再度传来,此番,柳绿刚好从外头过来,季景行不动声色的看了柳绿一眼,柳绿便匆匆往外去了。
顾春来注意力全在许娇杏身上了,何曾看过季景行一眼,如今,只听他冷笑了一声,又是道:“季东家,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在跟我二嫂说话,何时有你多嘴的份儿?”
“你怎么在这里?”许娇杏冷脸看着顾春来,她可不会觉着这只是一个偶然罢了,柳州军营离临县虽是不远,却也有一两日的距离,他顾春来再是无事儿,爱闲逛,也没有闲逛到这里的道理吧!
对此,顾春来则坦然的多。
他那滴溜溜的眸子,在季景行的身上看了看之后,这就道:“自然是来替我二哥看着你的,我若不帮忙看着,指不定哪日,他的坟头草就会长一人高了。”
关于坟头草长一人高这话,临县还有个说法,村里多有死了男人,守不住新寡的女人会出去勾搭男人,而这被勾搭的男人但凡和女人成了好事儿,回头,都不会忘了在男人的坟头上撒尿。
这撒尿的次数多了,时日长了,坟头草自然也就越长越长了。
顾春来这话,分明就不光是骂了季景行,连带着许娇杏也一并骂了,许娇杏对她 ,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紧绷着脸,许娇杏霎时间就想到了顾余淮。
顾余淮假死,说到底就是为了瞒着顾春来,她不能让顾春来再停留在这里,更何况,顾春来适才那话,分明就是发现了蹊跷的。
只怕那日顾余淮救她开始,顾春来心里就是有着怀疑的,他如今这般过来,根本不是抓她和季景行的,而是顾余淮的!
她不能再留在这个地方,否则,顾余淮一来找他,就会漏出破绽。
心中思定,就听到季景行沉声说了一句:“顾春来,这里可是柳州军营,不是你想胡作非为的地方,白逑才刚死,你可莫要害了自己,害了白家!”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季景行,你可别忘了,现如今,你就是个连着掌家大印都没有的人,你们季家都得听我的差使,这些话,理应是我对你说才是。”
顾春来嗤笑,鄙夷的看了季景行一眼,这就一步步的朝许娇杏走去。
只是,他还未靠近呢,外间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群士兵悄然而至,直接将顾春来,以及顾春来的人给围了起来。
顾春来面色微变,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那士兵头子说了一句:“许姑娘,季老板,主帅让我们来送你们回去,这荒山野林出匪徒,若真有人想对你们不利,我等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说话间,那人还朝顾春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顾春来强作镇定,心里却吃惊不已,他不过是前后脚的跟着许娇杏他们前来的,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这柳州军营的人,竟也出面来护着许娇杏和季景行了?
这季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儿了?
“咱们走。”季景行见状,朝许娇杏看了一眼,许娇杏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驿站,而那些士兵也跟着走了出去。
再次坐上马车,那些士兵也骑着马儿,跟在了后头,季景行见状,不由蹙眉:“柳绿,这些人,可是千户大人派来的?”
若说是千户大人派来的,也不太可能,毕竟他还指望着利用许姑娘去讨好陆侯爷,如今,怎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升官发财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这回,柳绿一上马车,就不曾吭声,冷不丁的听到自家主子问起这话,她摇了摇头:“我还没到军营,就碰到了他们。或许,是有心人在背后相助。”
言语之间,她不动声色的朝许娇杏看了一眼,起初,她还觉着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巧合罢了,可现如今,这些士兵竟压根就不曾跟军营汇报过,直接就这么送他们回去了,这不是触犯了军规吗?
饶是柳绿一个不怎么识字儿的小丫头也觉得不对劲儿了,下意识里,她只觉这一切跟许娇杏有关!
许娇杏自是听出了她的言中之意,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想到了顾余淮,但面上依旧是不显。
季景行则心中一紧,不由蹙眉。
有人帮扶,会不会跟柳绿口中那和顾余淮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有关系?
虽然很多事,他并不明白,但下意识里,他只觉得后悔,自己就不应该引她过来。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她到底见了没有······
就这样,大家各怀心思的回了临县,和之前一样,许娇杏没做坐一阵,又开始不舒服了,不过这回跟上回又有所不同。
这回,顾春来的马车正在后面追赶而来,虽他们有士兵护着,可许娇杏心里依旧是觉得紧张不已,这一紧张起来,精神头倒是好了很多,也没有之前那么犯恶心,想吐了。
就这样,马不停蹄的,他们还是在次日晚间赶回了临县。
城门还未入,那些士兵就停下了,季景行让柳绿去送了银两,以示感谢,不想, 那些人却压根就没要,只让他们先行回去,他们稍后就回军营。
季景行愣住了,俨然没有想到钱也有不管用的时候,不过,现如今既是回了临县,他也用不着的害怕顾春来了,这就嘱咐了车夫,先将许娇杏给送回去。
再之后,马车入城,士兵当真走了,顾春来的马车竟一路跟在他们后面,直到季景行将许娇杏送到了龙虾铺前,顾出来的马车也停下了。
为免顾春来再生事端,季景行先下了马车,本意是想亲自送许娇杏回铺子上,不曾想,此刻,顾春来也早在马车前站定了。
他并未多看季景行一眼,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一直凝在许娇杏的身上,眼看着许娇杏看也不看他,快步往铺子里去了,他适才幽幽的说了一句:“二嫂,你可得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