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曦十九年,八月二十九日。
白虎城。
执政国师孟安然亲掌大典,为皇帝举行了一年一度的选妃大典。
大将军之女沈宁佩为皇后位,亲自料理此次事宜。
册封华氏为永兴宫端妃,荣氏为泉芷宫定妃,国师之女孟晚馨为浮云殿常安嫔。
婚期定在九月初一重阳之节那日。
那日,天气格外的柔和宜人,白虎城内外一派锦绣奢华景象。
群臣朝贺,百官膜拜。
祭天告礼,更换冕服。
金殿内欢歌笑语,美酒佳肴,笙歌艳舞。
当朝国师孟安然俨然是这庆典内唯一主人一般,主宰着这里的一切。
执杯劝盏,赏金如雨,气势如虹,看起来异常开心。
虽然他家孟晚馨为常安嫔,比这赐封的妃嫔位份稍低,可是荣蒙陛下亲自接回浮云殿,独独宠幸一人,百官皆然,连当初皇后沈宁佩都没有过这种殊荣。
刚刚结束了祭礼事宜,南诏王便奉旨入宫,参与朝贺之事令朝堂众人颇为震惊。
众人皆知,南诏王碧折颜自先帝驾崩之后独守边疆十余载,不曾踏进京师半步,如今只不过是陛下纳妃,竟然会请得动南诏王。
只见南诏王一身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巧妙的烘托出他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
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只是那一撇之间,便足足让人惊呼,目光随之流转,定格在他周边久久不曾散去。
正殿之上,皇后沈宁佩身着黄色烟罗纱用五色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
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手挽黄色绣罗纱。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
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
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眼眶微红,忙用丝帕掩饰自己尴尬慌乱神情,目光偏移开,不想再和他有半刻交集。
“臣弟恭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碧折颜年轻的肌肤热度澎湃,不跪不拜,直挺着身子,巍峨的站于大殿之上,众人哗然。
“六弟,你怎么才回来!朕可想的你好苦啊!”
碧折洐木偶般的盯着他,机械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语,竟轻飘飘的从大殿正位走下来,握住这位征战多年的南诏王,热泪盈眶:“还不随朕走!”
“汗,皇兄!今日是你纳妃之礼!”碧折颜轻微的摇摇头,下意识的松开了碧折洐的拽着自己的那双手。
碧折洐和碧折颜乃同父同母亲兄弟。
当年先帝有意碧折颜为新帝,但他平生放荡潇洒惯了,不想折断他羽翼,又怕后来新帝会因自己平日里对碧折颜过分溺爱而心生恨意。
在他殡天之后对碧折颜不利,于是先皇这才将懦弱胆小的三皇子碧折洐推上了帝位。
此生便是他们兄弟的天下。
孟安然谦和有礼,上前施礼道:“王爷!”
“恩,孟国师辛苦了!”
孟安然为碧折颜的启蒙之师,孟安然这几年可谓是权倾朝野,独掌主权。
只是对碧折颜,他竟听之任之,众人万分不解。
上书房——
“王爷此次回来,真是可喜可贺,你不知道,老臣可是……”
才进上书房,孟安然便跪倒在地,平日里的坚强和威严一扫而空,在碧折颜面前,他只不过是个担心主子安危的忠臣。
“国师,你快起来吧,颜儿这不是回来了吗!”碧折洐淡淡开口,注视着眼前这两个人。
“是是,陛下说的是,老臣是高兴啊!”
“近几个月来,没有你的半点消息,你可不知道可把国师吓坏了,就差在朕这哭鼻子了,哈哈!”
没有外人在场,这三个人便是自家人一般的说笑起来。
其实白虎国看起来比较威风,实力再怎么强,与凤曦相比,毕竟还只是边城小地,不足为惧。
凤曦大公主十余年来为了牵制白虎国,竟然将碧折颜为质子,吞服了毒药,解药每年只有一颗,如果白虎国不听从她的指使,碧折颜性命堪忧。
人人只知道南诏国保家护城,十余年不曾回朝,却不知道其中的隐情。
“那死女人简直是可恶,近几年越发的过分,要不是她给你服食的毒药我们破解不了,怎么会容忍她如此嚣张!”孟安然气急,一口气憋闷在胸口,咳嗽连连。“咳咳……”
“我还好,你们不用担心了。”
“六弟此次回来住多久?”
碧折洐看着脸色有点惨白的六弟,心疼不已。
“呵呵,明日便要走了,所以今日来看看你们,见你们安好,我也放心,只不过,如果大公主那边有所行动,你们势必要通知我……”他有预感,只要自己这回不将夫人铲除,那么白虎国必将遭受大难。
这是他回来的主要原因,而白虎国,就是云曦儿的葬身之地。
只不过,有了黄亦枫和那个叫做敖晟的家伙在,好像事情不是太好处理了。
而他呢,呵呵,他真的下得了手?
他不知道,但是用她一人之命保全整个白虎国的子民,这买卖,用黄亦枫的话来说,那就是不亏不亏!
离开皇宫,单薄的身影飘逝在城楼口之时,他隐约觉得身后有一双灼热的视线目送他走远。
他并不回头,知道那里站着谁,十年了,整整十年,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追着喊着叫着他颜哥哥的小女孩子了,他也不再是以前的他!
十年生死两茫茫,早已经是镜花水月,物是人非。
“颜哥哥,颜哥哥,呜呜……”城楼上,女子泣声而下,身后有一双大手一把扯住了她,她下意识的一惊,还没有喊出口,便对上了一双炙热疯狂将黑暗吞噬的眸子。
可怕的让她身子一软,连瘫软下去的力气都没有。
“陛下……”
“怎么了?人都走远了,你还看呢?瞧瞧这哭的这么可怜,这小脸都浸湿了,他要是看见,那得多心疼啊!”
黑暗中,一道冷冽的声音划破天际,重重的手掌挥在了沈宁佩的脸上。
“啊——”
身子一颤,脚跟不稳,直接的跌倒在了城楼砖面上,脑袋正好碎在此处,双眼冒金星,头痛的厉害,光洁的额头泛着丝丝的红血光。
在月色下,格外的腥红和撩人。
她此时已经顾不上擦拭头上的伤口,蹲在地上,双手抱膝,摇着头,双唇紧抿,哭着有点发颤:“不要,不要,你别过来,呜呜……”
“臭婊子,不要!朕让你看,让你看!臭婊子,看朕不抽死你,你个不要脸的骚货,这么多年还对他念念不忘,不要脸,就那么想要男人!那么缺男人,想让男人上你,那朕就好好让你得偿所愿!”
他边说着,边从腰部抽出了镶嵌着宝石的彩色腰带,那玉石般颗颗坠落,虽为装饰,系在腰间华美异常,但是也是一副折磨人的性虐工具。
“不要忘记,你是朕的女人,就永远要臣服于朕,妄想用你这残破不堪的身子去勾引他,你不配!”
那样赤裸裸冰冷话语鞭打在沈宁佩身上,碧折洐扬手举着腰带狠戾发疯似地无情抽打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顿时血痕遍布,沈宁佩边爬边滚,用手捂住头部,滚落在地上,朱钗散落一地。
青丝乱糟糟的垂落耳际,连连痛呼:“我没有,你别打我了,我真的没有,呜呜……”
“臭婊子,还不承认,让你贱,让你贱,你个贱货!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沈宁佩刚想逃离,被碧折洐发现了她的意图后,一把手揪住了她的青丝,拽的丝丝生疼。
一手掐着她漂亮光滑的脖颈,咬牙切齿的用力发狠的捏着,指尖并拢,不曾给她半分的喘息。
“额……”
沈宁佩惨白的小脸无力挣扎,瞪着双眸晦暗的回望着天际,也许就这样死了吧,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死了就不用再受这个魔鬼的迫害,不会在遭受他非人的待遇和欺凌,不会在被他当狗一样的玩弄了。
即便是她有着众人都羡慕的最高位置,那又怎么样?
这不是她要的,不是!
她从来都不需要,更何况,她这个皇后鲜为人知的幕后秘密又是何其的悲凉。
“想死朕还不想这么快成全你呢,打算死了就能守着他了,你做梦!”
嗖……
手一甩,身子被他空手甩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声响。
皇后沈宁佩哭的泣不成声。“你还不如杀了我,杀了我吧,你这样对我,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变态,你是魔鬼!”
“还嘴贱,朕今天一定要让你长不开这张嘴!”
碧折洐脸色一沉,将手中的腰带撑平握在手中,一步步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想要做什么!”
这里是城楼,难道这个魔鬼想……
“别怕,朕是皇帝,不会在这里杀你的,再说,朕还没玩够呢,他的女人,朕有兴趣的很!”
他将那条白玉带在沈宁佩的手中缠绕了几圈,被绑后,邪笑的阴森。“我们来玩玩拖死狗的游戏怎么样?”
“什么,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皇后沈宁佩的声音扬撒在空气中冰凉刺骨,身子被拖在青花石的地面上,摩擦的鲜血淋漓,每走一步,身子便拖成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凤仪宫中,风暴再次席卷而来,身子破碎不堪,心力交瘁,连嚎叫的声音都变得无比的奄奄一息。
“不要了,不要了,我再也不敢了……”
“朕告诉过你,你再敢看他,朕就弄死你,就像这样……”
“啊,我错了我错了……”
当空中最东方的那颗北极星消沉下去的时候,一天在鱼肚白的泛起之时又再次的来临。
一夜过后。
满地狼藉,耳边浅浅的呼吸声,夹杂着隐忍和害怕,不时的哼哼几下,身子由于疼痛弯曲的蜷缩起来。
青紫罗列的身子,暗暗发红的咬噬,还有那被指甲划破滴血在床榻之上的不堪。
“佩儿,佩儿,你知道的朕不想这么对你,你要是乖乖的,该多好?为什么你总是要惹朕生气呢?”
碧折洐伸手将她搂抱在怀里,静静的抚摸着她身上的青紫。
“嘶……”沈宁佩痛的暗哑出声,但是身子还是沉沉的不愿醒来。
疲惫不堪,身心俱疲。
“呵呵,小家伙,很痛是不是?朕今天不上朝,就好好留下陪你!”
昨夜狰狞不堪丑陋阴森的嘴脸已经逝去,抱着沈宁佩,他有的只是心疼和怜惜。
他是有多么的不想伤害她,天知道。
“天知道,天知道,朕这般恨你,却……”也离不开你!
曦儿打着哈欠坐在马车里,这几天,她心情好了,吃饭也对胃口了,本来就比较不挑食,现在美男在手,天下她有,自然而然就觉得自己长肉了。
“哎呀,不吃了,真讨厌,快拿开!”
伸手将冥红递过来的,她最喜欢吃的芸豆糕甩开,啧啧两声。“人家要减肥,不吃不吃就不吃!”
嘴里说着不吃,眼睛还忍不住的瞄了几下,芸豆糕哎,那可是好吃的芸豆糕!
手开始发痒,想伸手又怕别人笑话,斜着眼睛灰溜溜的撇着小嘴儿,杏梅一瞧,捂着嘴偷乐。
被曦儿疾言厉声喝斥道:“你还笑,你在笑你在笑我就把你吃掉,哼!”
“杏梅才不怕呢,公子要是真的想吃,杏梅不介意啊,来吃我吃我吧,可是,公子不是要减肥么?”
杏梅打趣的说。
“你个死丫头,就会拿我寻开心,看我不教训你!”曦儿嗷的一声扑过去,搂着杏梅两个人便开始闹腾开了。
索性这马车够大,不然,让冥红躲到哪里去?
“娘子,别闹,赶紧,我给你倒一杯清茶,你怕长胖喝点茶水就好了,好不好?”看她馋的那样子,冥红就知道她想吃。
“不要,都是你惯坏了我,非要我吃这些东西,呜呜,我都胖了,你们看看,我这小肚子都有了,我要减肥!”
曦儿摸着纤细的杨柳腰,不满的嚷嚷道。
“减肥?娘子,你哪里胖啊,你再不多吃点,晚上抱着都该恪手了!”
冥红说完,曦儿嘴角开始猛抽,这熊孩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直白了。
而冥红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吐吐舌头,低头不语,脸颊已经潮红一片,小声嘟囔道:“这都是大哥教的!”
“又是他教的,他就不能教你点好的,他要是再教你些没用的,老子就把他——”
她恶狠狠的甩起手中的拳头,冥红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曦儿,干什么呢?!”敖晟一挑帘子眼睛直射进来。
曦儿立刻放软,脸上春光灿烂的笑容堆满,回头眉飞色舞道:“晟晟……你真的好帅哦,我好爱你哦……”
冥红和杏梅当时就晕过去了。
“怎么不吃?”敖晟撇了一眼旁边的芸豆糕,这不是她最喜欢的么?
“哦,那个,那个啊……”
“娘子说她要减肥,大哥,你说说她哪里需要减肥了,你看她瘦的!”冥红指着曦儿腰间的那几两肉说道:“大哥,你说娘子胖么?”
“快点吃,必须都吃了!”敖晟语气淡入清水,眼神却宠溺无边。
曦儿努努嘴,连拒绝都不能,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冥红,伸手抓起芸豆糕便开始往嘴里塞。“晟晟,可真好吃呢!”
该死的,她要减肥啊,她要减肥,呜呜,可是不吃的话,晟晟就会好凶,她好怕怕……
“娘子,你不是要减肥?”
“哼,兔兔,我发现你一点都不乖了,你要是在和我搞分裂,站到晟晟那边,我就,以后就别爬我的床!”
哪个女人不减肥啊,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啊!
她也知道冥红是怕她饿着,可是她真的吃不下了。
偏偏这芸豆糕又是如此的美味,害的她即便是肚子饱了嘴还是嚼着欢实。
“娘子,兔兔现在觉得吃的多了确实容易胖,而且宝宝饿了,他说要吃芸豆糕,娘子还是给宝宝吃吧!”
瞧瞧,明明是怕不能爬她的床,还非得说宝宝饿了。
每次都拿宝宝出来说事。
不过被冥红抢走了芸豆糕,曦儿靠在一旁,优雅的喝着清茶,看着他狼吞虎咽,美人进食,啧啧,真是享受啊。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路程,便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人声鼎沸!
曦儿好热闹,加上车子上此时有个和她同样喜欢的杏梅在,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掀开帘子,见众人都云涌到城南的一座八角阁楼处,那边好像是发生了什么。
只听路人甲:“今年的情歌对决赛,凤凰楼的施施姑娘可是出了大手笔了!”
路人乙:“听说了么,听说了吧,柳施施挑选最能打动她的情歌郎做入幕之宾呢,那柳施施可是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儿啊,要是咬上一口,啧啧,想想都流口水啊!”
路人丙:“那柳施施可是有些来头的,你们最好不要乱说话,否则……”
路人丁:“切,女人嘛,不管是家花还是野花,能伺候好男人的才是好花!”
曦儿平日里是最爱凑热闹的,一听有热闹可看,而且还是情歌大比拼,心里就开始痒痒的,刚想说什么,冥红一个眼色,好像在说,娘子,别玩了,兔兔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被人追着去翻墙了!
曦儿顿时额头便是一排黑线,这男人有着穿透眼是吧,太神了吧!?
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轻咳一声,别扭的坐着,也不出声,也不行动,看着旁边的杏梅是一愣一愣的。
“公子,那个冥公子,你们吵架了?”似乎看出了端倪,杏梅掰着手指想着要怎么劝架才好。
曦儿冷冷的说道:“吵架?谁敢和他吵架啊!”
见状,冥红勾起笑意的嘴角正浓,无比得瑟的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宝宝,爹爹真可怜哦……”
噗,这熊孩子,又拿孩子说事!
“喂,你少来,得瑟什么啊,不就是会生个孩子么,赶明,哼哼,我也能生!”话落,车厢内鸦雀无声,曦儿笑的有点媚,转眸流连。“嘿嘿,我这就是去找那个柳施施,给她生一窝孩子去!”
狗被逼急了还咬人呢,曦儿爬着除了马车,见敖晟直直的瞅着那边看,顿时觉得不爽。“哎,晟晟,看什么呢?该不会想去唱什么情歌吧?!”
“爷看是曦儿想去吧!”
“对啊对啊,我要去找柳施施,然后和她生一窝小虎崽子!”
“谁同意了!”突兀的,曦儿只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敖晟和冥红同时发声了不约而同的默契,曦儿挑着眉瞧着这两个人各自脸红的娇美姿态,真心的喜欢的不得了。
“不同意?那好吧那我们继续赶路吧!”
曦儿咯咯的笑着,捂着嘴巴往马车里去了,敖晟和冥红这才顿时觉得被曦儿耍了,心情不爽的直叹粗气。
这丫头,怎么越来越古灵精怪了,真是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到了南门,却被官兵拦住了。
理由很简单,人家说今天凤凰楼的施施姑娘举行情歌对决赛,闭城门一天,情歌赛完了之后才会开通。
这把曦儿给雷得是外焦里嫩啊。
“这柳施施太大牌了吧,到底是什么人物啊?她随随便便举行个什么情歌比赛,竟然连城门都不准出入了?太神了吧!走,今天老子非得去见识一下不行,你们别拦我,都别拦我,别……”
她边说边一副舍身赴死,慷慨就义的模样,势要去搞清为何不让出城门的真相,没想到她一回头,那两男一女早就已经在马车上坐好,敖晟更是冲着她招招手:“曦儿,快点,马车比徒步方便快速多了!”
卧槽!还以为他们会百般的拦阻,没想到他们比她还要心急。
这挫败感,搞得曦儿非常不爽!
“哇塞,这里好热闹啊,快看,那里,还要那个,真漂亮啊!”一到凤凰楼,几个人便下车,徒步进入。
远远只见人群涌动,不过那些慕名前来之人总是有些脂粉气就是了。
曦儿非常不喜欢男人擦脂粉,觉得娘娘腔,像……太监!
挨着敖晟的左侧,拽着兔兔的右手,总之,她夹在中间,杏梅则护在身后,她周边都被他们架空,没有人能碰触到她。
一进凤凰楼,竟然又遭受了空前绝后的冷水,从头泼到尾啊!
那就是本来说好的今日情歌对决赛,因为柳施施小姐身子不适,改为了明日!
“卧槽,这不是诚心折腾人么?这女人太嚣张了吧!”
“还回我们住的那家客栈去吧,没办法,只能等到明日了,城楼凭你我自然是可以随意来去,但是冥红身子不方便,还有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敖晟边安慰她边诉说着他们这一行人的底子。
“哦,好吧!”
曦儿带着些许的气愤,重新一行人回到了天下第一客栈,折腾了一天,也觉得有些乏力了。
为了不让冥红和晟晟争风吃醋,所以今晚曦儿分开了和冥红同床的意思。
直接让冥红和敖晟一张床,她自己一个房间,杏梅则是另一个房间。
“嘿嘿,这样岂不是完美了,这两个大男人同在一张床上,也不会互相的猜忌,瞧瞧,我这脑袋真是太聪明了!”
夜晚,一轮皎月徐徐升起,静谧的夜晚总是这般迷离生动。
随着隐雾般的月光挥洒在了大地上,一片奶黄色。
床上的人儿此时睡的正是酣甜之时,突然间,觉得身子软软的,鼻子旁边的香气很是浓郁,这种香气她从来都没有闻过,有种怪怪的。
脖子处突然一凉,只觉得有黏糊糊湿度的东西在不停的移动。
酥酥麻麻痒的难受,她伸手去抓挠,竟然抓到了一……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她在自己的脖子上,竟然抓到了一双手。
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手不是敖晟的不是冥红的更加不是黄亦枫和碧折颜的,也不可能是杏梅的。
这是一只她完全陌生的,没有感觉的,初次见的,一只男人宽大的手掌。
随着她的拽拉,那人似乎兴趣正浓,俯身下来,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哟,小宝贝,醒了?”
“卧槽,你丫的谁啊,你大晚上跑我的房间,你想做什么?!”
曦儿本能的想要踹开他,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搞毛,又是媚药!”
她是不是天生长了一张容易被人下媚药的脸啊,古人除了媚药还有没有更为新奇的东西了?
好歹也给她换换口味啊,总是媚药也吃不消啊!
“看来,小宝贝还挺聪明的呢,不过你猜错了,不是媚药哦……大爷我喜欢挑战,喜欢原始的情欲,那样会更带劲儿!”耳边声音软软,酥麻的令曦儿打颤,在她耳垂边缘一股温热的口气呼呼的吹着。
耳朵痒痒的,她想要扭动身子,却发现徒劳,只能任由耳朵痒的火烧火燎的。
“你是谁啊?”
曦儿非常不爽的盯着自己身上趴着的这个男人。
说实话,这男人长得还是不错的。
一双漆黑闪亮的黑宝石眸子,浓密的一字眉轻挑起来,带着几丝玩味和戏谑。
长而微卷的睫毛忽闪忽闪,调皮的眨着,俊挺的鼻梁,玫瑰花瓣般红而鲜艳的嘴唇,此时正兴趣盎然的盯着她的小脸……
“女人,你长得真好看!”
“你,你给我滚下去,老子长得就算是天仙,和你有一毛钱关系木有?”
“嘘!不要吵哦……你要是再吵,大爷我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呢,杀了你也是有可能的哦……要乖乖听话,让大爷我爽了,对你没什么不好的。”
曦儿还想乱叫,就被他轻轻在自己身上一点,哇哇哇,她张着嘴巴像是下雨时水中的鱼儿似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晟晟,救命啊……有贼啊,还是个男人啊……
他要上你老婆啊,你还不快来,不然你老婆晚节不保啊……
曦儿滚动着热泪,说不出话,死盯着床上似笑非笑看着她的那个男人。
“大爷本来是不想点你的,你非要叫,惹得我很不开心呢,不过大爷也不喜欢和一只死鱼说话,做起来感觉也不会很好,这样,只要你答应我不喊不叫,大爷我就给你解开穴道,你答不答应?”
曦儿一听,懵了,这男人动不动就做啊做的,敢情是个老手了!
这在古代,管这样的营生叫做什么来着?
牛郎……不对不对,太时髦了也!
那是……小倌倌?也不对,那是伺候人的,这个是强人的,啊啊啊,对了,这个叫做,登徒浪子采花贼啊!
被他解开穴道的曦儿,心中猛抽冷气,该死的,怎么单独睡一夜,就中彩票似地遇到采花的了?
“你想做什么?”曦儿强咽了口口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紧张的抓着身子底下的锦被,盖在自己身上,她只穿了一件内衫,见那男人正媚眼在她身上不停的流连,好像她是大桶的肯德基鸡翅似地,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了。
这种状况曦儿又不是清纯小百合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此时很危险。
不过只有先淡定,和这个男人拖延时间,希望晟晟受不了相思之苦能快点来爬她的床。
“你……”
“嘘,我这样,你还看不明白?”那男人语毕,从她身上跳下去,在她床下转了一圈,很妩媚的扭动了几下,曦儿刚才只顾着惊吓,看他的脸去了。
这会儿看他,竟然穿着大绿色的袍子,大粉红色的腰带,头上还是黄色发丝带。
手中一把白色鸟虫镂空花折扇,轻轻打开,那香气快要将曦儿给顶回去了。
这男人,不仅穿的不伦不类,而且还涂脂画眉,香气刺鼻,曦儿强忍住想要作呕的动作,趴在床头,问道:“我看出来了,你是采花贼吧!”
“哎哟,小宝贝可真是识货,喜欢么,喜欢我这样么?”
他头一扬手轻抚着发丝带往后一撩,那动作真是——够傻逼的!
男人见曦儿愣在当场,不再说话,突然觉得没趣,值得俯在她身边,吓得曦儿连连后退,心说,该死的晟晟,你要是再不来,你老婆可真要被变态给玩了!
那男人伸手一揽,曦儿整个身子便滑落在他怀里,他俊美的脸庞立刻的浮上来,靠在她脸庞,鼻尖对鼻尖,唇对唇,不过离着大约有0。01公分的距离,曦儿突然想起了大话西游中孙悟空的山寨版对话。
当时他的唇离着我只有0。01公分,但是在下一刻我便会让他为此生招惹了我而付出惨重的代价,只因为我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流着泪对他说。“曾经,有一个猪排式的男人放在我身边,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后,我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对他说三个字——快去死!如果非要我将这个快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臭不要脸的你快去死!”
眼前这帅哥已经听得一愣一愣,完全没有准备。
曦儿一脚直接的踹了出去,内力她还是有的,只听那帅哥嗷嗷的如同杀猪般的跌落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器全部碎开,一地瓷片,在月光中更为扎眼。
“哼,老子不发威,你当我和你一样是个怂蛋蛋啊!”
曦儿下床走到他跟前,伸手便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轻笑道:“采花贼是吧?”
“小宝贝,原来你这么有味道,真够野性,大爷我喜欢的要紧啊!”
他暧昧的调侃,丝毫不惧曦儿此时眼中迸发出来的怒火,只见她的手越捏越紧,想要将这张帅脸捏成大饼子脸或者大包子脸。
这脸咋就长得这么妖孽呢,她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小宝贝,你捏的人家好舒服哦……”
啪——
曦儿恶心的一巴掌挥在他脸上,厉声吼道:“犯贱啊你!”
“小宝贝,你怎么知道人家的名字,人家小名就是叫贱贱哦……”
采花贼坐直了身子看着她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来来,你接着打,人家看你打的好开心,人家心里也跟着好开心好开心的呢!”
曦儿猛翻了一个白眼,这男人是不,彪哇!
“滚,别让老子再见到你!不然看你一次打你一次!”
本来还想着狠狠教训他,可是这男人软硬不吃,能怎么样?总是拿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瞅着她,而且小宝贝小宝贝的叫个不停。
最要命的是,你打他踢他,吼他,人家愣是犯贱的往你身上贴。“哦哦,小宝贝,打的真爽,爽,爽死了!”
曦儿再也受不了了,直接推开了窗子:“滚出去,赶紧的!”
“小宝贝,你可真凶,你这样子,不好哦……美男人喜欢,不如就大爷喜欢你得了!”
采花贼咧嘴一笑。
“你还真是贱啊,见到过贱的但是你这种人中极品贱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啊!”曦儿拽着他的胳膊,直接推他上窗口,往外一推,这人便从三楼直接被她丢了下去。
“小宝贝,你考虑一下下啊,像我这种极品帅哥不好寻了啊,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曦儿双手护在胸口处,这男人找抽是吧!
怎么一听他说话,她整个人都不得劲儿。
为了防止再次碰到采花贼,曦儿决定还是搬到冥红房间比较靠谱。
于是乎——
只见黑夜间,一个小小的黑影从这个房间,蹿到了那个房间。
望着床上的两个极品美男,心情那个舒畅啊:“啧啧,还是自家男人好啊,看着心情都变美丽了!”
噗通一声,倒在床上,尽管这床睡着两个人都比较拥挤了,可是她还是死命的将自己的身子塞进了这两个大男人中间。
“嘿嘿,一手抱一个,这叫享齐人之福……”
“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舍不得他?”曦儿吓了一跳,怎么晟晟没睡吗?
刚才见他已经睡的很熟了啊。
不过,就算是晟晟睡着了只要有人近身他也会察觉出来的。
“晟晟,我不放心你们啊,看看你们两个长得,要多帅气就有多帅气,要多妖孽就有多妖孽,要多有型就有多有型,要是被什么人,比如说什么采花啊,采草大盗什么的侵犯了,我可找谁去哭去啊,所以嘿嘿,我是来保护你们的……乖,好好睡吧……”
曦儿捧着敖晟的小脸,毫不犹豫的就印上去一个吻。
“鬼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这里三个人太挤了,不如爷出去?”
一听,这敖晟就是在试探她啊,要是她连这酸溜溜的话语都听不出来,她就不是耳聋,她是纯粹的心聋了!
她忙拽着他的手道:“别走嘛,人家舍不得你嘛!”
娇滴滴的小声音,靠在敖晟的耳边软绵绵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敖晟顿时就受不住了。
“舍不得我?真的?”
“那还有假?”曦儿肯定的点点头。
“可是爷现在睡不着了,被你吵醒了,爷不困了,怎么办!”语毕,敖晟诡异的笑道。
“那我给你讲故事?”曦儿天真的说道。
敖晟耸耸肩,一副不想听故事的表情,曦儿只觉得肝儿疼啊。“我睡觉,爷随意!”
这话一出,敖晟再也不客气了,直接覆盖身子跳了上来。
床榻动了几下,冥红揉着惺忪的眼睛,盯着旁边的一男一女道:“娘子,大晚上不睡觉,你们在干嘛。”
明知故问啊!
这熊孩子眼睛里的狼光乍现啊!
该死的,曦儿哭笑不得,只见冥红笑嘻嘻的开始脱着他自己的衣服……
翌日,曦儿瞅着一左一右的两个美男,嘿嘿,昨夜他们还是没有舍得对她下毒手滴,左右两只胳膊被他们像是抱枕似地抱着,这感觉还是生平第一次,太舒服了。
“晟晟,兔兔,起床了,今天,我们要去会会那个叫做柳施施的女人,看她有多嚣张!”
“不起!”
两个人又相当有默契的同时答话。
曦儿觉得这两个人如果在相处一段时间的话,那绝对就是一对双胞胎了。
“不起来?为什么?”
曦儿似懂非懂的问道。
“饿的很,所以不想起!”
“没错,饿的浑身没力气,不要起!”
哟,这两个熊孩子,存心是吧。
“如果你们现在肯起床的话,今晚我给你们个特别的惊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