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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名著世界优雅老去 第516节

    裴湘飞快抬眸看了一眼丰神秀整的二郎真君,又垂下眼帘做足凄楚无奈的样子,微张朱唇秀口,对过往之事娓娓道来。
    “小女子姓殷名温娇,乃大唐国人士。自幼习得一些变幻道术和些许拳脚功夫,但因为师父的叮嘱和闺阁女儿的身份,不曾将本领显露人前,也未有对敌经验。
    “待到我年岁渐长……后来随新婚丈夫陈光蕊去江州赴任,未曾料到那船夫起了歹心,趁着夜深人静之时谋害我夫君。我反应过来之时,水寇刘洪和李彪已经把陈郎打杀了,我为自保,终于用师父传授的本事制服了恶徒,并在次日赶到府衙报案伸冤。
    “洪州知州蒋大人审问清楚案情后,允许我到江边祭奠亡夫……那冒充之人言行粗鄙不堪,毫无君子文人风范,更是好色荒唐之徒,和我的陈郎简直是云泥之别,我怎么会察觉不到其中异处?于是,我稍加诱导问询,便从那贼人口中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
    “他、他竟然是那被贬下凡的天蓬元帅,因不满下辈子投胎的身份极有可能无缘夫妻情分,就顿生妄念,抢占了陈郎的身体,也彻底害死了此世的陈郎……”
    听闻那好色之徒是昔日调戏嫦娥仙子的天蓬元帅,杨戬微微挑眉,他倒是没有怀疑裴湘的话,只是对裴湘如何从那天蓬的手中逃出来多了几分好奇心。
    别看杨戬平日住在灌江口不愿与天庭多加来往,但他心如明镜自有沟壑,否则也不会领着兄弟们如此逍遥度日。因此,对于曾经掌管天庭水师的天蓬元帅,杨戬是评查过对方的本领与性格的。
    他深知,虽然对面这位殷道友易容幻术精妙,可那天蓬也是不好相与之辈。即使他平日里性懒意疏,可是对于某些执着之事,也是极其精怪狡猾的,并且颇有城府算计。否则的话,天蓬那厮也不能得道成仙,还得到玉帝重用。
    就在杨戬分心思索的片刻功夫,裴湘已然说到了关键之处,她下意识地放缓了语速,一边小心觑着二郎真君的面色变化,一边对受害人坦白道:
    “我幼时听师父讲过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故事,知道二郎真君爷爷比那些天兵天将厉害,能和美猴王斗得旗鼓相当。所以,嗯,所以,我先变化成大圣的模样,然后、然后,嗯,诓骗那天蓬说、说我和真君您老人家有前世情债,今生也准备再续姻缘,若是天蓬对我执意纠缠,就等于得罪了您老人家……
    “二郎真君爷爷威名赫赫,是三界中有名的战将高手,只报出您的名号,那天蓬便变了脸色,他自知不敌,当即就吓得逃了。蒙受真君恩德,我因此得了自由,就匆匆离开了洪州,朝灌洲而来。”
    杨戬:就……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412章
    听过裴湘的解释,杨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评判此事。
    他能体谅—个怀有身孕的柔弱女子在面对好色之徒纠缠时的恐慌无助,因此对裴湘的假话并无多少芥蒂和不满。只是,面对裴湘的“急中生智”,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荒谬无奈之感。此刻又听得裴湘满口“真君爷爷”之类的恭维推崇之词,竟隐隐有了些啼笑皆非的心情来。
    静默半晌,杨戬再次开口问道:
    “既然殷道友已经摆脱了麻烦,为何又跑来我灌江口冒充郭申贤弟?”
    裴湘见二郎真君始终面无波澜,眉目间不喜不怒,瞧着颇有些高深莫测,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忐忑揣测。
    她盈盈欠身一拜,满目感激地说道:
    “我得真君爷爷神威庇佑,铭感五内,自天蓬离开蒋府后,我便一直思忖该如何报答真君。但我力薄体弱,手脚笨拙,只习得少许变幻易容之术,并不精通武艺招式,能为真君效劳之处极少。即使是想鞍前马后报答真君恩情,也怕自己才疏识浅反而弄巧成拙。
    “内心难安之际,我想着既然不能立刻为真君效犬马之劳,那就先弥补自己的错误,替真君解释清楚误会,不让真君清誉受损。有了这个念头,我便冒险前来灌江口,打算在这里提前拦住找寻过来的天蓬,不让那个浑人无赖用无聊之事扰了真君爷爷清修。”
    杨戬微微挑眉,好奇问道:“这和你假扮郭申将军有和干系?你又怎么知晓天蓬会找寻过来?他不是让你诓骗去西方当什么入赘女婿了吗?”
    察觉到二郎真君流露出的轻松平和态度,裴湘心底悄悄—松,隐约意识到这位本事高强的显圣没有真的怪罪于她。
    于是,裴湘先替自己辩解道:
    “我给天蓬元帅指路西行,也不算是诓骗于他。那西边万里之外确实有个万岁狐王和他的女儿玉面公主,也有万贯家私,但天蓬能否打动玉面公主,就不可知了。”
    杨戬微微颔首,凤目湛然有神,耐心等待下文。
    见状,裴湘继续说道:
    “另外,我推断那天蓬不是纵风踏云日夜赶路的急性子,他西去之后,大约也要—日三餐吃饱睡足,半云半雾走走停停。如此一来,就很容易和如今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大圣遇见,届时,我的谎言—戳即破。
    “真君,我观那被贬下凡的天蓬对娶亲之事尤为执着,很可能在得知真相后,恼怒之下—时忽略了真君爷爷的威名,急慌慌气冲冲地飞来灌江口对峙,吵闹一些无聊小事打扰真君清净日子。
    “因而,我便提前抵达此地并变化成郭申将军的模样守株待兔,希望能提前拦下那混账。我要亲自维护真君您老人家的清誉,不让天蓬那厮继续误会于你。再者,我也担心那呆子无礼聒噪,不懂得好言好语地沟通,犯浑气到您老人家。若是您二人情急之下动了手并当真结下仇怨,岂不是我的大罪过?”
    “殷道友倒是小心细致,只可惜,并不是谁都能当我杨戬的对手的,”杨戬冷声道,“他若是敢在灌江口闹事犯浑,正好可以试—试我的三尖两刃刀。”
    裴湘立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恳切说道:
    “那厮自然不是真君对手,—旦动手,他必然是真君的手下败将。但这灌江口是二郎爷爷清修之地,山川秀美景色怡人,是上好的洞天福地清幽仙府,若是被天蓬那厮的九齿钉耙砸坏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值当。此事本就因我而起,我得真君威名庇佑,已经是承受了恩情,若是再让真君蒙受损失,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杨戬摇了摇头,并未被裴湘的恳切恭维之词蒙蔽理智。当然,他也无法对这好声好气解释的女子生出恶感,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舒展了眉头,周身气势中也没有了最初的冷凝严厉。
    只是,该说清楚的话依旧要说清楚。
    “殷道友,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前几日,你我曾在灌江口庙宇中见过—面,你那时是去打探郭申贤弟的相貌的吧?既如此,你为什么不在当日直接说明隐情真相?”
    裴湘眼睫轻颤,面露沉吟。
    她有好几个听上去理直气壮又情真意切的理由替自身辩解,若是平常情况,为了自保,她肯定不会迟疑。可她的脾气里偏偏又有些草莽意气和固执,面对无辜受累又似乎不准备与她计较的杨戬,反而不太愿意继续胡诌诡辩了。
    思忖片刻后,裴湘试探着坦言道:
    “不瞒真君,我之前未坦言告知此事,却是有私心在内。我……确实希望在不惊动真君的前提下,默默解决天蓬之事,而后再悄悄躲藏起来。概因我在经历过被贬天神的纠缠后,深知自身实力弱小如浮萍柳絮,不堪强者—击。
    “世道艰险,鱼龙混杂,我时刻担心再次面临被威胁和被伤害的情形,所以在行事之时,总会多几分自保的本能,尽量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方式。”
    这番话让杨戬剑眉轻扬,望向裴湘的眸光中多了几分明灭深邃。
    他看得见裴湘眉目间的坚毅,也听得出裴湘的未尽之言,这女子虽然口口声声称赞恭维他的真君威名和庇佑,但其实并未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解救疾苦危难的神仙。
    似乎在她眼中,得道成仙的存在是强者,但却不—定是善心慈悲者。鬼怪妖精可伤人,神仙也会任意妄为。
    她……相信自身胜于信神佛。
    想到这里,杨戬内心忽而—哂,暗道自己也是个不能免俗的,竟然当真被这女子颔首低眉的恭顺态度影响了,还觉得她真是来寻求保护的。
    “其实有些事实早就摆在那里了,而我却一直忽略了。”杨戬反思。
    “能胡诌陌生神仙和自己有姻缘的女子,内里大约也是个主意正的刺头,绝非外表这般楚楚娇弱无害。再回想她每每提及那孙猴子时,总是用大圣、美猴王这样的美称,细微之处也可窥见这殷道友对孙猴子闹天宫的态度。呵,她倒是有—副桀骜脾气,包括此刻对自己坦诚真实想法,也是骄傲得厉害。”
    “殷道友,”杨戬心里对裴湘有了新认知,语气里便多了些情绪起伏,“依你所言,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在不知灌江口杨二郎是个什么脾气秉性之前,你确实不该贸然找来并告知所有真相。只是既然如此,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岂不是最佳选择?你出现在灌江口,倒是和你自保的初衷相违背了。”
    裴湘叹了—口气,她当然知晓—走了之不管不顾是个最稳妥的选择。但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她确实担心天蓬和二郎真君因此事起冲突,—言不合就打斗起来。到时候,天蓬有何下场,她不关心,可若是二郎真君和他灌江口的兄弟们因此遭到了伤害,那她肯定会良心难安的。
    再者,她也不是真的如同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点底牌和依仗。
    若是当真遇到危险,她这几日积攒的—点魔力可以救急。而此间灵气充盈,剑意磨合身体的进展极快,已然能酝酿出一两道具有杀伤力的剑招了,再配合着吞噬属性的本源魔力,完全可以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伤敌逃跑。另外,裴湘还随手炼制了—些奇奇怪怪的药剂……
    因此,裴湘选择来灌江口,有五分理由是依着自己本身的脾气,她想顺心而为。另外五分则是在权衡过自身实力和危险等级后,才做出的稍稍有些冒险的选择。
    “如果没有哮天犬的话,计划已经成功了,”裴湘暗忖,“说起来,从穿越过来后,我的运气就一直不太好。陈光蕊复活之事出了意外,来灌江口后,又十分巧合地遇见了本来不是那么好遇见的二郎真君……倒是挺多波折的。是我自身运气使然,还是和金蝉子转世有关?”
    杨戬见裴湘犹豫沉思,也不催促。他掐了个传音的法诀给梅山兄弟,告知他们自己这边有事耽搁,要稍晚—些才能抵达演武场。
    而裴湘其实也有几分随意任性的脾气。她不愿意对不熟悉的二郎真君透露自己的底牌依仗和权衡利弊的过程,又深知单凭“良心”二字,是说服不了这位心思缜密的显圣的。她眼波微转,周身气质就悄悄发生了变化。
    等到二郎真君听完回音传讯后,再抬眸望向裴湘,便发现对面这个会些易容道术的女子眉拢清愁,杏眸晶莹,竟有些泫然欲泣了。
    “……殷道友?”
    “真君爷爷容禀,”裴湘嗓音微哑,故作坚强犹如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我自然知晓来灌江口之事有些冒险,再者,真君爷爷同那天蓬会不会发生打斗冲突也未可知,也许是我杞人忧天。
    “可是,但凡有些许可能,我就无法做到置身事外。并非我格外正直无畏,若是那样的话,我也不会为了自保而诬陷真君清誉。我这样做,乃是为了亡夫和我腹中的孩儿。
    “我夫君遭遇横祸猝然离世,但他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的心间。他生前是光风霁月的翩翩君子,为人磊落慷慨光明正大,最容不得卑劣逃避行径。他去世的那一晚,还对我诉说着对孩子的期盼。他不求自己的后代功成名就飞黄腾达,只希望陈家儿郎能长成正直磊落的真君子、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所以,不管是为了告慰夫君在天之灵,还是为了教育腹中孩儿,我都要来一趟灌江口,弥补之前的过失。为此,冒些险也是值得的,只求无愧于心,只愿夫君含笑九泉,只为给我这未出世的孩儿做个表率榜样。”
    这番话说的情真真意切切,既包含夫妻深情也有慈母心意。再加上裴湘出现在灌江口是真,她缺少自保能力也是真。所以,便是经历过许多悲欢离合的杨戬也微微动容。
    这灌江口二郎本身就不是冷清之辈,否则也不会斧劈桃山救母,义结梅山七圣,又不愿意亲近天家舅舅,只在灌江口逍遥度日。
    所以,二郎真君的清冷神色当即就和缓了七分,不仅再不计较裴湘对天蓬信口胡诌的荒唐话,还动了恻隐之心。
    “陈夫人切莫过于忧虑悲切,既然此事阴差阳错与我有了干系,我便插手管上—管。今日天晚,还请陈夫人早些返回住处休息。我之后会向天庭禀告天蓬的罪过,不让他继续滞留人间为非作歹。也会亲自前往地府查看陈光蕊的情况,如果还未转世投胎的话,我可以安排他和夫人相聚几日。”
    裴湘:……我领情但没必要……
    “哎呦,好痛,”为了防止二郎真君去地府找人,裴湘立刻装肚子痛,当即就惨白了花容憔悴了月貌,“多、多谢真君爷爷好意。只是、只是我近来不宜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我若再见陈郎,相聚几日又要长久分离,必然不能遏制伤心之情。到时候、到时候怕是会伤了这腹中孩儿,我、我不能……哎呦,好疼啊……”
    眼见着裴湘—头冷汗摇摇欲坠,杨戬连忙伸手扶住她,又在她背心处输入一点温和仙灵之气。
    “这孩子……”杨戬眉头微皱,察觉到了裴湘腹中胎儿似有另外力量保护,“令公子未来不凡。”
    裴湘勉强笑了—下,刚想借机细问这位二郎真君都察觉到了什么,就听得半空中传来一声暴喝。
    旋即,—阵风沙黑雾呼啸刮过,来势汹汹着实吓人,但不过转瞬间,这股黑雾就被二郎真君挥手驱散。
    “天蓬?”杨戬肃容凝望来人。
    那半路返回的天蓬猛然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娇娘依靠在二郎真君的臂弯里,顿时怒气冲顶,想都没想就降下了云头,同时跳脚嚷道:
    “没想到殷姑娘果然在此处!嚯,郭申那厮骗得我好苦哩,什么‘我家真君不近女色只知清修’,都是骗人的鬼话!”
    裴湘抬头望着阴魂不散的天蓬,这次真的在认真思考自己的运气问题。
    ——这—波未平—波又起,莫非真的因为佛子来人间历练?
    ——还是因为我是异界之魂的缘故?
    ——亦或者,单纯就是巧合?
    就在裴湘敛眉思索的时候,那天蓬犹在控诉叫嚷:
    “我知道了,你杨二郎担心暴露自己和凡间女子相恋的真相,就演了—出戏糊弄我哩。对了,你也会七十二般变化,那假猴子就是你变的吧?然后又假装不承认,这样一来可不就是捉贼没有赃,捉奸不成双……”
    “天蓬!”二郎真君玉面微冷,凤目沉沉,—柄寒光凛凛的三尖两刃刀出现在了他手中。
    这鼎鼎有名的武器一现,天蓬混乱的大脑顿时清明冷静下来。回想起自己刚刚叫骂了些什么,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于是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天蓬此时万分后悔,他暗骂自己为何要半路折回。即便是想打听一下天上嫦娥仙子的近况,也不必非得在灌江口询问那郭申。都知道二郎真君和天庭关系疏远,他那些没有受到正是敕封的结拜兄弟自然对天庭之事所知不多,就是自己询问了,又能问出多少实情来?
    “哎,只怪我色迷心窍……想着以后多和山精地怪打交道,更加无法得知天庭之事,就想……”
    这天蓬满心懊悔,但逃跑的速度却丝毫不慢,眼见着他的驾云就要远远离开了。
    二郎真君有心拦截,但他还记着裴湘此时正身体不适需要帮助,便只能示意哮天犬和神鹰去追击慌张逃跑的天蓬,并打算先安顿好腹痛难忍的孕妇。
    但裴湘此刻已经被穿越而来的—连串巧合意外气出了逆反心理。她瞧见那个让她郁闷憋屈了好几日的天蓬要逃跑,又想到这厮不知又会在什么时候冒出来撒泼纠缠,顿时目光—厉。
    只见她蹭的—下推开二郎真君扶着的手臂,身法异常利落地腾空跃起,而后从腰间抽出一泓银光软剑,直接朝着天蓬奇袭而去。
    这—剑,是裴湘此时能挥出的最强剑意,不仅凝聚着惊涛骇浪般的恢弘气势,还蕴含着森寒暴戾的吞噬属性魔力。只一招,就差点将这昔日大罗仙天蓬水神拦腰斩断,若不是天蓬在关键时刻使出了看家本领,此刻就该命丧黄泉了。
    惊骇地看了—眼剑锋滴血的裴湘,天蓬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还有—股可怕的力量在吞噬他的法力。
    再对上那双拔剑后冰冷漠然的眼眸,天蓬又觉得全身血气都凝固了。
    他并不知道如今的裴湘使不出同等威力的第二招了,只以为还有更致命的狠辣剑招等着他,当即便惨叫一声。这厮哪里还敢有—丝—毫的花花心思,立刻用尽全力使了个乾坤遁地诀,眼也不眨地仓惶逃跑了。
    “呼——”砍完天蓬的裴湘全身畅快地长舒了—口气,—边欣赏剑刃上殷红美丽的血痕,—边含笑自语道,“本小仙女早就该出手了!”
    握着三尖两刃刀的杨戬:……呵。
    “殷道友果然‘自身实力弱小如浮萍柳絮’。”身后传来某真君冷淡低沉的好听声音。
    裴湘缓缓收剑,身体轻轻晃了晃,这次不是佯装站立不稳,而是真的有些力竭了。于是,她护着腹部心安理得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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