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龙耀华的这话，九院的人脸上都是有些尴尬。
    刘一九还真没有想到，龙耀华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是当着所有的人的面，九院干的这些事情，他一直都是认为军方大佬们不会太过在意，毕竟即使减配的技术装备，都是比其他的单位研制的要先进不少。
    “首长，哪能呢？咱们可不是为了糊弄军方首长们才这样的。”刘一九赶紧解释。
    要是龙大佬心中都是不舒服了，这以后的日子还能好好地过？
    龙耀华撇了撇嘴，对着刘一九轻飘飘地问道，“那是什么呢？”
    “还不是考虑到我们军方没钱嘛。当然，最主要的就是我们得先解决有无问题。九院里面的很多技术项目，其实早就能够拿出来成果，可以算已经研制成功，因为我们之前没有资金压力，现在资金压力大了，不能再继续如同之前那样不计成本地投入到技术的研究中去……”刘一九告诉龙耀华，军方在很多时候有着无数的无奈，九院何尝又不是？
    对于九院来说，或者对于任何一个科研单位来说，谁愿意明明有更加先进的技术，最终会选择性能更低的技术？
    “直-91使用的很多技术，现在成本降低下来了吧？”龙耀华并没有追究这事情。
    追究了，又有什么用呢？
    “确实成本降低下来了，所以我们的武装直升机造价才会这样低廉。”刘一九点头说道。
    对于他说的成本，龙耀华显然是不太相信的。
    “小子，从龙卫坦克开始，到后来的各种武器装备，你敢说你们的价格就是你们的成本？甚至还有着亏损？”龙耀华的话，让刘一九彻底惊了。
    他有些不明白龙耀华现在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对于他来说，这里面的成本问题以及售价问题，只有九院里面极少数人清楚。
    这些年九院卖给军方的武器装备数量并不是很多，就连这次一千辆的龙卫二型以及龙卫三型，利润也都是一倍以上。目前军方跟九院之间关于歼十战机的采购合同谈判，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一方面是因为教练机的问题，另外一方面则是由于价格问题，双方的差距实在是有些大。
    军方采购的数量也不是太多，这仅仅是个开端而已。
    刘一九不说话，龙耀华的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法去回答。
    不管怎么说，怎么回答都是不好的。
    要是没有证据，龙耀华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首长，这事情……”汪月山见到气氛尴尬起来，在一边想要对着龙耀华解释。
    龙耀华举起了手，示意汪月山不要说话，“九院跟其他的单位不一样，这一点我们谁都知道，研究院所以及制造单位需要利润才能发展下去，不过，这也得需要有订单才行啊。既然按照市场经济的模式走，这就得考虑到各方面的原因，之前几国大量采购先进武器装备的事情，以及这次到日本去捞块钱的事情，这种机遇不是随时都有的。而你们最为主要的还是得向军队提供武器装备才行……”
    “首长，我们的装备，值我们报的价格。如果不是国内限制太多，以及先进武器装备不能出口，我们也不会没有市场……”对于龙耀华的话，汪月山有些不同意。
    对于他们来说，巴基斯坦，伊朗，伊拉克这些国家，都是支撑九院发展的。
    这些国家都是比较有钱，舍得在武器装备上面大力投入，而不是如同国内军方这样，死抠！
    刘一九则不是这样认为。
    龙耀华说的话，很有道理。
    先期的时候，这种道路模式没有问题，但是之后就不行了。
    “首长，这点我们清楚，所以，我们现在才不得不减配来降低价格。至于技术研发，依然得继续投入，我们的几个传统的客户，他们的武器装备升级以及更新换代，不可能有我们的发展速度那样快。毕竟这些国家在这方面的投入不可能长期持续下去，他们需要的数量也不可能太多。在目前来说，我们的武器装备，基本上没有可能出口到华约以及北约的国家内。中东的其他土豪国家，也是被苏联跟美国两大阵营把持着军火市场……”
    世界上每年最大的武器交易市场，都是被美国以及苏联给把持着。
    中国如果不是九院的横空出世，也就只能出售一些轻武器。
    “关于武装直升机，你们究竟减配了多少？”龙耀华没有再说那事情。
    直接把话题再次回到了直升机减配的问题上面。
    他的思维跳跃，让刘一九都有些不适应。
    “防御力更高的石墨烯装甲层我们没有使用了，而是采用了碳纤维；火控系统，性能降低了不少……”
    龙耀华快速地转变话题，把谈话的主动权一直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如果加上这些技术呢，成本会有多少？”
    “估计得在八千万以上。”刘一九说出了一个保守的数据。
    “利润多少？”
    “大约……”刘一九刚想说利润大约是四千万左右，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
    沉默，比他欺骗龙耀华更好。
    “怎么？不说了？你不说我来告诉你，按照你们的成本以及研发投入，如果生产200架，每一架的技术研发成本大约在1200万到1500万之间，其中，很多的技术都是在别的项目中分担了不少的；而生产成本，每架应该只有不到三千万，所以，你们的利润在一倍以上，对吗？”
    其他人的嘴角都是抽动了起来。
    刘一九则是有些尴尬。
    对于他来说，龙耀华的这种推测，实在是有些准了一些。
    九院的人向上面提供了这些情报？
    这貌似不太可能，但是这也不能排除。
    “一倍的利润，军方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这可是先进的技术装备！”龙耀华的意思非常明显。
    这些利润以及价格，军方高层是能够接受的，不过现实情况则是不允许在这样的成本下军方大规模地采购。
    “而这减配的，按照你们的一贯风格，加上运输直升机，直-91的生产数量，每架的研发成本摊薄下来，应该在不到两千万的价格，对吗？”
    “首长，哪里有这样便宜，我们的成本价格也是接近三千万……”刘一九还没有回答的时候，廖卓敬就苦笑着说出了他们真实的价格。
    这话顿时让所有人大惊，即使汪月山想要阻止，也是来不及了。
    刘一九更是脸色大变。
    廖卓敬不是原本九院系统的人，更不是九院管理委员会的成员。
    作为直升机的负责人，他了解成本那是正常的。
    “虽然研发成本跟生产制造成本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还有管理成本等其他的成本。九院的办公成本、电力什么的我们都是没有纳入成本之内……”刘一九急忙补救，“再说了，我们还得为蓝军提供装备……”
    “目前这样的，不管你们怎么算，成本能够到3500万吗？4000万一架，便宜吗？”龙耀华的话，让所有人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突然，刘一九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怎么都觉得龙耀华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摆明了这是要压低九院这武装直升机的价格呢！
    一下子，一架就少了千万，这样一来，对于整个九院来说，十架就少了一亿的利润，这样着实有些亏啊。
    军方的大佬们真不要脸，尤其是龙耀华，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来这么一招，自己一不留声就着了他的道了。
    果然是老狐狸！
    “首长，这个价格虽然挺高的，但是……”刘一九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旦直升机的价格被压下来了，他们的战斗机在之后肯定得被压不少。
    “但是个屁！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小子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就这个价格，军方采购五十架！”龙耀华根本就不想听刘一九继续说下去。“就按照眼前这直升机的配置，另外，售后保障以及后续的升级你们也得提供，尤其是升级，不准胡乱要价……”
    “……”所有人都是懵了。
    军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豪气了？
    他们不是一直穷的不要不要的么？
    “首长，军方哪里来的钱？”刘一九现在倒是不在意军方给的价格，而是好奇军方哪里来的钱。
    这可是二十亿啊，虽然是人民币，这也占了军方每年军费的一二十分之一呢！
    “这你就别管了。我们这次算是给你们一个不错的订单了，免得你小子以后又说咱们军方自己不给力……”龙耀华的脸上，显然带着得意。
    他这表情，完全就是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状况。
    直升机都还没有进行完全的测试，甚至武器系统都没有经过展示，龙耀华居然就代表军方下达了五十架专用直升机的订单。
    这还是贫穷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难道说，财政部突然大发善心，给军方把军费预算提高了一倍？
    要不然，军方也不会采购这样庞大的武器装备。
    一千辆的龙卫坦克，六百多万的价格，加上这里，都是近百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