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冲轰炸机不行，那么水平轰炸机和鱼雷轰炸机如何？”，崇仁脸色难看地继续问道。
    山本五十六当即摇了摇头，答道，“在被近炸引信和炮瞄雷达大幅加强了的舰队防空火力面前，这两种轰炸机的生存率同样很低，而且水平轰炸的命中率太差，基本上只能炸到停泊中的舰船，而鱼雷机又太容易被击落了，如果说俯冲轰炸机是像靶子，它们则根本就是靶子，之前日中战争期间的那些战例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但在土伦湾海战中，法国空军以俯冲轰炸机炸残英国航母，再以鱼雷轰炸机逼近已经失去防空能力的英舰投放鱼雷将其击沉，倒是令臣意识到鱼雷轰炸机也并非全无用处，理论上这种战法对战列舰应该也同样有效......”
    “不过，这种战术下俯冲轰炸机的损失还是很大啊，我们日本可没西方那么多的后备飞行员当炮灰。”，崇仁长叹一声道，随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法国空军的俯冲轰炸机载弹量远没有帝国的零式轰炸机大，一样可以取得不错的效果，这样来看，帝国当初从德国引进这种载弹量超大、但其它性能并不出色的机型是不是一次错误？既然只要摧毁敌舰上那些没有坚厚装甲保护的防空武器就行，那么载弹量500公斤已经够用了......”
    山本五十六连忙躬身解释道，“陛下，帝国海军需要炸沉的，可不仅仅是战列舰，对付其它的舰型，包括航母在内，1.8吨超重炸弹的效果是无以伦比的，直接命中的话，2万吨级以下的军舰只需一枚就必定沉没（夸大了一点，不过想要说服别人，这却是常用的技巧。），即使是排水量更大、而且有装甲防护的大型装甲航母，也只需要两三枚就能够确保炸沉，这是那些载弹量不足的轻型俯冲轰炸机所不能比拟的......不过陛下所言也有道理，而且1.8吨的零式重型俯冲轰炸机除非是即将入役的大和级航母，在其它尺寸相对较小的航母上起降略显困难，必须减少燃料的携带量才能保证安全，但这样一来，作战半径就大为缩减了。臣以为不妨在此基础上再改进出一款相对较轻的机型，标准载弹量800公斤、可以携带一枚500公斤的航空炸弹或者一条鱼雷，这样更加经济方便......”
    “这倒是朕疏忽了，那就依你所言，零式重型俯冲轰炸机的舰载型只配给大和级巨型航母，其它航母暂时先用我们以前生产的机型，等零式轻型机（后被称为“一式舰载轰炸机”）开始批量生产后，再逐步替代掉。”，崇仁闻言轻轻拍了拍脑门笑道，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事，“据在德人员汇报，德国人虽然在丹麦海峡取得了一场大胜，但是他们的旗舰俾斯麦号战列舰却被一条航空鱼雷命中，所幸没受重伤。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袭击三艘德国军舰的仅有英国人的一支轰炸机中队，其中鱼雷机仅有9架......”
    “这不可能！”，山本五十六当即惊呼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失仪，连忙平复了情绪解释道，“英国的鱼雷机比帝国的还慢，以两艘德国战列舰和一艘重巡洋舰的防空火力，怎么会让他们有投下航空鱼雷的机会？难道是德国人‘大意失荆州’？”
    崇仁听后不置可否道，“或许有这方面的因素吧，但是这却让朕想起了昔日帝国鱼雷机在日中战争期间的那些战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被大口径高射炮在较远距离上击落的只占一半多一点，还是有不少鱼雷机成功迫近中国军舰的，但却基本都被中国军舰密集而精准的小口径高射炮弹击落，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光靠近炸引信和炮瞄雷达（以二战时期的科技水平，二者都不能应用到负责近距离防空的小口径高射炮上。），并不足以让鱼雷机彻底丧失作用......”
    “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山本五十六当即眼前一亮，可是很快就变得更加困惑，“但是，这不合逻辑啊！鱼雷机的个头比俯冲轰炸机更大，而速度与灵活性则都有所不如，怎么损失率会比俯冲轰炸机还小？呃，可能是因为俯冲轰炸机是从高空进入攻击位置，而鱼雷轰炸机则是从低空靠近敌舰，加之俯冲轰炸机速度快，先冲进敌舰大口径高射炮的有效射程，因而客观上为鱼雷机吸引了敌方大部分的远程防空火力......”
    “莫非是英国鱼雷机在较远的距离上投放了鱼雷，而没有按照传统的战法靠近敌舰，因而德国人的小口径高射炮因为射程不足而没有起到作用？虽然这样命中率会差很多，但也不是绝对不能命中的，只要运气够好或者数量够多就行，在舰队防空能力飞速提升的现状下，这种选择也许反而比传统的办法更好......”，崇仁则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并很快补充道，“在敌方小口径高射炮射程之外投射鱼雷的话，敌舰就只能依靠大口径的高射炮了，但我方鱼雷机位于低空，距离海面很近，哪怕海况不错，敌人的炮瞄雷达也会受到很大的干扰，大口径高射炮的精度必然明显下降，这无疑也会大大提高我方鱼雷机突防时的生存率。”
    山本五十六边听边点头称是，但没过多久他的那双眼睛就突然瞪得老大，嘴里开始反复念叨起两个词，“低空......突防......原来对付雷达侦测的关键就是低空突防！不对，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超低空突防！”
    崇仁闻言也是眼前一亮，他自然知道地球曲面对于雷达探测距离的影响，“是啊，超低空突防的话，一方面是有地球曲面的影响，另一方面则会受到地表或者海面的杂波影响（其实还有地形多径效应，但二战时期应该尚未发现这个现象，而将其也当成是杂波的影响。），飞行高度低于100米的话，舰载远程搜索雷达的探测距离只有高空目标的好几分之一，而且大口径高射炮对于掠海超低空飞行的目标也不容易命中，而鱼雷机投放鱼雷前必需的减速对于基本上是直瞄（因为距离近，提前量较小。）的小口径高射炮来说会增大其命中率，但大口径高射炮却反而更难精确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