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那……”宋渝吞吞吐吐,“那原身后来如何了?”
    “花非花雾非雾,哪来的原身?主人无需为此事烦扰。”空一抬头望天,长袖无风翻飞,飘渺出尘。
    “我如何离开如何进入?”
    “身随意动,来去自如。”
    转念之间,宋渝的身形便出现在部队家属大院的房间里。仿佛经历过易经伐髓,她觉得浑身上下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清透。
    站在穿衣镜前,宋渝抚上明显白皙了许多的脸颊,眼波流转间动人心魄。
    这……居然和上辈子像了七八层?
    “哪来的原身?”她边走边思索,空一的话可信度应该很高。那是不是说明这所谓的“原身”,不过是另一时空的自己?如今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合二为一?
    掀开被子机械的躺平,宋渝这才惊觉时间似乎并没有流逝。这一天也太跌宕起伏,她解开心中谜题,放松下来,沉入梦乡。
    二十公里全副武装跑下来,董长征作训服被汗水浸透,秋风一吹,显出白花花的盐印子。
    带领着被虐的死去活来的士兵,在操场上列队接受团长指示。一团一营不出意外的又一次拿下全团第一,而营长董长征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中的第一。
    董长征在部队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甚至没有学历,能混到今天这一步,全靠拼命!凭着自己过硬的身体素质和军事素质,他一点一点拼来的营长职务。
    按照这老小子的惯例,拿下第一不得在全营面前吹他个几个小时?张泽平张副营长早早带好棉球,准备等下董长征吹牛的时候当耳塞使。
    “立正,稍息!同志们辛苦了,解散。”
    这就完了?这就完了!
    他娘的我裤子都脱了你居然不放屁?这老小子受什么刺激,居然对吹牛都失去了兴趣?
    哎呦喂,你对得起棉球吗?
    张泽平恨不得尔康手,看着那老小子百米冲刺般朝家属区跑去,转眼就跑的无影无踪。他董营长不吹牛了,全营指战员铁定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回事?营长受什么刺激了?”教导员李茂华用手肘怼了怼张泽平,惊讶一点不少。
    “怎么回事?家里有天仙似的媳妇在等着,溜号了呗。”几个连长也围了过来,显然他们也觉得浑身不得劲。
    “真有天仙媳妇?这难道不是董营长吹
    牛吹出来的吗?”李茂华不敢置信的瞅着家属区的方向,那老小子真的有这艳福?
    “真的真的!”全营的官兵都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亲眼目睹的官兵们激动的嗷嗷叫。
    “忒漂亮了,比天仙都漂亮!”
    “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她一眨眼,花都开了。”
    “我们文工团几个跟她一比差远了。”
    “董营长媳妇长得漂亮人还温柔,娇滴滴的,反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
    几个干部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暗侧侧的商量什么时候套老小子麻袋,必须要给他一点教训尝尝。
    太他娘气人了!
    第12章 灵泉
    归心似箭,董长征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含义。
    跑步的时候在想,呼吸的时候在想,立正稍息的时候也想,回家的途中更想。董长征觉得自己是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而媳妇就是那救命的良药。
    暮色四合,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董长征大步流星,不知疲倦奔向家的方向。
    咦?房门反锁,看来媳妇还是说话算话的。董长征咧开嘴,伸出手“砰砰砰”拍着门。
    拍了几下,屋子里毫无动静,还没起吗?董长征东瞅瞅西望望,从地上捡起一截细铁丝,探进锁芯捣鼓捣鼓。“咔哒”,几秒钟后,房门应声而开。
    “呼”,董长征得意的对着铁丝吹了一口气,然后贼头贼脑的闪身进门。
    屋子里暗沉静谧,董长征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口。娇媳妇裹着被子,背对着门睡得正香。直到这一刻,他的表情才柔和下来,心也跟着安顿。
    “小渝,该起了,睡过头晚饭就没有胃口。”董长征站在房门口宽衣解带,脱下满身汗渍的脏衣服。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不一会全身就只剩下条破裤衩。
    “啊,流氓!”宋渝睡眼惺忪,转头就看到了这长针眼的一幕。她尖叫着把被子扯过头顶,把自己裹成蚕蛹。
    “嘿嘿嘿”,董长征弯腰扯下臭袜子,笑得无比猥琐,“小渝,我们都是老夫老妻,我身上哪里你没见过?”
    说着,董长征还双手叉腰,左三圈右三圈的扭着腰。
    “董长征。”宋渝的声音破了音,她羞的藏在被窝里不敢抬头,“你你你,赶紧去洗澡穿上衣服,仔细着凉。”
    “遵命,首长!保证完成任务。”董长征煞有介事的立正敬礼,然后“踏踏踏”光着脚跑到院子,准备提一桶凉水冲澡。
    只短暂的一眼,宋渝便清楚的看到便宜夫君身上的累累伤痕。有一处无限靠近心脏的位置,只要再偏几公分,他必定命丧黄泉。
    手指紧紧抓着被子,宋渝的心也被那密密麻麻的伤痕攥紧。正如董长征自己说的,他的每一次晋升,都是搏命换来的。
    宋渝探出双眼,里面似杏花春雨,泪雾迷蒙,“董长征,你冲澡掺点热水。”娇软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丝鼻音。
    “现在天气凉了,再用冷水冲澡容易感冒。你自己感冒不打紧,传染给孩子可怎么是好?”
    宋渝的声音极低,近乎耳语。可董长征却像顺风耳般,听得清清楚楚。他开心的把嘴角咧到耳根,眼睛里是势在必得。果然,娇媳妇最是心软,这是有把他放在心上的兆头?
    “知道了。”董长征朝着房间喊了一嗓子,然后拎着早就准备好的热水瓶,哼着小曲冲澡去了。
    宋渝揉着昏沉沉的额头,穿衣起床。天色已经全黑,腹中空空如也,她开始盘算起今天的晚餐。据空一的描述,灵泉水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自然是极好的。每日一滴,不如就用在今天的晚餐吧。
    舀上两勺面粉,宋渝侧耳听到院子里“哗啦啦”的水声,犹豫半晌,她又舀出一勺。回想起董长征风卷残云的吃饭方式,她再加了一勺,这么多总够了吧?
    “饭桶。”宋渝小声的抱怨,看来养活一个军汉夫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问题来了,怎么才能把面粉变成面条?宋渝鼓着脸颊,瞪着面粉束手无策。
    真真是欺人太甚!
    上辈子她只需要动动嘴,锦绣便把一切准备的妥妥贴贴。死心塌地陪伴了自己十年整的锦绣,是她亏欠最多的那一个。菩萨保佑,愿锦绣能得遇良人,平平淡淡过下半辈子。
    “媳妇,今晚吃面条?”董长征双手高举擦着头发,趿拉着解放鞋进屋。他娇羞的瞅了瞅媳妇,面条是他的最爱,“那我来和面?小渝我跟你说,和面切面我是专业的。”
    真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宋渝点头应允。她又把视线从面粉转移到董长征的鞋上,似乎……夫君只有一双鞋?这实在是做娘子的不称职,宋渝垂眸反思一秒钟。
    “那辛苦你了,我去准备浇头?”
    至于鞋的事,为了防止某人翘尾巴,还是做成功了再说吧,宋渝愉快的做出了决定。
    每次看到表姐们给未婚夫君做鞋时,脸上那娇羞的红晕,她只有眼红妒忌的份。现在,轮到她做,宋渝只觉得从手指到心尖都在颤抖。
    掰下几片白菜叶,切成细丝,下锅煸炒几分钟,然后加水煮至沸腾打入鸡蛋。百忙之中,宋渝都没有忘记滴入灵泉。
    这边告一段落,就等面条下锅,宋渝这才看向和面“达人”董长征。哦豁,那一盆子面浆是什么意思?
    董长征火力旺,屋里只穿了一件衬衫。他一本正经的挖来大勺面粉,淡定的露出八颗大白牙,“我这是担心太少不够吃。媳妇你别急,马上就好。”
    马上就是很快的意思,宋渝大意的相信了董长征的保证。十分钟过去,白菜丝已经烂在了汤里,可“马上就好”的面条还没有成型。
    “董长征,你到底行不行?”宋渝有些不耐烦了。
    “当然行!我不行媳妇你是怎么揣上崽的?”董长征嬉皮笑脸的,企图岔开话题。
    没羞没臊的家伙!宋渝决定,鞋子的事无限期挪后。对,还是得空给宝宝做几件衣裳才是正理。
    董长征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嘴贱,到手的鞋子自己长脚跑了。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把面团揉匀切好。
    看来真的是术业有专攻,董长征揉着酸痛的胳膊,发觉做饭居然是一件顶顶累的体力活。他娘的,老子再也不嘲笑伙头兵了,真的。
    董长征先盛出一碗齐整的,剩下的歪瓜裂枣一股脑的倒进大盆。他讪笑着把碗端到宋渝面前,又殷勤的把筷子塞进她的手心,“媳妇,好饭不怕晚。这面条……我多揉了些工夫,绝对劲道。”
    话音未落,董长征便一瘸一拐的把大盆端上饭桌。全副武装得有五十来斤,还要全力奔跑四十里地,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加上他身上尽是暗伤,跑的更是吃力,现在肌肉硬梆梆的,浑身酸痛。
    老啰老啰,再不比上十七八岁时生龙活虎。董长征感慨的一屁股坐下,扶着大盆开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面条超级好吃。董长征捏着筷子陷入沉思,难道老子还真有做饭的天分?
    怎么形容这个好吃呢?
    就好像把每一粒麦子的潜力都激发出来,面条虽然样子不咋滴,但韧性十足,嚼在嘴里满口麦香。白菜更是烂的恰到好处,吃进嘴里是入口即化,仿佛把整个秋天都吞入腹中。
    总之,好吃到停不下来。
    “怎么,味道……不好?”宋渝挑着面条,边撩眼觑着董长征的脸色。
    她也不知道这灵泉水加进去,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应该、也许、大概、可能,味道会更好吧?
    “好吃,好吃到不得了,媳妇你炒菜的手艺真是天下无敌!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媳妇我们天天在家吃,食堂我真是吃腻了。”董长征化身马屁精,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倒。
    “真的?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宋渝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果然好话人人爱听。想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便宜夫君嘴怪甜的,要不,先给他做双鞋子?
    第13章 廖静
    宋渝夫妻俩一顿饭吃的甜甜蜜蜜,同在家属大院的廖家,则是愁云惨淡。
    廖静背着绿挎包,满脸纠结的在家门口徘徊。自从前几天推倒宋渝,她便吓的不敢回家。真的要赔钱,她奶她妈不得活撕了她?
    迫于无奈,廖去只得去跟医院同事挤宿舍。窄窄的单人床,挤一天两天没事,三天五天同事就有意见了,何况,自己也没脸再继续住下去。
    刚刚二十岁的廖静,扎着两条细麻花,脸庞清瘦,整个人看上去恬静秀美。就这样一个俊姑娘,在母猪都是稀罕物的部队,居然找不到对象,你说好不好笑?
    廖静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她愁眉不展的盯着窗户透出的灯光,踌躇不前。
    屋子里热气蒸腾,熏的玻璃窗上朦朦胧胧,跟她的心一样,苦涩难当,看不清前路的方向。
    廖静实在是太想远离这里,以致于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这董营长也真是的,平日里没一句真话,她哪里会料到他有媳妇这事居然是真的?太气人了,不是吗?
    廖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廖静就是觉得压抑,非常非常的压抑。长辈眼里只看到弟弟,哪怕他好吃懒做不爱学习,依然是他们的心头宝!
    她呢?作为廖家老大,她必须学习家务两手抓,只要一点没有做到位,奶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骂,而母亲只会抹着眼泪哭鼻子。工作后,每一分工资都必须上交。她一个大姑娘,口袋里掏不出一分钱,日子真是难熬。
    “姐?怎么在门口站着,赶紧进来。”二妹廖霞端着脸盆推门而出,憨憨的笑着。“哗”,把盆里的水泼到菜地,廖霞擦擦手,然后拽着大姐进了门。
    “大姐,你回来啦。”小妹廖艳像松鼠般蹦跳着抱住廖静,快活的不得了,“我想死你了,大姐,你怎么一直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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