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没有半点着急,只神色平静开口:“姨母,我若说他贼喊捉贼,你相信万将军,还是相信月杉!”
倪月杉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无辜,哪里有半点林中的冷意?
“月杉,此等事情不是儿戏,要讲究真凭实据,本宫听追赶过去的士兵说,你的人确确实实是阻拦万将军的去路!”
“月杉,你老实交代,为何你不在房中好好待着,反而去了竹林?你究竟对本宫哪里不满,想着刺杀本宫?”
一句句的反问,带着疑惑以及痛心。
倪月杉看着苗晴画,只觉得有意思。
从前想着与她关系拉近,可现如今......
“姨母,你和我无冤无仇,我当然没有道理要杀你......”
倪月杉这句话刚落下,一旁的万邦立即开口:“皇后娘娘,与其在这里质问太子妃,不如去太子妃的房间搜查搜查?微臣与刺客交手,那功夫很熟悉......像极了太子妃身边的影卫,清风!”
倪月杉目光锐利的朝他看去,万邦当初确确实实与清风交手过,现在要借清风陷害她?
在倪月杉那森冷的目光中,苗晴画有些头疼的开口:“月杉,不是姨母怀疑你,只是,万将军和侍卫们都疑心你,本宫需要给你证明清白!”
之后皇后对一旁站着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明白,转身退下去搜查。
青凤立即开口:“奴婢,陪着搜查!”
苗晴画没有斥责青凤多嘴,任由她跟着下去了。
青鸾凑近了倪月杉,小声嘀咕:“太子妃,这明显就是圈套......”
倪月杉没有吭声。
很快,搜查的万邦以及青凤走来了。
在万邦的手中拿着一件黑色的夜行衣:“皇后,夜行衣!”
青凤纠结为难的看着倪月杉,显然是内心着急,却又没有办法阻止一切。
苗晴画的目光也跟着落在倪月杉身上,好奇的询问:“月杉,为何你房间会有夜行衣?”
“姨母,你与我的房间内外,皆是侍卫把守,若有夜行衣在房中,那表明刺客进去过啊!可那些把守的侍卫,为何没有发现行踪可疑的人?”
苗晴画还未搭腔,万邦已经率先开口了:“太子妃,那说明刺客是你的人!并且在侍卫没有过去把守前,就已经进入了你的房间,然后换下了夜行衣,和你一起出来!”
“这样,那刺客就算现在在本将军和皇后的面前,也让人无法识破!”
倪月杉听着,嘴角微微勾着,觉得甚是有趣。
“你不是说,与你交手的人,是清风?侍卫把守前进去换下夜行衣,随后与我一同出来,可随我一同出去的只有青凤和青鸾,清风呢?哪里去了?”
万邦哈哈大笑起来:“那是本将军的猜测,可现在,不是猜测了!”
他将手中的夜行衣丢出,是一件女子衣服的尺寸,根本不是男人的......
“现在本将军可以肯定!被本将军追杀的就是清风,但因为太子妃你,你阻拦了本将军的去路,才让清风跑了!而与他一起出手的,其实还有你的丫鬟!”
这一切的推理,听上去多么的合情合理啊,但倪月杉却是神色平平,完全不着急。
苗晴画的语气也跟着重了起来:“月杉,你如何解释?”
“姨母,我杀你的目的何在?”倪月杉好奇一般询问,依旧满脸的无辜。
即便,现在矛头与证据都指向了她,但倪月杉却是完全不着急......
苗晴画眉头微微蹙着,没搭腔,万邦哼了一声,在一旁分析道:“皇上昏迷期间,有人支持皇后垂帘听政,有人支持太子登基,太子妃当然是为太子排除障碍,助太子能够顺利登基了!”
这分析,也合理。
苗晴画原本还一脸纠结,不知道自己为何被刺杀的表情,但此刻,立马变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月杉,本宫可是你的姨母,你于心何忍!”
倪月杉被质问,只平平静静的回应:“姨母宁愿相信万将军也不相信月杉么?”
苗晴画长叹一声:“本宫向来是相信证据,而不相信一个人的红口白牙!”
“即是夜行衣,那定然合身,让奴婢试穿一下!”青鸾主动站了起来。
倪月杉知晓,是为陷害她准备的,就绝对大小合身。
“一个夜行衣也不能代表什么吧?”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众人朝门口的位置看去,正是缓步走来的景玉宸。
因为暴雨,路上的泥土还未干涸,一身月牙白的衣衫,飞溅了不少泥土,但丝毫不觉得狼狈,依旧气宇轩昂,邪魅逼人。
此时他缓步走来,邪魅的容颜也带着几分冰冷,嘴角微微扬着笑容,让原本警惕的青凤和青鸾放松了些许,退后了几步。
苗晴画蹙着眉,看着景玉宸:“太子怎么来了?”
“儿臣幸亏来了,不然,这位万将军岂不是要诬陷了月杉?”
景玉宸走到倪月杉的身边,目光落在倪月杉的身上,关切打量了一番,倪月杉感觉到心尖一暖,不得不说,景玉宸这次来,有些意外。
“见过太子!”万邦规规矩矩行了礼,没有因为景玉宸前来,而有所拘谨。
景玉宸目光转去,开口:“万将军觉得太子妃房间的夜行衣,就一定是太子妃身边人的?”
万邦抬首,蹙着眉回应:“太子可有什么高见?”
景玉宸扬着唇,自信回应:“不如找一只马犬来,嗅一嗅夜行衣上的味道。”
他牵起倪月杉的手,拉着倪月杉往一旁坐下,倪月杉没想着主动解释什么,等待景玉宸帮她化解困境。
苗晴画轻轻笑了一声:“太子这个主意听上去是不错,可,现在夜色已深,这里又是佛门之地,何来的马犬?”
“那就将夜行衣交由儿臣保管,等出了寺庙,随时可寻马犬,月杉是儿臣的太子妃,相信母后也不会担心太子妃逃了!”
淡淡的声音,透着薄凉的味道,看着苗晴画时,没有半点的恭敬之意,甚至是光明正大的带着嘲讽意味。
皇后从容的端起身旁茶杯,“本宫怎知,太子是否会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