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水木把捆得麻木的手抖了几下,下意识地就想跑,可他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才一迈腿,被垃圾堆绊了一跤,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黄二狗和三蹦子上前,一个架住他一条胳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赵青云丢给他一把铁锨。
戴水木问:“干吗?”
三蹦子说:“挖坑。”
戴水木问:“挖什么坑啊?”
三蹦子说:“挖长条形的,够你躺进去就行。”
戴水木忐忑起来,这是要活埋吗?死到临头,难免不生出拼死一搏的念头,他紧握住铁锨把,眼睛偷偷地盯着身材最瘦小的梁媚,积蓄着力量,忽然暴起挥动铁锨抡过去。
梁媚敏捷的躲过,铁锨落空了。
戴水木后腰上挨了赵青云一脚,感觉腰都快断了,疼得他跪倒在地,哼哧哼哧,鼻涕都出来了。
“我用锹,你用手,挖!”三蹦子冷冷道。
这回铁锨也不给戴水木用了,只能靠双手挖。
三蹦子用锹将垃圾铲松,戴水木蹲在地上用手挖,指甲都断了,而只要动作稍慢,黄二狗一脚就会踹过来,让戴水木感觉自己就像是抗日神剧中的劳工,在鬼子的淫威下苦苦挣扎。
一个长条形的坑终于挖好了,戴水木也差不多快累瘫了。
戴水木战战兢兢,赔着笑脸,问道:“哥几个,不会真把我活埋了吧?”
“你说呢?”三蹦子冷笑着反问道。
戴水木害怕了,结结巴巴地说:“那,你们,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你们要我干什么都行。”
三蹦子说:“哼,戴水木,你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告诉你,今天报应到了。”
“啊,我,我再也不敢了。”戴水木终于明白在劫难逃了,他哭喊着,鼻涕眼泪和汗水流了下来。
“说,最近都干了哪些坏事?”三蹦子喝道。
戴水木哭哭啼啼的,把宋富强给他炮钱,让他带人去收拾菜贩子范建伟,威逼人家不许上28号摊位进菜,然后,又在城中村,围殴防疫站的王芳,威胁她不许给28号摊位发牌牌,把她男朋友的胳膊打折了。
当然,今天晚上嫖娼未遂,被刑侦大队抓了,很快就被放了出来这个故事,也被他当成了英雄事迹,也哆哆嗦嗦地说了一遍。
等他讲完了,赵青云向三蹦子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梁媚走下了垃圾堆。
三蹦子喝道:“自己把掏出来。”
戴水木捂着裤裆,摇头摆尾不干。
“你不掏是吧?老子来帮你掏。”说着,三蹦子亮出了一把锋利的裁纸刀,直接挑向戴水木的裤裆。
“使不得,使不得啊。”戴水木弯下腰来,哭着喊:“我掏,我掏,我掏啊。”嘴里答应着,手却始终还捂着裤裆,吓得尿了一裤子。
三蹦子笑了:“你放心,老子不稀罕你那个臭东西,你自己掏出来,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毫毛。”
“那,你先把刀子收起来。”戴水木弓着身子,鼻子差不多要贴上三蹦子的手,看清楚三蹦子确实把刀子收起来了,才哆哆嗦嗦地把裤裆里的家伙掏了出来。
三蹦子不满意,又说:“不行,蛋蛋也得掏出来。”
戴水木照办了。
这会儿戴水木已经彻底的崩溃了,他嘶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求饶:“几位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三蹦子警告说:“你听好了,你要是再干那些缺德烂屁股的事,让哥几个知道了,就把你活埋了。”
戴水木哭着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谅你也不敢。”说完,又把他嘴巴堵上了。
三蹦子不再说话,架起戴水木就往坑里扔。
要被活埋了,戴水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又被黄二狗一脚踹了回去。
戴水木倒在了坑里,又惊又吓,又饿又累,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黄二狗和三蹦子飞快地舞动着铁锹,将垃圾填得结结实实的,只留戴水木的锅盖脑袋和那家伙在外面。
三蹦子还觉得不解气,又用铁锹拍了几下。
黄二狗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开着垃圾车扬长离去。
天刚蒙蒙亮,戴水木悠悠醒来,赶紧睁开眼一看:卧槽,一只硕大的癞蛤蟆把他的那冻麻木了的当成了大蚯蚓,正一口又一口地扑腾。
这一口下去,戴水木才感觉到了疼,他奋力一挣,却没动窝。
还真不是三蹦子最后拍的几铁锹太结实,而是戴水木被垃圾埋了一晚上,早特么虚脱了。
“呜哇……”
戴水木心里难受,又被这癞蛤蟆一阵猛咬,黏糊糊地看着恶心死了,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般往上涌,可嘴巴被破手套堵了,污秽物吐不出来,只得又强行咽了下去,这个难受劲儿简直无法形容。
戴水木扭着脖子四下张望,空荡荡地垃圾处理场上,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癞蛤蟆玩弄了几个来回,只得放弃了努力,另找地方去寻找它的早餐。
又腥又臭的大露在外面,不一会儿招来了一群蚂蚁,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啃的啃,挠的挠,比刚才癞蛤蟆的一吞一吐更加的难受,戴水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闭上眼享受这无比痛苦的性福。
天色大亮,忍受着各种煎熬的戴水木终于盼来了救星。
垃圾处理场来了一个捡垃圾的老头儿。
戴水木拼命地晃着脑袋,总算引起了老头儿的注意。
老头儿眼神不好,猛然在垃圾堆里发现一个活物,被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捡垃圾的竹钳子试探着扒拉了几下,弄得戴水木脸上、眼睛鼻子上满是臭烘烘的垃圾。
老头儿手里的竹钳子终于夹住了戴水木嘴里的手套。
戴水木“嗷”地一嗓子吼了出来。
“有鬼啊!”老头儿扔下竹钳子,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垃圾处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