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让文书一一记录后,便将黄大郎弄醒,连夜提审。
不过那黄大郎着实顽强,她与魏菁离开县衙时,对方还在狡辩,并不肯供出真相。
曲思有些烦恼的道:“姑娘,他若一直不肯招供,那又该如何?”
阮楹勾起唇角,“此事有岑王殿下插手,还怕他不招供么?就算县衙拿他没办法,难不成大理寺也拿他没办法?”
曲思抚掌笑道:“也是哦,若是此案移交大理寺,那他定是说什么也狡辩不了罪状的。这便好了,否则魏姐姐肯定也难过死了,也对不起姑娘您这一番亲自涉险!”
阮楹一听这话连忙将手指抵在她的唇上,“我有参与的事,可千万莫要再说了。”
若被宋文燮听到,再恼火起来,那便麻烦了。
曲思却面色一整。
是了,若是被旁人听去,还不定怎么胡乱揣测自家姑娘。
她握住阮楹的手,又拍了拍自己的嘴,“姑娘您放心,婢子从现在起,一个字都不会吐露。”
阮楹看出她会错意,不过想了想这样也不错,便笑了笑没有解释。
而马车外的宋文燮,因着听力过人,加之迁就马车的速度,因此骑得很慢,竟是将里面主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听阮楹如此紧张,便猜到她的心思,不禁微微一笑。
相信经过此次,她不会再去做蠢事了。
这个教训也算给得足够。
如此,他也能暂时放心了,接下来,也该向皇上禀报关于宋枥那件事的调查结果了。
等看过结果,不必他说,皇上也必然会有所行动。
宋文燮唇角的笑意渐渐转冷,很快便带上了浓浓的寒意。
进城后,宋文燮不便再大张旗鼓的送阮楹回去,因此他们便分道而行。
宋文燮直接进了宫,将自己准备好的结果呈送到了皇上面前。
他自然不会给宋枥留情面,直接将宋枥与阮娴的关系捅了出去,甚至隐晦的表明,宋枥插手了阮娴与阮家认亲的事。
而又因着宋枥之前也对永明王妃的侄女程婉嫣表露过好感,对方无法忍受宋枥之后的冷落,因此便恨上了与宋枥亲近的阮娴,从而引起这一系的是非。
至于宋枥指使心腹买通狱卒打算杀监牢中的李氏灭口一事,自然也是真的。
……
这一条条看下来,嘉乐帝登时大怒拍桌,桌上的茶盏都蹦了几蹦,带起声声的脆响。
“这个孽障!他居然在背地里做出这般多蠢事,简直是……”
话说到这里夏然而止,嘉乐帝到底是没将“不堪为太子”的话说出来。
但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明显也是气得不轻。
宋文燮眸光微暗,起身拱手道:“皇兄息怒,太子年纪还小,许是一时想岔了。”他斟酌着道:“再则,年轻人容易冲动,一时控制不住做了错事,也是有的。”
嘉乐帝气归气,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又是薨逝的元后惟一的嫡子,倘若宋文燮跟着他一道责备,他心里定然会极为不快,但如今宋文燮是在为太子求情,他的气息慢慢便平缓下来。
“九弟虽然说的也有道理,但错就是错了,先让他反思一阵,看看有没有悔悟之心。倘若反思之后还不明白错在哪里,那朕必是要重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