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愈发恨恨的瞪向阮楹,不过这时余光瞥见不放心阮楹而走近她的楚生,她眸底暗光闪过,当即便转向他:“你是何人?新进府的下人?怎地如此没有规矩,主子说话你竟然也敢冒然上前,还同大姑娘离得这般近!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啊,给我把他带下去杖责!”
张氏若是为难阮楹,哪怕是斥责她,她看到曾经的情份上也都可以忍下来,但如此污辱楚生,阮楹却是忍不了的。
更何况,她分明是故意让楚生难堪,见有不明所以的下人居然走上前,阮楹登时护着楚生,扬声道:“母亲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不知我兄长乃是父亲请来的客人么?您来了便要喊打喊杀的,从未听说府里是这般待客的!”
张氏扬起下颌,阴阳怪气的道:“你的兄长?那便是楚家人了!既是楚家人,那我更该好好地跟他算算帐。”
总归今日是撕破脸了,身世之事也一并叫破最好。
她已经受够了,再也不想在府里看到阮楹这个鸠占鹊巢的假女儿博得丈夫与婆母的欢心,反而令她与亲生女儿屡屡被罚!
“楚公子。”张氏睥睨着楚生,态度高傲,“当初我们府上与你楚家抱错孩子,那是阴差阳错,原也论不到谁的错处,但这十几年来,我们伯府可是将你们楚家的姑娘当作亲生女儿教养,自小宠爱,锦衣玉食,才养出如今这般大家闺秀的模样。”
“可你们楚家呢?将我们伯府的掌上明珠当作瓦砾,百般苛待,险些逼得她快要活不下去,你扪心自问,就不觉得羞愧吗?”
“居然还有脸上我们伯府来作客?分明是仗着我们伯爷为人宽厚便肆无忌惮,想着从我们这里捞取好处!可你也不想想,你们配吗?”
阮楹沉下眸子,想上前反驳。
她实在不知张氏怎么想的,她不相信父亲查证回来的那些东西没有给她看,居然到了现在,她还一口咬定楚家苛待了阮娴,这简直就是半点道理都不讲了。
但楚生却拦下她,上前一步,清秀的脸上一派肃然,“阮夫人,你说我们楚家苛待你女儿,可有证据?若是有,你只管拿出来,便是将我楚家告上衙门获罪,我也是认的。若是没有,即便你是官家夫人也不能这般凭空污蔑人!”
“还有,我楚家待令千金到底如何,你尽可派了人去楚家庄打听。非是我夸大,但左邻右舍,四里八乡就没有不知道我爹娘宠女儿,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要靠后。”
“我楚家虽是家境贫寒,但我爹娘对令千金的疼爱之心人尽皆知的。反倒是令千金恶名在外,楚家庄谁人不知她好逸恶劳,长到十几岁上,做活的次数屈指可数!”
“够了!”张氏铁青着脸喝道,“如今我女儿已然回府,自然是没了证据,任凭你自说自话。说到恶名,那必然又是你们楚家做下的恶心事,居然还厚颜无耻的以此为要挟,真是刁民!”
阮娴恨极了楚生在众人面前揭她的老底,见张氏理由都为她找好了,便也作出委屈难言的姿态,“娘,算了,楚家好歹养育了女儿一场,女儿亦不想闹得这般难堪,打发他离开便是了。不过日后还是不要再来往了,毕竟女儿一看到他便想起过去在楚家被磋磨的情形,心里止不住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