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摆了摆手,开门见山,“闲话便不必多说了,我只问你,莺莺当真不是你亲生的?”
这事张氏并未跟家里提起,因此吕氏一问,张氏便觉眼皮跳了跳,“大嫂是如何知道的?”
她这么一说,吕氏心里便有数了。
果然是真的。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氏,“你当真将莺莺赶出府了?”
张氏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为自己开脱,“并非我赶她出府,乃是她自知不是阮家血脉,不好意思再留下去,这才自请出府!可……大嫂你如何知道这些?”
这话一听就不对,之前见阮老夫人时,她还问起莺莺,阮老夫人沉默了片刻,说莺莺去了手帕交家里做客。
当时吕氏没细想,可如今回想,就觉得异样了。
那个时候,阮老夫人分明想说什么,但后来还是没说出口。
看来多半是对自家小姑子不满,只她毕竟是晚辈,阮老夫人不好同她说的太细,这才敷衍了一句。
吕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满是隐忍的怒意,“你问我怎么知道的,难道不是你们府里传出去的吗?你若不想让人知道,为何不约束下人?”
张氏见她像是发火,顿时不高兴了。
她本就又累又饿,眼下还晚饭还没吃就出来招待娘家人,吕氏居然还冲她没好气!
张氏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大嫂这是在教我如何管教下人?我倒不知大嫂何时这般热心肠了,连端肃伯府的事都想插手?”
若说吕氏之前只有五分气,那现在便骤然上升到八分了。
她本就不是个好脾气,见张氏这模样,当即便厉声道:“你当我愿意管别人家的事吗?要不是你是张家出来的姑娘,是我男人的妹妹,我连伯府的门都不会登!”
“你知不知道,如今京里都传遍了,说你们阮家先前说莺莺同你那个亲生女儿是双胎,不过是掩饰,实则是当初抱错了,莺莺根本不是阮家血脉!还说你跟你那个回来没两日的女儿早便对莺莺看不顺眼,虽然碍于阮老夫人之命将人留下,可你们却阳奉阴违,百般刁难,最终到底是将人赶出了伯府!”
张氏脸色遽变,猛的站起身,“胡言乱语!她是自己要离府的,我和娴儿何曾刁难过她?!”
说着,她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早忘了阮楹在府中时,她的确是看她越来越碍眼,不是想截了她的头面,就是话里带刺,动辄训斥,甚至是迁怒罚跪……
她都忘了,她只记得自己这两天一直守在郡主府外想见阮楹一面。
而阮楹分明早便得知的,却躲在里面一声不吭,任由自己这般空等!
她心中顿时恨意上涌。
“是她!一定是她在京里散布了这种谣言来陷害我们母女!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真是错看了她!就算我不是她的亲娘,可好歹也养了她十几年,她竟然如此无情无义,出府也便罢了,还敢让人在外胡乱编排,分明是要毁了我和娴儿,毁了端肃伯府的名声!”
张氏气得手直打颤。
吕氏冷眼瞧着,只觉得她是把人都当傻子了。
“张婼,且不说这事是不是莺莺做的,但只说从小到大,我见过莺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是什么性子,我也是有所知晓的。倘若你和你那女儿没有刁难过她,她在府里呆得好好的,如何会提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