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看去,就见杨氏和丫鬟一左一右扶着脸色煞白的阮少卿从门外走进来。
阮少卿此时的神色极为难看,不是因着伤处的疼痛,而是因着母亲与亲妹妹疯狂的歇斯底里与不知所谓的行事。
他眸光锐利的扫过她们,冷声道:“闹够了没有?”
杨氏垂眸看着脚下散落了一地的珠串,小心的扶着阮少卿避开,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她很庆幸自己得知婆母和二妹妹在为难莺莺时,将此事告诉了夫君。
看眼前的情形也知道,若是夫君不出面,莺莺还不知会被欺负成何等样子。
张氏猜到是她搞鬼,狠狠瞪了她一眼,勉强缓下声音,“大郎,你怎么来了,你还受着伤就不要管旁的事了,让你媳妇儿赶紧扶你回房休息去吧。”
阮少卿皱紧眉头,并未回答。
他先是让下人们都退下,然后唤阮楹坐到杨氏身边,低低安抚说:“别怕,有大哥在。”最后才转向张氏和阮娴两人。
“你们闹成这样,我哪里还能躺得住?母亲,您是糊涂了不成?若没有莺莺经过及时相救,不但儿子凶多吉少,便是您同……二妹妹也难逃敌手,怎地如今您倒来帮着她欺负起莺莺来了?还说那么些不伦不类的话!”
阮少卿一向极为克制,无论对家人还是对外人,很少口出恶言。
可是今日面对这种情况,他却有些忍不住了。
若不是顾及着母亲,若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真心想拿着藤条将阮娴抽一顿!
如此的不知检点,竟然未成亲便怀了身孕,还口口声声污蔑莺莺害了她的孩子,要让莺莺偿命……
一想到方才在屋外听到的那些恶毒言语,阮少卿便火从心头起。
阮家还从来没有过这样不知廉耻的姑娘!
张氏被一向孝顺稳重的大儿子指责,眼圈不禁泛起红,她哽咽的道:“你,你怎么如此同我说话?”
旁边的阮娴此时稍稍冷静了些许,她阴阳怪气的插言,“因为他看重自己的性命远胜过您这个当娘的,如今他认为阮楹救了她,自然要对她百般讨好,即便为此得罪亲娘也不在乎了。瞧瞧,这就是阮家的大公子,素来沉稳方正的小阮大人,其实不过是自私自利罢了!”
想到阮少卿刚刚看向她时,那抹掩不去的鄙夷,她又怨毒的道:“连亲娘都不顾了,更不要说我这个没在府中长大的妹妹了,我被人暗害,你不仅不闻不问,反而帮着害了我的人说话,你这样也配做人兄长?真是笑话!看来娘要告忤逆不孝,你才该排在第一个才对!”
阮少卿刚才从她说阮楹的话里,就已经发觉了她的真面目,因此现在也并不动怒,反而只是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就不准备理会。
何必做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他现在要做的是让母亲知道,不该如何行事。
但杨氏见她如此挤兑自己的夫君,哪里还有兄妹之义,仇人也不过如此,顿时按捺不住的开口,“二妹妹说这话之前还是先看看自己配不配做阮家的姑娘吧!”
张氏闻言当即怒视过去,“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