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怀英冷笑一声,很多质问的话就在嘴边。
他不但是她的夫君,是阮娴的父亲,更是母亲的儿子,还是端肃伯府的男主人,同时还是其他儿女的父亲。
她们母女又何曾为他想过?
只是,余光瞧见阮楹和大儿媳妇杨氏,阮怀英到底是不愿在孩子们面前难看的争执,因此只是哼了一声,便甩袖道:“旁的话不必多说,只管跟着来便是!”
他这话大有“你来也要来,不来也要来”的意味。
因此张氏迟疑着,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去到荣寿堂,阮老夫人已经坐在厅堂里等他们。
阮楹派去见阮怀英的人已经大致将今日的事说了,因此阮老夫人从儿子那里也得了消息,故而她的脸色极为难看。
发生这种事,弄得不好便会牵连阖府的名声,也难怪阮老夫人这般恼怒。
见人进来了请过安,她撩起眼皮瞥过去,“二丫头何在?”
张氏蓦地绷紧了面皮,心里暗暗叫苦。
明明她已经派人去叫娴儿赶紧回来,可她至今还未到……
“母亲,娴儿她……”张氏战战兢兢的想要回护一二。
哪知话还没说完,便被阮老夫人喝止,“你闭嘴!”她抬了抬下巴,目光划过阮楹,最后却指向杨氏,“孙媳妇,你来说。”
杨氏如今也不再去想会不会得罪张氏,婆媳关系不睦了,她实在受够了阮娴,更受够了张氏对阮娴的百般包庇,因此阮老夫人一点名,她便起身沉声道:“是,祖母……”
随后将今日的事详详细细,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
而随着她的讲述,阮老夫人和阮怀英从最初的愤怒,然后慢慢平静,最后面色变得格外深沉。
阮楹在旁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心知祖母和父亲定然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关于阮娴,关于宋枥,关于这两人搞的这一出出……
她叹息着,又觉得心下轻松了些。
只要祖母和父亲能真正明白阮娴已经完全倒向宋枥那边,再不可靠,那她这心就可以放下一半了,也不必再时时担心阮娴在府里会再搞出像前世那般的诬陷之事!
待杨氏说完,空气中静默了片刻,阮老夫人缓缓开口,“行文,着人去拿阮娴带回来,叮嘱一声,她若再耽搁或是不肯回来,那以后便再也不要回来了。”
她声音缓慢却有力,显然不是在吓唬人,而是真的这么决定了。
阮怀英起身拱了拱手,“儿子这便吩咐下去。”
直到他迈出门,张氏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她慌乱的想要去拦阮怀英,可转念也知道那是不可能拦得下的,只得转头对着上首的阮老夫人哀求道:“母亲!您不能这么对娴儿,她年纪还小,之前又未养在伯府里,很多事情,她还不懂,她……”
“张氏!”阮老夫人一双老迈的眸子,此时却精光四射,威势逼人,“你嫁入阮家也有二十余年了,当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现在是越活越糊涂,倘若及时悔改,或许还给自己留有余地,可你若是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那你就不要怪我这个做婆母的无法体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