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见三皇子明白了自己所说,却未置可否,便叹息地道了一句,“三皇子妃体弱多病,不时便需卧床静养,这对您来说多有不利……”
三皇子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不可胡言乱语!”
幕僚察颜观色后,眼底划过一丝暗茫,口中恭敬的道:“是,是在下逾矩了。”
他绝口不再提此事,但并不认为三皇子丝毫没有将他的话听到心里去。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三皇子对自己那位体弱多病的皇子妃,表面虽然做出体贴备至的模样,但心下早就极是不满了。
原本有些拉拢关系的事,男子不便出面,便该交给夫人见机行事。
若是她有位聪明能干的皇子妃,那至少能替他分担一二,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有些事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做!
譬如母妃那边,倘若他的皇子妃能时常陪陪母妃,在母妃面前多说一说他的好话。
那母妃心里未必始终将自己当做大哥的陪衬。
平平大家都是父皇的儿子,难道就因为是一个娘生的,而他晚生了几年便要永远屈居下风吗?
这种理由他是绝不服的。
三皇子脑子里的念头,转了一圈又落回到阮楹身上。
倘若能得此女为妃,那事情又自不同。
能得封乡君,直到现在的县君,可见父皇对她印象极佳,还有云晴和九皇叔那边,也是同她颇有交情……
等等!
九皇叔?
三皇子突然问道:“听闻此次乐平县君能得封县君,同九皇叔有些关系,你说他们二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幕僚已经听懂了他话中的隐意。
幕僚思忖着摇摇头,“在下认为,岑王殿下此举更大可能还是因为阮大人。谁都知道,岑王殿下与阮大人关系颇好,阮家又因这嫡次女的行事,在京中的名声有所损害,想来岑王殿下便是因此而想要帮扶阮家一把。”
顿了片刻,又道:“乐平县君得封县君,惹了不知多少人艳羡,而阮家姑娘的名声也因此而扭转很多。如今人们议论的多半是阮家那位亲生女因着长于乡野,并未受到阮家的教导,因此才会做出那等无状之事。”
“再则,那乐平县君与云晴郡主交好,论起来,该是岑王殿下的晚辈才是!想来岑王殿下的行事不至如此荒唐……”
幕僚说的头头是道,三皇子也不禁微微颌首。
九皇叔多年不近女色,也从未听说他对哪位贵女有过青眼。
他那个年纪,在他眼里,乐平应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两人应不至有旁的事发生。
越想越是如此,三皇子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快便将幕僚打发下去,独自坐室茶案前思虑起来。
想要换个皇子妃的心思,便是幕僚,他亦是不会轻易宣之于口的。
……
张氏是在当晚回到端肃伯府的。
她趁着夜深人静,无人注意时,乘着马车,悄悄的到了伯府的侧门。
本想着将守门的婆子敲打一番,让对方闭嘴了嘴,便可不惊动旁人的回到自己所居院落。
她委实不想面对阮老夫人。
想也知道,那老虔婆心中必然对她极是厌恶。
若是听说自己回来了,焉能不叫了她去斥责一番!
张氏可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然而,凭她盘算的再好,却也不料一进侧门,就见伯府的管家带着府里的婆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