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楹这边心里虽然担心宋文燮不会同聂广疆好好说话,甚至是起冲突,不过她再是不安,也不可能去前院盯着,因此只能按捺下纠结的心思,陪着祖母和洪氏说话。
此时,前院的文心阁内,气氛却颇有几分凝重。
宋文燮抬头看向聂广疆,方才他大概问了一番边疆的情形,对方答的还算不错,可见是用心做事了。
凭心而论,聂文疆也算是个人材,可是一想到他对阮楹的觊觎之心,宋文燮就无法以平常心视之。
他沉吟片刻,淡淡道:“你是个不喜啰嗦的性子,恰好,本王也是。如此,本王便直言了,听说定兴侯府有意同阮家结亲,此事不妥,你还是早些打消这个念头为好。”
聂广疆早先听自家父亲说起过岑王,道对方胸怀大才,十分有能为,若是他有心争帝位,只怕如今的大宛也不会这般平顺。之前他暗自觉得父亲夸张,可如今感受着对面的男人带给他的压迫感,聂广疆才确定,父亲此话绝非虚言。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觉得对方能够对他的亲事指手划脚。
更不要说,他十分中意阮楹,只等着母亲同阮家老夫人商量妥当,能叫两人早早订亲完婚!
聂广疆绷着脸道:“殿下这话,恕下官无法苟同。”
宋文燮也不意外他会这么说,瞥着他道:“你同乐平县君,不合适。”
“如何不合适?”聂广疆挺直了脊背,“我们两家的父辈早先便有过交往,两家也算熟识,虽则这些年少了联络,但也是知根知底。家世相当,我同乐平县君年岁也相当,甚至性格也相合。只要无人存心破坏,我们必然会订亲完婚,日后成为一对佳偶。”
越听这话,宋文燮的脸色越黑。
佳偶?
想得美!
他轻嗤了一声,“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乐平对你无意,我不相信以你的聪明会看不出?除非你故意装作一无所知。”
这话一针见血,聂广疆的脸登时有些难看。
阮楹确实对他无意,否则之前也不会说那番话想要拒绝这门亲事。
但聂广疆认为,那不过是两人没有相处过,因此阮楹才会顾虑重重,等到两人彼此更多了解,她必定会知晓,自己绝非那种看不得妻子做事的迂腐之人,到时,自然会乐意这门亲事!
心里是这样想,可这话如今被宋文燮说出口,他心里哪能舒服。
聂广疆暗暗吸了口气,硬梆梆的道:“据下官所知,乐平县君并无意中人,既如此,我们两家多多来往,焉知日后她不会中意下官?下官可以等,等到水到渠成,再求娶乐平县君!”
潜台词,就算她没看上我,可也没看中岑王你,否则,你们两人早便订下婚约了。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各凭本事。
聂广疆并不认为自己一定会输给宋文燮。
阮家不是等愿意攀附之人,反而越是高位示好,阮叔父越是谨慎结交,反倒是阮聂两家乃是世交,看阮叔父待自己的热情态度便可知,对他的印象该是极好的。
由此看来,他的胜算还是颇大。
他能想到这些,宋文燮又何尝想不到。
越是想到,这心里越是生气。
倘若不是顾及着曾经对阮楹的承诺,他合该现在就向阮家提亲!
可偏偏他答应过,不逼她。
宋文燮暗自咬牙,但这样下去可不行!
定兴侯的信迟迟不到,难道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小子觊觎她,满心盘算着将她娶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