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阮娴那边听说了此事,不由得愤愤,“父亲能晋封爵位,我自然是开心的,可一想着那阮楹日后又要以侯府嫡女的身份自称,我这心里就万般的不得劲儿!她凭什么?!”
她说着哀怨地看向张氏,“母亲当时也是太过冲动了,当然,我知道您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我,可若是当时表面顺着父亲,日后再慢慢说服他也未尝不可。闹到这般,明明我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如今却被那阮楹彻底地鸠占鹊巢,我总是有些不甘!”
其实何止有些不甘,她背地里早便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咒骂了阮楹不知多少遍。
但当着张氏,她总要收敛几分。
张氏闻言面色讪讪。
话都让阮娴说了,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她心理何尝没有后悔?
不过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处了。
她只得安慰道:“无论如何,他总是你的父亲,就算你离了阮家,但血脉亲情割不断,旁人面对你时,多少要顾忌几分,这对你来说,总归是好事!”
说着,她眉眼间多了几分黯淡。
是啊,阮娴是阮家的血脉,阮怀英的地位越高,对她的好处也越多,哪怕他不肯承认阮娴,可很多人却不敢去赌。
可她呢?
旁人只会讥笑她,嘲讽她同阮怀英合离,没有抓紧这么好的夫君!
现在细想,她当时的确没有必要做的那么决绝,大可口中应下,实则暗中照顾阮娴,只要瞒得紧些,不叫他知道便是了。
可那个时候,她大抵是太气愤了,气愤阮怀英这样薄待他们两人的亲生女儿,反而对阮楹那个外人关怀备至,事事上心,处处维护。
她以为阮怀英会后悔的。
分明两人这么多年夫妻,感情颇好,几乎没有红过脸,更极少争执……
可这一回,她才发现阮怀英是那样冷情的一个男人。
对她这个发妻,说抛开就抛开了。
张氏越想心里越是难受,蓦然生出一股怨气,脱口道:“倘若早知道太子不但失了圣心,还这般冷待你,那时又何必为了他和你父亲闹翻,真正不值得!”
这话可算是戳到了阮娴的心窝子上,她冷不丁的沉下脸,不自觉的尖声道:“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怪我吗?”
不然呢?
张氏抬起的目光触及她已经略明显的腹部,默默的又将这话咽了回去,她避开阮娴的目光,喃喃道,“娘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阮娴见她示弱,愈发的咄咄逼人,“你来东宫寻我,那时我便劝你同父亲和好,可你却不肯听!难道如今你后悔了,便都要怪到我的头上?”
张氏呼吸一滞,又不欲与她争执,半晌才捂着胸口勉强扯了扯唇角,“娴儿你误会了,娘并没有后悔,当初来照顾你,亦是我心甘情愿。你是我的女儿,说什么我也不能放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东宫里……”
“过去的事,别莫要再多说多想了,你如今身体为要,还需心平气和好好养着才是。娘身子有些不舒坦,想来是暑气重了,便先回房去歇息了。”
说着,也不等阮娴回应就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