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楹这一番话,成功的将长瑛说迷惘了。
是啊,他能做些什么?
换言之,他要做什么,才能够叫阮楹嫁给他之后,依然能够过着所食所用无一不精的生活?
长瑛想不出。
阮楹所说的那些营生,他根本不会,也不可能去做。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在地宫时,他日常所需自有人送来。
那是师父在世时就安排好的。
不过那些东西,都是寻常之物,想来也花费不多。
具体多少,他不清楚,但用师父留给他的金银,尽够了。
而且,他乃习武之人,除了练功和研究毒术,旁的他根本也不在意好坏。
至于从地宫出来之后……
他一直跟着阮楹他们,饿了便随意去哪里取点吃食,更是没想过花销和营生这些事。
可经阮楹这般一说,他才知道,这世上的生活不只有一种,譬如她所过的,同他所过的,根本是截然不同的日子。
他现在终于有些明白,荆娘所说的,他们是两路人的话,到底是何意了。
长瑛垂眸,半晌才道:“眼下我的确无法让你过上那般生活,可若是我想,自然可以做到。”
阮楹挑了挑眉梢,还不肯死心吗?
果然如荆娘所说,固执得很。
她扯了下唇角,淡声道:“这只是原因之一。再则,我身为侯府之女,自然有帮扶家族兴旺之责,我父亲在京为官,看似荣耀,但官场之中向来有数不清的暗涡,一着不慎,便可能落得个满门败落的下场。”
“我也不怕同你坦言,我同岑王定亲,一来是因着他对我极好,我们情投意合,这二来么,自然就是因着他成为阮家的女婿之后,便与阮家成了天然的同盟,可以在朝堂之上共进退。他和我阮家,两股力量合二为一,无人能够小觑,便是当今陛下在对待我阮家时,也要顾虑到岑王的态度。”
顿了顿,她看过去,温声道,“我说这些,不知你可明白?”
长瑛轻点了下头。
虽然他不懂朝堂上的事,可这话中的意思,他却是听得懂的。
无非就是岑王位高权重,能够为阮家的兴盛出力。
而阮家兴盛,阮楹作为女儿,也会跟着受益。
不得不说,单是这一点,他就不可能做到。
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或许还能想办法达成,可在朝廷上为阮家提供助力……
长瑛的脸上,头一回泛起丝苦笑,良久,他咬牙道:“若我执意……”
话未竟,阮楹便打断道:“你的武功之高,自然可以强行掳走我,但那样一来,我们恐怕就只能成为仇敌了。我虽不会寻死,但却会想方设法逃回家,而在这其间,哪怕要伤害到你,我也是不会留情的。”
“莫说什么待我好,早晚令我感动的话,我对仇人,从来冷硬如铁。”
“你便是待我再好,只要想到你毁了我本该有的人生,我也只会恨你入骨。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你毁了我,那我绝不放过你,就算无法逃脱,也会叫你的下半辈子鸡犬不宁!”
“除非我死!”
阮楹勾起唇角,“所以,你会因着我不愿嫁你,而欲要杀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