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情也的确如父亲所料。
前些天,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岑王有消息了,原是在与北承对战时,受了算计,不慎被困,这才一时无法现身,后来终于想办法脱困,回到鸢城大营。
不但如此,还迅速组织了反击,重挫北承。
现下打得北承不敢再动作。
京中顿时一片欢舞。
就连一直小动作不断的几位皇子都变老实了许多,就仿佛将暗搓搓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不见他连公务都处理的更顺畅了,可见姜是老的辣,还是父亲将局势看得更清楚。
岑王既无事,莺莺肯定也是安全的。
侯府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
尤其头两日,父亲还同他说,岑王殿下的人悄悄递了信过来,说是莺莺不日便会平安归京,让他们无需担心。
至此,他们才放了大半的心。
还剩的那一小半,自然要等莺莺真的回来了,方能全部放下。
阮少卿想着,不觉带出浅浅的笑意,等到莺莺回来,他必是要罚她一回的,让长辈们这般操心,实在不该!
抬头看向迎上前的小厮,他正准备开口吩咐上马车回府。
可离得近了,才发现小厮的脸上带了几分慎重之色,急急上前低声道:“公子,夫人来了!”
阮少卿闻言,下意识的蹙起眉,“她人在哪里?”
“马车内。”
小厮隐晦的向对面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在方才,夫人过来找公子。
当时,她可是直奔官署的!
亏得他眼尖瞧见,急忙上前阻拦,好说歹说才将人安抚下来,答应留在马车内等公子出来。
小厮简短的将事情说了,阮少卿的好心情顿时不翼而飞。
匆匆忙忙亲自去官署寻他?
亏她想得出来!
她同父亲和离的事,当时闹得满城风雨,同僚们岂有不知的。
若是瞧见她那般模样来寻他,会如何作想?
所谓文人,就是看到一片泛黄的树叶都要臆想那树木遭受了如何摧残的,她那般做,不必想也知道,明日他来时会受到多少古怪目光的注视,以及背地里阴阳怪气的说话。
阮少卿虽然不至于因着旁人的闲言碎语而想不通,但总归是叫人心里不舒服。
她是他的母亲,却不见为他着想多少。
仿佛她亲生的只有阮娴一般。
阮少卿想罢,自嘲的一笑,道:“罢了,过去瞧瞧吧,看她这回又要做何事?”
小厮应声,随着他向马车走,只是又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劝道:“公子,您为夫人着想,做了这么些事,可是夫人并不见领情。上回还放了那位进庄子,根本不明白您的苦心,百般折腾着要回京!这回,若是又有何过份的要求,您可千万不能心软啊!”
阮少卿摆了摆手,“知道了,少啰嗦。”
那是他亲娘,他又能如何?
非要回京,他总不能真将人强 压着关在庄子上。
不过,身边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怕她得寸进尺,要求更多。
阮少卿思忖着该拿出如何的态度间,人也来到了马车旁。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丫鬟,隐约记得那是母亲亲买来侍候的,便没多理会,直接探身迈上马车。
进去便见张氏正在里头,神色有些不安的来回捏着手。
他微微敛眸,坐在对面,“母亲,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