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红猛的抬起头来,仿佛没料到,阮楹一见面便要给她这么一个下马威。
她自然是不服的,“县君,不知妾身做错了何事,您这一见面并要让妾身罚跪?”
明明看似柔弱,却挺直了脊背,言语间自有一番风骨似的。
好似在道,即便你是县君,也不能这般待我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子!
她紧抿着红唇,雪白纤长的颈子微微弯起一段弧度,阮楹几乎可以想象,这一幕若是落在某些怜香惜玉的男子眼中,多半会觉得她既惹人怜爱,又令人佩服。
而她阮楹,自然便是那个以势压人,以强凌弱的恶人了。
这么想着,她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曲思在一旁则沉下眉眼,当即上前,极为俐落的伸手压住樱红的肩膀,脚下顺势一踢,口中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自个儿不清楚吗?让你跪着回话,那是理所应当的,偏你一点规矩都不懂,还在这里歪缠不清,哪里来得许多废话!”
随着话音,樱红噗通一声被迫跪在了地上。
因着毫无防备,她这一下跪得结实得很,双膝疼的她当时便扭曲了面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樱红带来的丫鬟彩凤急的连忙想要上前护着自己的主子,不过还未靠近便被另一侧的菡萏拦下了,菡萏沉着脸道:“退下!县君问话,不得随意上前打扰!”
彩凤不敢同她硬碰硬,只得赔着小心道:“这位姐姐,我家姑娘……”
不等她说完,菡萏便不耐烦的打断,“再若多说,便让侍卫拖你出去!”
这话一出,彩凤顿时不敢言语了。
她咬了咬唇,只得缩着脖子退回去。
樱红这会儿稍稍缓过来一些,心里不由的暗暗叫糟。
这乐平县君……似乎很不好对付啊!
她之前也派人打听过阮楹,只说她颇会做生意,但却是个大方端庄的性子,轻易不与人起争执。
樱红便以为她除了有些经商的天赋,与以往见的那些贵女无甚区别,都是端着架子,要脸面的人。
这样的人,其实好拿捏得紧。
只要抓住她要脸色这一点,便能够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可真正见了才发现,并非如此!
真要是那等死要脸面的,绝不会甫一见面便这般对她。
难道她就不怕自己真将阮少卿的事情宣扬出去,使得她兄长身败名裂,断绝仕途吗?
还是说,其实她同阮少卿根本就不像外头传言的那般感情深厚,反而盼着对方倒霉?
樱红一时琢磨不透,只得暂时按捺下原本的计划,露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眼中甚至瞬时便泪盈盈的说道:“是妾身不懂规矩,惹恼了县君,都是妾身的错,求县君饶过妾身这一回……”
阮楹见她颇为识趣,这才转头道:“大嫂,你想问什么,现下便可问了。”
因着方才的事,一时有些懵的杨氏缓过神,见下头跪着的女子出声求饶,不禁叹服地看向阮楹,“多谢大妹妹。”
阮楹摆了摆手。
杨氏仓促的笑了笑,转头看着下首跪着的樱红,心情不免有些复杂。半晌,她缓缓开口道:“樱红姑娘,我夫君的官服被贼人偷了去,还未待处理此事,倒不想被你派人送了回来。如今我只想知晓,你与那偷官服的贼人到底是何关系?”
“你若能将此事说得清楚,且合情合理,那我便饶过你,可你若是说不清楚……那恐怕就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