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明明听到宋枥的吼声,却无动于衷,依旧拎着阮娴的发髻将她拎了起来,强行逼迫她跪好,然后才施施然回到大皇子妃身边。
宋枥见状,愈发盛怒,当即便起身,先咬着牙过去将阮娴扶起来,安置在椅子上。
其实阮娴是被巴掌打懵了,但身子倒没有大碍。
那嬷嬷是做惯了这种事的,出手时自然顾忌着她有身孕,所以那一踹颇有分寸,只让她身侧着地,却并不至于碰撞到肚子。
宋枥不懂这些,不过见阮娴并未说肚子痛,这才稍稍放心。
随即他转头气冲冲地对着大皇子高声道:“大皇兄和皇嫂还真不愧是夫妇,一个污蔑我的侍妾爬床,一个便趁机对我的侍妾下狠手……我知道,大皇兄一向视我如敌,可你有什么怨气只管冲着我来,何必对一个身怀有孕的妇人这般狠毒?还是说,大皇兄是故意如此授意,就是见不得我有后?!”
这倒打一耙的话,将大皇子气的立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他本就是个火 爆性子,背宋枥这般污蔑哪里忍得下,索性撕破脸皮,指着宋枥大骂起来,“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的事就是你指使的!你为了败坏我的名声,连怀着身孕的侍妾都能推出来,真论起心肠狠毒,我是万万不能同你比的!如今人证俱在,被我抓个正着,你还有脸颠倒黑白?我看你当年跟着太傅学的礼仪廉耻都喂了狗……”
宋枥自然不会任由他说,便冷笑着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你毫无证据信口便给我安插上罪名,不过是想除掉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你当谁不知道吗,自从父皇封我为太子,这么些年来你都抓心挠肝的难受,一直在暗地里盯着我想抓我的把柄,在父皇面前进谗言,如今你虽得逞,可见父皇还未彻底冷落我,依旧将我召回了京中,你例按耐不住了,弄这么一出,不过是想将我彻底击垮,用心如此明显,当谁是傻子看不出来吗?”
大皇子:“……”
两人你来我往,吵的不可开交。
阮少清和阮楹,以及云晴郡主三人对视了一眼,各有所思。
阮楹对宋枥的了解没有十分也有八分,很快便意识到,与大皇子当众互骂,如此揭底,根本不像宋枥一贯的行事。
可见,他之所以这么做,根本还是想故意模糊重点。
将今日的事,转移到大皇子与他的宿仇上。
不过,哪怕明知对方的用心,以她的身份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插嘴。
所以看着便是了。
转念想一想,宋枥这幅仿佛在市井中与人互骂的作派还真是有趣的紧。
他这也是豁出来了,脸都不要了,务必不能叫阮娴被安上一个如此的名头。
毕竟,此事真要被证实,不说阮娴如何,首先宋枥的名声就全没了。
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哪怕这不是他情愿的,也免不了会被人耻笑。
更不要说,这还是他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结果。
宋枥的自尊心莫名的很高,又哪里忍得了?
相较于她的淡定,阮少卿和云晴郡主就很气了。
他们只觉得宋枥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更加的厚颜无耻。
只是同样的,他们的身份也并不适合上前阻止两位皇子的争执。
幸好,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前院送完宾客之后便急忙赶回来了,不过看到厅堂里这两人不顾身份吵作一团,他们俱是眼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