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伊浵就是为了让那位莫娇小姐对他死心,才让她入宫看个究竟。后宫形同虚设,有的是女人陪她聊天,互相梳辫子做伴,他何必斤斤计较?
他一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对这件事这么敏感,他该不会是担心莫娇入宫之后,抖落出更多两人的情事吧?
男女之间无非就是那些情呀爱呀的,把情敌放在近前,她才能掂量出对方有多少斤两。
银影背后今日提醒他一句,明日又点化他一句,他与莫娇再暗中私会,她反而会被蒙在谷里,看不清真相。
“阿斯兰,我坚持让莫娇入宫,这件事无需再商议了。”她斩钉截铁地说完,又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花暝司无垠和黑豹合谋的事?”
阿斯兰眸光一凛,三两口喝完鱼片粥,啪——放下碗,“这些事你怎么知道?你听谁说的?”
“黑衣人。”
黑衣人?难怪他刚才下楼时听到膳房里有叽叽咕咕的交谈声,他还以为是贺百在这边陪着她忙碌。既然告诉她这些事,那黑衣人应该是穆项忠或皇甫乐荻派来的。
“所以,你刚才不是在夜观天象?”他戳穿她刚才那番半仙相。
伊浵嘿嘿笑了笑,把白鹫来过的事告诉他,“我还送了他一些麻团呢,他远道而来,一定没有吃东西。”
“你把给我做的糕点给一个陌生男人吃?”他暴脾气又冲上来,“穆伊浵,你活腻了?!”
“你生什么气?小气鬼,我做了那么多糕点,够你吃的。”
他忍不住戳她脑门,“你是猪脑子吗?不是够不够吃的问题,是给不给的问题。”
她捂住额头,嘟着唇,凤眸圆睁挑衅,坚持自己对他的点评。“还是小气!”
他气结,放弃与她争辩,凌厉的视线瞧着她,眼眸深处闪烁着狂肆危险的精光。
暗觉危险逼近,伊浵惊恐地躲开,却也只是拉着自己的小板凳挪动,离他远了些。
食色性也,这头饿狼分明是填饱了肚子,又想其他的歪主意。
膳房太小,案板上的糕点还没有完成,她也无处可去,如果去了卧室更……更更危险。
阿斯兰气结的浓眉没有松开,反倒拧得更紧,他面露不悦,沉声命令,“过来。”
她眨了眨澄澈地眼睛,考虑片刻后,挪近一点点。
“过来。”浓眉堆成小皱叠,让俊朗的五官有些扭曲。给陌生男人送糕点,却反倒和他这个正牌夫君疏远了?
她缓慢地又挪近一点点,这次考虑了约莫半分钟,这家伙不是在考虑“歪主意”,根本就是已经吃醋吃到大发雷霆,还是离得远点安全,她刚刚靠近他,又火烧尾巴似地,挪动地比刚才更远了些。
脸色铁青的阿斯兰理智“啪”的一声,陡然绷断。
他懒得再对她动口命令,伸手把她扯进怀中。
伊浵防备不迭,惊呼着攀住他的肩,不偏不倚地正好——她横跨在他的腿上。
姿势暧昧地让她心慌意乱,她挣扎着忙要推开他,又担心把面粉按在他黑色的锦袍上,如果被人发现白手印,所有人就都会误会他们在厨房里嘿咻啦,不过……这几天他一直在忙,她也真的真的很想他哩。
她小心思千回百转之际,他已经用最直接的方式惩罚她的倔强。
专属他的男性气息温柔而霸道地环绕着她,凌厉地舌以欢爱地方式在她口中侵袭需索,她的心也滚烫起来。睫毛轻眨,欣赏着他近在咫尺美得近乎罪恶的容颜,仿佛三分醉,一颗心飘飘忽忽,沾满面粉地手却还理智地举着,不去碰触他纯黑的锦袍。
“嗯……阿斯兰……”小膳房的门口只有一道竹帘,会有人进来的。
她的嘤咛听在他的耳朵里,反而成了邀请。按在她脑后的大掌,又将她压向他炙热的唇,这个缠绵狂野的吻更加深入。
只有他才能享用她的甜美,也只有他知道,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她善意送出的糕点和微笑。
该死的,搞不好,对方还可能对她一见钟情。
一想到那个男人看她的惊艳喜爱的眼神,他便怒火中烧,打定主意等那家伙再出现,剜掉他的双眼。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如果可以,他宁愿把她藏在一个无人可见之处,与她相守到老。
他手也没闲着,探入她纱袍内衬的丝袍里,掌握柔软浑圆的丰盈,肆意揉握,隔着她为自己设计的丝缎文胸,拨弄着蓓蕾。一阵强烈过一阵的快感,让她频频喘息,几乎要晕眩。
她在他大腿上,难耐的挣扎,因骤然的快~感几乎虚脱,双腿间的柔嫩处,被他坚挺的欲~望紧紧抵,热辣的感官冲击反复,她急促地喘息融合在他粗犷地呼吸里,难解难分。
嗅到一股焦糊的气息,阿斯兰敏感地眉头一紧,恋恋不舍地松开几近虚脱地她,将她放回她自己的位置上,确定她坐稳,才意味深长地邪魅一笑,而后起身,走向正烤制着糕点的炭炉,把正呼呼冒着热气的特制小烤箱迅速拿下来,免去一场灾难。
刚才发生什么了?伊浵回过神来,忙起身冲过去,打开小烤箱,还好抢救及时,只有下面最靠近炭火的那层变的焦糊了。
她用小铲子把糕点盛在盘子里,刚刚放下,就听他催促,“跟我回房。”
她面红耳赤地咕哝,“我还没有忙完哩!”案板上还有那么多,要分给大家吃的,都没有烤制呢!“不然,你陪我弄吧。”
他很坏心地抱起她,劫掠出膳房,“先喂饱我,我再陪你回来弄糕点。”
他健步如飞,瞬间来到卧室,真气回旋,带上门板。她却还挣扎于面粉,糕点,炭火,一旦被他拆吃入腹,她哪里还有下床的可能?
“阿斯兰……唔……”救命,他的吻可不可以不要这样邪恶?!“阿斯兰,我身上还有面粉,我没有沐浴耶,还有……头发上也有面粉……手上……”完了,完了,刚才被他突然抱起来,她还是把面粉弄到他的肩上了。
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三下五除二,把两人之间的阻隔扯去。
她就是有这种魔力,他每天看着她,恋着她,还是想她想得发疯,只有把她抱在怀中,彻底占据她,他才会觉得踏实。
疯狂欢愉让她终于还是妥协沉沦,分身乏术,就让那些糕点见鬼去吧。
有一种人脸皮之厚,无法丈量,只能用城墙来比拟。
纵然他生的再美,再好,再睿智,再超凡脱俗,再武功绝顶,有这样的厚脸皮,就等于是美味地粥里出了一颗老鼠屎——而这锅悲催的粥,就是银影。
伊浵端坐在阿斯兰身边的高背椅上,打量着在银影身边,对阿斯兰跪拜的莫娇,心中一阵挫败失笑。
她不过是昨日才说了要封莫娇为妃,银影竟马不停蹄地把她接了来?!前后尚且不到十二个时辰,他脸皮也忒厚了些!
她不得不怀疑,这位莫娇小姐,一直在尾随跟踪她和阿斯兰。
莫娇的美的确娇态可掬,瓜子脸,樱唇,仿佛能滴出水来的鹿儿似的杏眸,还有窈窕秀美的身段,啧啧……果真是娇花照水,人比花娇。
阿斯兰专注于奏折,对于眼前的状况视若无睹,冰冷的威严与煞气凛冽逼人,叫人不敢稍动。
伊浵见他不开口,便以女主人地宽和姿态发言。
“莫娇姐姐,不必多礼,你如今被封娇妃,以后都是一家人,银影也当继续为陛下尽忠职守,不要再多想些有的没的,免得让陛下操劳国事之余,还要烦心其他。”
她浅笑嫣然,眸光也亲和,娴雅地握着书本,挨着阿斯兰依靠在椅子扶手上,全无高高在上的架势,无形中却又有那么一股气势,叫人忌惮。
银影无声叹了口气,只得俯首,“贵妃娘娘教训的是,末将从此定专心为陛下效力。”
他又提醒莫娇,“娇儿,是皇贵妃娘娘应允你入宫为妃的,你还不谢恩?”
莫娇看了眼一直专注于奏折的阿斯兰,见他不语,正要俯首拜下去,伊浵忙抬手,“刚刚拜过,就不必再拜了。银影,你命人带娇妃即刻启程回宫,需要什么,尽管让总管太监去安排。”
“是。”
莫娇顿时慌了神,怎么刚来就要送她走?“皇贵妃娘娘,莫娇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能容我和陛下单独说几句话吗?”
“伊浵不是外人,有话就直说吧。”阿斯兰这才搁下折子,冷如冰刃的眼神定定盯住莫娇,“刚才伊浵不是说了吗?都是一家人,没什么难以启齿的。”
“倒也没什么不能听的。”莫娇悠悠看了眼伊浵,眸光微微一闪,转向阿斯兰时,顿时泪如雨下,“陛下,这几年,娇儿一直度日如年,就盼着您能让娇儿入宫伺候左右,如今娇儿得偿所愿,别无所求,只想尽快为陛下生个孩子。”
好一番痴情,也好直接!伊浵大开眼界,原来古代的女人邀宠,也不是那么含蓄嘛。那些后宫剧都还文绉绉的拽呀拽的,好累人。
“呵呵呵呵……”她忍不住笑出声。
这悦耳又刺耳的笑,让莫娇这拼命演戏的人差点破功。
“皇贵妃娘娘笑什么?莫娇说了什么可笑的话么?”
“倒不是可笑,是有趣而已。”伊浵也不和她打马虎眼,“古丽娅入宫,陛下登基,赵晴莲,罗雅静,辛明珠,这些为陛下卖命的女子都相继被册封为妃,而以前伺候陛下的侍妾柔妃,芸妃,婉妃,妍妃也都有了封赏,你口口声声说这几年度日如年,为何不早些来寻陛下?”
“我……”
伊浵给她寻借口,“或许,你是有事耽搁了,又是什么事耽搁了你的痴情呢?”
“这……娇儿胆小,不敢与人争抢。”
“现在就敢争抢了么?现在陛下也正忙着,实在分身乏术,不好抽出时间和女人生孩子,不信的话,你就问你的养父银影好了。”
阿斯兰听得心头一跳一跳的,女人吵架,真是不堪入耳。
银影更是如踩在刀刃上,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直觉想逃跑。
“娇妃,皇宫里有荣华富贵等着你,你就先入宫吧!”伊浵好言相劝。
“这……可是……皇贵妃娘娘不是有了身孕么?陛下就算再忙,这点时间应该还是有的吧?”
“娇妃这意思本宫听明白了,你是要让陛下搁下政务,沉溺后宫?!”
“莫娇不是这个意思,莫娇一番痴情,娘娘何必曲解羞辱莫娇?莫娇是个可怜女子罢了,只是思念陛下……有口难言。”
好可怜呢!“你刚才那番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本宫和陛下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以下犯上,冲撞龙颜,可是重罪!本宫念娇妃你初入宫闱,不懂礼数,又对陛下痴情,便暂且宽恕你。早先,陛下虽然也曾对你恩宠,那毕竟是在宫外,你要铭记于心,入宫要内敛行事,莫要炫耀与陛下的过往,否则宫中的姐妹们会误解陛下对你偏爱有加,到时候流言四起,朝堂也会大乱的。你退下吧。”
伊浵提及阿斯兰对她的恩宠时,莫娇眸光不禁有些傲然,但是碍于阿斯兰一直波澜无惊,喜怒难辨,她又谨慎地不敢再争辩,道了声“是”,便跟着银影退下。
书房的门被关上,阿斯兰紧皱的浓眉几乎叠加在一起。
莫娇生来就是好无事生非之人,就算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她也会炫耀成无上恩宠备至的大事,让她入宫真是要天下大乱了。
“伊浵,你到底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给你找一个宠妃放在皇宫里,好掩护我们的孩子顺利降生,免得太后那老妖婆再有什么恶毒的诡计。”伊浵笑了笑,继续翻看手上的书本,“既然银影对你提了一个如此绝妙的人选,自然应该善加利用,否则,枉费他一番苦心,岂不可惜?”
亏她能想得出这蹩脚的计谋!却害他好生了一顿闷气,还以为她当真狠心地把他推给别人。谢天谢地,还好,刚才他忍住了没有动手拍死莫娇,若不然,和银影都要反目成仇了。
“你就不怕莫娇会反扑?”
“你比我更清楚,那座皇宫里有太多的食人魔,进去了,怕是难再全身而退,莫娇毕竟是爱你的女子,不管这爱是深是浅,她若能全身而退,我定会放她自由。”
莫娇的面相告诉她,她生性急功好利,性格尖冷。
而且她在阿斯兰面前的演戏可见,她还会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再加上阿斯兰曾经说的,她擅长施毒……
可以想见,莫娇此一入皇宫,那些要对付她这皇贵妃的女人,都该傻眼了。
伊浵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把手按在尚未隆起的腹部,“就借着这场混乱,让我的孩子顺利降生,乱世之子,必成大器!”
只有杀了那些邪恶的人,孩子才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不过,杀人的事,还是应该让坏人去做,她这做母亲的,应该为孩子积德才对。
阿斯兰拉住她按在腹部的手握在掌心,对于她的计谋并未置评。关于孩子的未来,他早有打算,不过,既然她想捉弄捉弄人,他乐意看看热闹,只要她开心就好。
“阿斯兰,如果莫娇死了,你会不会心疼?”
“你希望我心疼?”
“不知道。”
“哼哼……”做了坏事却又不忍,她的确不适合学武功。若是与人交战,关键时刻犹豫不决,反而会被人趁虚而入。“你在我身边乖乖呆着就好,其他的不要多想。”
“嗯。”她挤坐在他的椅子上,帮他把已经处理好的奏折摆放整齐,对于政务,不加做评,也懒得去偷看。
雪狼族的政务涉及太多腥风血雨,自从亲身经历过阿斯兰于天凌京城法场下令杀人,她就视这等事为洪水猛兽,能避则避。
但是,有件事,她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阿斯兰……”
“嗯?”没有等到她的话,他歪了下头,含笑瞅了眼撑着螓首盯着他傻看的她,“什么事?怎么欲言又止?”
“没事,只是觉得你很美。”她恍惚笑了笑。
“我在忙。”没空吻她。
“我只是夸赞你好看,你想到哪去了?”
“有话就直说吧。”
她悻悻收起花痴姿态,亲昵勾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上,眼睛滴溜溜地转呀转,“无垠篡权夺位的事,你准备怎么做?”
他笑得轻浅,笑意却未达眼底,简单回复四个字,“酌情处置。”
“如何酌情?谋逆之罪,大于天,若是搁在平时,你就直接下令杀无赦了吧。”
“无垠……他,毕竟不同。”
“为何不同?”
“还难说,尚有待查证,只可惜,现在人证物证都被毁了。”
她听得费解,无奈摇头,继续把脑袋靠在他肩上,懒懒地感慨,“不明白,你解释给我听。”
“解释不清楚。一切都没有查到,说也无从说起。”
“好吧,等你查到了,你就告诉我。”
“嗯。我答应你。”
这件事,他一直都不想瞒着她,但是,其中错综复杂,他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找出个头绪。
当年第一次见到无垠,他是在假山中玩耍的皇子,陡然地一股牵引剧痛,让他忍不住疑惑,循着感觉找了去,就见无垠额头带血地晕厥在花园地湖边。
那种莫名其妙地痛,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才会有的感应,他和黎格有这种感应,因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但是,无垠……他不是父皇的孩子,也不该是母妃所生才对,可为何又和他有如此真实的感应?
他想寻一个当年伺候母妃的宫人求证这件事,当年伺候母妃的人都被太后毒杀,而奉命毒杀瑶华宫人的所有人也被杀害,无一人知晓其中的原委。
后来,他追寻原在父皇身边的年老宫人,却一个知情人也寻不到,整个皇宫内,唯一知晓真相的,就只有杀死母妃的真凶——太后。
但他不能去直接追问,也不好旁敲侧击。那个老妖婆生性多疑,一个字词泄露了目的,都可能无法收拾。
现在,无垠谋逆……与花暝司,与黑豹,与凤伦,他们联手设计他,一个个虎视眈眈,都想夺走伊浵,置他于死地。
他们每一个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们联手……他怕自己会败,他更怕失去伊浵。
他想杀无垠,自从他帮太后给伊浵那只涂了剧毒的步摇簪开始,他就已对他恨之入骨,思及那股强烈的牵引之力,想到母妃惨死,他却又下不了手。
船行缓慢,走走停停,阿斯兰并不着急赶路。
这一日,伊浵端着糕点要进入书房时,听到一直不曾在船上出现的追影和逐风正与阿斯兰谈话。
说得是关于调兵进攻雪狼族京城的事,一切已经秘密安排妥当,只等阿斯兰下令进攻。
伊浵方才明白,原来阿斯兰走水路,并不单单是为了保护她,也是在拖延时间,秘密调兵。
暗暗吁了一口气,她顿时轻松下来,现在,她终于可以不必再提心吊胆悬着心了。这一战,阿斯兰一定会胜,她有信心。
自从相识相知,他一直都是张牙舞爪的一头恶狼,打仗这种事,从来不曾落败过,不管对方是谁,一定会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正待她要推门进去时,阿斯兰已经从门内拉开门板,“站在门外做什么?进来。”他环住她的腰际,“追影和逐风的话你听到了吧?”
“嗯。”她点头。
“前面栈桥我要下船赶往京城,你暂且在船上,若是停船,不要一个人上岸。贺百追影逐风,另有客栈的百名死士,会保护你的安全,乖乖等我回来。”
“好。你放心去,我等你。”她握了握拳头,没有主动抱住他,只是叮嘱,“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对方有多么特殊,如果他想杀你,不要与他客气,果断地杀回去。”
这句话不是甜言蜜语,却让他心酸了湿了眼眶。她是心软善良与世无争的女子,却因为她,开口说“杀”这个字。“伊浵,我很抱歉,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接触这么多险恶肮脏的事。”
“但是,我从不后悔爱上你。”她看住他墨绿色的眼睛,一直望进他的心底,她知道,那最柔软的一隅,有她的位置,也有他的雪狼族。“去准备行囊吧,别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