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名门大户登门拜访之前都要递帖子或提前几天预定,何况是贤王府这种皇族府邸。
然而十公主不声不响,敲开大门就说本公主来了,人也不好赶出去。
就在下人们嘀咕着十公主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时,他们家贤王妃听说十公主来,不着急不着忙地来了句——哦,来啦?领进来吧。
——得,他们王妃更不按常理出牌。
就这样,十公主带着一众下人兴致勃勃的跑了进来,却见到了贤王,“诶?九皇兄,你怎么没当值,难不成在家偷懒?”
“……”东方洌。
“看穿不说穿方能成大事,你懂?”叶琉璃道。
十公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而后对贤王道,“九皇兄,我没看见你,真的没看见。”
“……”东方洌。
“你这刚成亲没多久,不在家和苏公子腻歪,跑我这来做什么?”叶琉璃问。
十公主从前是很害羞的,只要提起苏元柏就害臊得不要不要的,如今成了婚,少女变少妇,脸皮厚了许多,“表哥当差去了,好无聊哦,琉璃你教教我怎么才能让表哥不当差在家陪我,就像九皇兄陪你一样的,行吗?”
“没戏,”叶琉璃也不委婉,直接摇摇手扎她心,“就好像女子分很多类型,男子也同样。苏公子不是能在家陪夫人的类型,我有种预感,他绝对有直男癌倾向。”
“直男癌是什么?”十公主问道。
“就是大男子主义、自以为是,漠视女性价值,物化女性行为。”叶琉璃道,“在直男癌的眼中,女子不算是个人,只是他的财产,如同牛羊一样,高兴了就逗弄逗弄,不喜欢了就直接扔在一旁。”
十公主面色一变,“表哥是直男癌?”
“琉璃!”东方洌面色不好,“琉璃别瞎说,每个人相对模式都不同,不能套用外人的模式,更不能将自己模式硬套给别人,只要两个人相处幸福就行,不是吗?”
叶琉璃被批评,撇了撇嘴,“葶葶,你觉得生活幸福吗?”
“幸福呀。”十公主道。
“呃……”叶琉璃心虚地瞧了东方洌一眼,“你九皇兄说得对,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偷偷抹了把汗。
东方洌想表达的意思,叶琉璃也意识到——她外表是南赵国人,实际上是个现代人,她的思想都是现代思想,拒绝男尊女卑、崇尚人人平等,但如今这个时代却不是,包括十公主在内的所有女性也都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如何改变?
首先很难改造成功,其次,就算改造成功,谁又能保证再碰见一个东方洌?
井底之蛙听起来很悲惨,但如果井外都时天敌,处处受到威胁,那还不如在井底安安静静、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呢。
叶琉璃偷偷对东方洌做了个鬼脸,表示自己知错了。
“不过葶葶,你来我这有什么事吗?”叶琉璃问。
“没事。”十公主小心藏着自己的心思。
什么心思?她怕叶琉璃被太子妃邀请到宫中,背后说她坏话。说不说坏话不要紧,如果琉璃听信太子妃的谗言,不理她了怎么办?就算是理,但她也绝不允许琉璃和太子妃的关系好过她和琉璃的关系。
女人之间的友谊,有时也是十分微妙的。
“那你想聊什么?”叶琉璃问。
“随意聊什么。”
“随意也得有个话题吧?”
“没有话题。”
叶琉璃翻了翻白眼——真是够了!从前她很鄙夷后宫娘娘争宠的对象,皇帝;后院姨娘们争宠的对象,家主老爷。如今她才知道,原来这些夹在女人之间的男人才是折翼的天使,和这些可怜的男人比,那些争宠失败的姨娘好像就不是很可怜了。
“要不然我们下棋?”叶琉璃不会女红,对女孩家家的小玩意也不是很感兴趣。
十公主道,“你棋艺太差了,我要和九皇兄下棋。”
“……”实际上东方洌早就想溜了,但叶琉璃一直用眼神威胁其留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夫妻不是吗?
叶琉璃很认真道,“我觉得你还是和我下棋吧。”
“不,我要和九皇兄下。”十公主坚持。
东方洌再次想溜,又被叶琉璃拽了回来。
此时正是上午,阳光正好。
贤王府的花园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花园靠着池塘,池塘旁边有个凉亭和一块石板空地,空地是被怪石围着,中间有石桌石椅。
一众人便到了空地上下棋。
博弈双方是十公主和贤王。
一盏茶的时间后,东方洌撂下最后一子,“承让。”
十公主输了。
十公主从前听说过贤王棋艺好,却没想到这么好,其攻势势如破竹,让她没有丝毫还手余地。“再……再来一盘。”她不服!
叶琉璃笑吟吟,“对呀,这一盘是咱们十公主没发挥好,再来一盘。”
东方洌幽幽叹了口气,“好。”
一盏茶的时间后,“承让。”
十公主又输了。
十公主挽起袖子,“再来!”
“……”东方洌。
一盏茶的时间后,“十公主……”东方洌也不知说什么了,因为无论说什么都比较尴尬,实际上他已经保留实力了。
最后一盘,忍无可忍的东方洌用了十几步就将十公主压制住。
十公主彻底认怂,扭头对叶琉璃谄媚笑道,“琉璃,我觉得还是和你下棋比较开心。”
叶琉璃翻了翻白眼,走了过去,东方洌急忙起身让位置。
叶琉璃以为东方洌找准机会就会开溜,却没想到,他兴致勃勃留下看棋起来。
两人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下棋。
“苏公子棋艺怎样?”叶琉璃随口问着。
“表哥棋艺虽然不如九皇兄,不过也很厉害的,左右比大皇兄厉害,也比寒川哥哥厉害。”十公主答道。
叶琉璃这才想起,“哦对了,好久没有梅公子的消息了,梅公子最近在忙什么?”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十公主就唉声叹气的,“别提了,寒川哥哥最近很不好,整日借酒消愁,还问不出原因,表哥经常去陪他,甚至都很少陪我了。”说着,委屈地撅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