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黎明,李云平他们的车子进入了丰安城内。
因为一行人都是便衣,来去也都是暗底里进行,所以丰安城里的百姓,根本不知道为他们打下安宁生活的云平王,已经秘密离开,现在又秘密回来了。
只有城门口的守卫,看到一队人进来时,悄悄议论:“景天大人和将离大人都在,那车里的人应该是王爷吧?”
“肯定,他们两位是贴身侍卫,到哪儿都跟在王爷身边的。”
“可是王爷以前都是骑马进出的,这次怎么坐着马车回来了?”
“会不会是王爷的家眷?听说皇上降了和亲的旨意,让南宫郡主嫁给云平王呢。”
“是有听说,可不会有那么快吧?我听说谈件都还没谈好。”
这时候,一个看上去很知道内幕的,一脸傲骄地凑近他们说:“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根据兴平王府透出来的信儿,这事已经谈好了,王爷也答应娶南宫郡主了。”
“哦,那这样的话,车里的人有可能真的就是南宫郡主了。”
“嗳嗳,我听说这个南宫郡主,可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哦,当年皇上都想把她收到后宫呢。”
他们接下来还扒出许多南宫郡主的内幕,同时一致认为,车里的人很可能就是南宫郡主,所以几乎所有的将领都眼巴巴地盼着能见其一面。
陆未对于外面的情形一慨不知。
在车上坐了几天,最初聊天的兴奋劲也过了,长途的跋涉让她有些晕晕乎乎,特别是坐在马车里,来回晃悠,她觉得还没有坐在马上舒服呢。
于是后面的两天都是晕晕沉沉中度过,一天里睡着时间占多数。
车子进入丰安城时,她还在睡梦里,一直到了李云平暂居的住所,她都没有完全醒过来。
只是感觉到车子停了,朝着旁边“咕哝”两声:“李翼,车停了吗?”
“是,停下了,你睡吧,没事。”李云平回她。
然后自己弯身把她抱进怀里,小心翼翼从车里出来 ,然后大步往府里走去。
这边景天他们也忙着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尤其是陆未的带来的那些种子,生怕有个什么闪失,都是他们自己扛下来的。
在府里值勤的小兵,看到这情形还以为王爷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连景天大人和将离大人都要亲自扛,而且直接放在上房,让一队人员看护。
这边李云平把陆未安置到自己的房间里后,留下海月在外面守着,他就径直往书房走去。
出走这么多天,丰安城里已经堆积了许多事,他得尽快处理。
丰安城里的原县令,原来与这里的守城将领勾结,欺压百姓,无恶不做。
李云平打过来后,就把那位将军斩杀了,县令也直接打出大牢,但这样一来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王爷,想一下子接手这里的事情难度就会更大。
幸好留了师爷在这里,只是这位师爷之前也帮着县令做了不少坏事,李云平用着他的时候并不放心。
这次离开之前,他就为这事烦愁,回来事情当然也没有解决。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公文,李云平捏了捏眉心,叫过来景天说:“这次说的那个秀才能用吗?”
景天立刻站直回复:“不行,做事粘乎,不果断,而且我们还查到他在乡下也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虽然有个秀才的名头,但听说也是买来的。”
“好,我知道了,你去把师爷叫过来。”
景天出去传命,这边李云平也开始翻阅那大堆的文件。
陆未虽然睡的迷迷糊糊,可下车的时候她还是知道的,并且还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见是李云平抱着自己,就放心的又合上了眼。
这会儿被他放在房里,人早已经醒了,就是浑身懒洋洋的,躺着不想动。
听到海月在外面与人说话,就唤她过来。
“夫人,您醒了?”海月快步走到床边,应陆未的话。
陆未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四周才问她:“我们这是到哪儿了?李翼呢?”
“爷去书房了,咱们这是在爷丰安城的府里。”
“哦……。”
陆未应声,又在床上坐了一阵,叫海月打了清水来洗脸,自己也走下床,穿好衣服。
“你知道爷的书房吗,我们去找他吧。”
陆未说着话,已经开门出去。
过去就算是开战的事,李云平也没瞒着陆未,所以海月对于她去书房的事,也没太多惊讶,就一路带着她过去。
两人转过卧房别院,从回廊里穿过,远远地已经看到了书房,正要往那边行去,就看到景天带着一个人先进去了。
看来李翼真的是有事了。
陆未停下脚,犹豫着还要不要进去。
可是她这会儿又很想看看李云平,也只是顿了一下,就又往前走去。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跟景天来的人已经行了礼起来,正在听候李云平的问话。
“这些案子你都做了批注,处理方法写的也大致明白,看来你对丰安城是真的了解。”
师爷立刻往前一跪,回道:“回爷的话,小的自幼在城中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的。后来考了秀才,在县衙门里做事,也都是根据丰安城的实际情况做事。
这里不比别的地方,表面看上去风调雨顺,万事和睦,实际上人们的生活却过的并不好。”
丰安城里确实有很多问题,这个李云平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不过像师爷说的这么透彻,还是有点让他吃惊的。
他认真听完师爷的分析,把手里的案子放下说:“候安,你跟着原县令做的混帐事,我现在先不跟你算。
从今天开始,你接手县令的位置。
但我有言在先,三个月之内我要看到不一样的丰安,做得到你就是丰安城的县令,做不到,你就回到牢里陪你的原主子去。”
候安一听这话,直接头捣地,又是感谢,又是保证,声承自己一定完成任务,最大程度地改善云平城的现状。
但他也为难地说:“爷,城镇里面好整顿,可外面乡村部分却难了。
这里土地虽好,人们却入不敷出,这一季的粮食又毁了,大多数农人连下地的种子都没有,来年更不知道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