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未和白果同时站起来,迎着奔进来的侍卫问:“什么事?”
那侍卫“扑通”跪到地上,嘴里回:“回将军的话,刘老爷死了。”
白果都没多问,跟着他就往外面跑去。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 ,陆未也不能置之不理了,他们走后,她跟紫珠换了衣服,也往刘府而去。
府里的大街是很安静的,她们两人为了赶速度,骑了马,所以马蹿声“得得”地传了很远。
在兴平城的大街上,听着就让人心急,而陆未的心里就更急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一直在她心里蔓延。
她平时的马术也就是一般,可今晚却比会武,马术也很好的紫珠都快,一路领先往刘府跑去。
刘府的大门开着,白果先来一步,已经进去内院。
陆未他们在门口下马,自有侍卫接了过去,他们也径直向内院里走去。
刘老爷死在自己的睡房里。
死的时候身上穿戴整齐,看上去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但是脖子处却被人一刀割断。
血从那里流出来,落在地板上,但衣服上却非常干净。
他的眼睛还睁着,直直地向上瞪着。
陆未把脸别到一边,问白果:“凶手是不是也跑了?”
“是的,他死在室内,而且死的时候门是从里面别着的,窗户也关着,根本没有人进来的痕迹。”
陆未问:“那是谁发现他死的?”
白果把自己的一个侍卫叫了过来,一五一十跟陆未汇报他看到了情况。
“因为刘夫人跑了,白将军让我们把刘家守好,尤其是刘老爷。
所以他这边的人,明里暗里有好几个。
小的是个明哨,晚上看到他进屋来,就一直没出来,所以才在外面叫了几声,结果他不应。
就怀疑出了事,把门踹开,结果就看到他已经死了。”
陆未有点不太明白其中原由:“他晚上不出来也正常,你为什么会怀疑有问题?”
那侍卫说:“王妃不知这刘老爷,他每天晚饭过后,回到房间,都会叫一众丫鬟,又是端水,又是拿果碟地进来伺候。
还有一件特定的事,他的房间里灯火一直都是灯着的,而且到子时就会叫丫鬟们过来添油。”
陆未明白了。
今天这样的事没发生,刘老爷晚饭后进屋,就把门关死,一个人在里面,所以侍卫才会怀疑出事了。
她问白果:“你怎么看这事?”
白果看着室内说:“这室内一定有玄机,可能还有人。”
陆未的看法与她差不多,刘府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一般人出入并不容易,可刘老爷却死在自己房中,而且还是在刘夫人失踪一天之后。
这事怎么看都不对劲的。
只是白果的侍卫在房里翻到天亮,地道什么的没找到,人就更没有找到了。
至此,刘家的正主们,跑的跑,死的死,只剩一些跟此事几乎没关系的家仆。
白果觉得自己失败透了,王爷把这个任务交给她几个月了,到头来什么事也没办成,却成了一场空。
她的心情很不好,天亮时陆未他们回去,她就坐在白果院内的台阶上不动,怎么想这事都是玄乎的。
陆未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可她不能在这里耗着。
从刘府出来,就跟紫珠说要回一趟刘村,她要去见见刘书喜。
紫珠说:“那小子滑头的很,上次王妃不是也问过他吗?结果他什么也不说的,只与您东拉西扯,现在刘府里没人了,他就算是为了撇清关系,也不会再说什么的。”
陆未轻咬了一下嘴唇:“那现在怎么办?我总觉得这事不是最后,只是开始而已。”
太过于诡异的事,总是让人慌恐的,而且这件事从一开始发生,陆未就知道。
她现在甚至在想,是不是从邱子良来兴平城开始,就有人在幕后布个大局在等他们?
或者是从她给刘老爷治病开始?
刘老爷的腿上,根本就没有病,只是平时疏于活动,所以才会那样。
陆未当时没有多想,惩罚似的让他做了一些事情,后来她也听说了,似乎没做几天,刘老爷就能走了。
为此还一直说陆未是神医,四处寻她要感谢的。
不过陆未没有出面再见他,连刘书喜都没见,再后来自己就中毒生病了,这事也全部搁了下来。
没想到过了那么久,再翻出来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清晨的阳光从东方缓缓升起,照亮了兴平城的大街,也照亮了城中的房屋和树木。
起早的老百姓早就上待活动了,陆未地种的好,但是对于这种复杂的人命案,还真是束手无策。
不能去找刘书喜,她就想着是不是去扶西,看看邱子良。
对于此事,紫珠也不怎么赞同,但是王妃看上去心情很不好,这事不让她做,那也不让她做,困在家里也不是事。
倒不是去扶西,至少那边还有宗扬。
宗扬跟陆未有知遇之恩,而且他那个人看上去不善言词,但其实说话很有用,几乎每句都能说到点子上。
这点倒是紫珠有点像,所以紫珠也把希望放在了他身上。
她们离开兴平城后,一个人也进了城,并且直接往刘府而去。
白果在晨光里坐了许久,夏日的阳光明明是暖的,可是照到她身上,她只感到浑身发寒。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老爷和刘夫人,明明看上去就是很简单的人,可为什么会把此事处理的这么干净。
直到现在白果仍然没想通,刘夫人是怎么顺利出去的,尽管陆未提醒她,可能也是换了妆。
可她执拗地认为,那种事情能逃出她的眼睛也不易。
而刘老爷的死就更加难以解释了。
谁会在这个时候杀他呢?
白果用手捧着自己的头,感觉一阵头裂,身上也好像失去了力气,在阳光下,她眼前晃动,直想倒下去算了。
一双黑色的布鞋,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眼底。
顺着那双眼往上看,是一个修长的身材,穿着灰青色的长衫,一种很旧气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