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若不是家主身份在这里摆着,只怕这些人都要爆发出来了。
然而坐在上首位置、眼睛微咪的余伯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是稳如泰山,老神在在,没有多说些什么,心中却是冷笑连连:“笑吧笑吧,你们这些人就抓紧嘲笑吧!现在笑的有多开心,待会脸色便是有多痛苦!”
这次,张梁电话威胁一事,只不过是一个噱头借口罢了,把家族中所有的骨干聚集在一起,余伯民乃是另有所图。
不知道自己是多久没有发威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自己这个家主的威严,阳奉阴违,胡搞乱来!
像余家这种以赚钱为主的武者世家,每个人分工明确,各自都有着任务,平时都很难聚集在一块,将在外有所不为,从而让很多人利用漏洞钻了空子,和雇主私下交易,导致给家族上供缴纳的金钱越来越少了。
“你们这些人,真以为我这当家主的年老体衰,就没有办法收拾你们了吗?”
“一群吃里扒外的家伙,也不想想,当初家族为了培养你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和金钱,这就是你们回馈家族的态度嘛?”
“等着吧,等个出头鸟站出来,劳资在好好收拾你们!重振我余家的家规!”
余伯民心中恶狠狠的道。
这已经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了,一般人都能够看出来余伯民的打算,但一句话说得好,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肯定是有不怕死的存在,来碰触逆鳞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家主依旧没有个表态的意思,下面的吵闹声也越来越大,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肆无忌惮到了极点,随后便是有一个满脸横肉的虬须高壮汉子,率先忍不住拍桌子站了起来。
目光灼灼的看向为首位置,抱拳道:“家主,我们现在是在干些什么?您说的那位仇家还来不来了?不来的话,我看几天这会议就取消了吧,大伙都有着各自的任务,都还忙着呢,我们请一次假,雇主那边可是要克扣工资的,和家族有着直接挂钩的,若是引发了雇主的不满意,到时候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说话这虬须大汉名为余霸,乃余家二长老的孙子,天赋异禀,力大无穷,年不过二十五,便已经是高级武者了。
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熟练的运用体内衍生出来的灵气,更上一层楼,进入到初级武将一列,自然是傲气无比,虽说此时保持了最基本的礼仪,但语气里却是掩藏不住的鄙夷。
堂堂余家家主,被一个不毛之地的臭小子吓成了惊弓之鸟,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传出去余家的连都要丢光光了,此刻自然是难以服众的,一听到有人带头了,立马就有其他人出来附和了。
“是啊家主,余霸说得对,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可担待不起啊!一个区区盐成小地方的土著,能够掀起什么风浪来,您呀就是太谨慎小心了。”
“说得对!我堂堂余家可是凌驾于世俗中的存在,还惧怕一个小土著?前面家族武者几耳连三的吃亏,不过是情报没有做到位罢了,我承认这小土著的确是有些天赋,年纪不大便能袭杀武将,但他再强,终归也还是个土著而已,面对我余家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
听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话附和自己,余霸顿时更加胸有成竹,甚至连最基本的礼节都省略了:“说到底,家主您还是太过于杞人忧天了,这土著他已经杀了我余家的人,已经是不死不休了的局面了,就算他不来,我们也更先派人出去,疯狂的追杀他,而不是在这里浪费大伙的宝贵时间啊!”
这余霸,包括这些应声附和议论的人,自诩清高,哪怕张梁身手蹊跷,但却因为出身问题,全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中,说话的字里行间之中,更是含沙射影的这指责余伯民,一看便是包藏祸心,有组织有预谋的。
“哦?”
闻言,余伯民睁开眼睛,轻哦了一声,随即先是看了看那余霸的爷爷,也就是余家现任二长老余长邱,算起来余伯民还要管他叫一声二叔呢。
二十多年前,余伯民还不是家主,只是竞争者之一,而当时余霸父亲便是家主之位最有利的竞争者,当代家主也是赞赏有加,可后来两人在共同执行一次任务时,余霸父亲意外身亡,而他余伯民却活了下来。
虽然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是余伯民所为,但因为这件事情,余霸便是将他给记恨上了,饶是这么多年来,余伯民当上了余家的家主,与二长老一脉是完全不合。
此时,余长邱却是一脸的冷漠,对于现状仿佛熟视无睹一般,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而余伯民也在瞬时之间便是明白了,怕这余霸区区一个小辈而已,如此敢说,理应是得到了这老东西的支持。
这余霸的确也算是余家当辈的天之骄子了,而余家身为武者世家,自然遵循的是强者为尊的硬道理,就连家主的选拔也是无一例外,而且余霸便是此届家主竞争中,最有实力的竞争者。
作为明日之星,而且长辈又是余家的支柱人物,自然党羽众多,有很多人为未来投下了赌注选择站队,这余家也是因此分成了两个派系,显然之前那些帮腔的,便是站在余霸、余长邱这一边的。
自然的,听闻这余霸咄咄逼人、目无尊长且含沙射的话语,站在余伯民这边的人,肯定是忍不了了:“一个小辈而已,谁给你的勇气在家主面前如此大放厥词?莫非你觉得你行了,你可以了?家主何等人物,你一个小辈子,有什么资格质疑家主的决定?”
“莫非你是觉得自己行了?好啊,听你这话如此有自信,那你就去把那张梁的脑袋提回来,让我们领略你的雄伟风光如何?看看你余霸大少爷到底是何等风姿绝韵!”
作为余伯民这边的代表,一个名叫余伯海的人便是抢先开了口,本身这人就是粗暴性格,此时开口更是不给半点面子,连所谓的遮羞布也都扯丢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