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加征税收的事让关山月心烦,但是产量日创新高却让大家兴奋不已。经过多日的奋战,三个一千立老高炉的生产终于恢复到正常水平了!高炉生产步入正轨,意味着整个生产系统全面恢复生产。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段立功准备组织主要单位的一把手吃顿饭,以感谢大家这一段时间的辛苦工作。段立功问关山月是否参加,关山月想想说:“以后这儿的管理以你为主,要树立你的威信,所以我就不参加了。但是晚上别喝多,明天你去应付赵保山说不定也是一场恶战。而且当领导的就要让大家痛快而你随便发挥,这样才能体现领导的优越性不是?”
段立功哈哈一乐说:“我还真担心一高兴就喝多了呢。”关山月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以后对外的应酬要比鑫隆特钢要多,喝酒要注意身体呀。”段立功说道:“有些场合不喝不行啊!不过有你这个神医在我怕啥?哈哈。”
年轻的时候喝酒是件痛快的事,随着年龄的增长,喝酒应酬就成了负担。好在段立功不到四十来岁,正是干事业的大好时光,晚上意气风发地请了各单位的一把手喝了庆功酒,转天就灰溜溜地去县政府向赵保山道歉去了。
赵保山的秘书见段立功来了,自然知道是什么事,说道:“你等一会儿吧,县长现在正忙呢。”段立功来的时间就做了心里准备,知道会吃闭门羹的,所以也不着急,站在楼道的护栏边,抽着烟等着。
山里的昼夜温差大,来的时候还算凉爽,随着时间点推移,气温越来越高。段立功本来就胖,不一会儿身上开始冒虚汗,擦个不停。大热天的也没有人来办公,只有他傻乎乎地站在门口等着,谁知从九点钟到了这儿,十一点多了还不让他进门。
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来的时候段立功也没有带水,不停的出汗让他感到都要虚脱了,这时秘书才出来说道:“县长上午没空,有什么事你下午来吧。”
段立功郁闷极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悻悻地说道:“那好,我下午三四点钟过来。你给领导说说,晚上我请领导吃饭赔罪。”秘书说道:“下午来了再说吧,县长一般是没空的。”
中午回来,见段立功一无所获,关山月说:“下午再去,去了就直接问他有没有空,若是没有转身就走,以后就不用再去了,大不了和他杠上又能怎样?光明正大他还敢怎样?无非使一些下三滥的招式,我就不信他还能无法无天了。”
下午段立功学精了,快到四点才去,这时候天气就没有那么热了。不出意外的是,赵保山又让段立功等了一个多小时。当然段立功是不会按着关山月说的那么做的,老板有脾气是老板的事儿,但是以后主要的工作还得自己做呀,能和赵保山沟通好当然重要,所以还是耐心地等着。
到了五点多,就在段立功也要失去耐心时,赵保山才让段立功进到办公室。进去后段立功开门见山说道:“不好意思,赵县长,我是特地来向您道歉的。”
赵保山心想,轮得着你吗?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大集团的总经理,而且当初没有改制前太行钢厂是正局级单位,比他们还高一头,这是变成私企了他们才雄赳赳气昂昂进了太行钢厂,这面子还是要给的。赵保山坐在老板椅上也没有起身,大刺刺地说道:“段总请坐。”
待段立功坐下,赵保山说道:“你们老板好大的本事,好大的脾气呀!我这县长官虽不大,好歹也是这儿的父母官,竟然一点都不放在眼里。既然这样还让你来道什么欠呀?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段立功知道他上来就会发难,所以早想好了说辞,跟着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们跟着这个老板天天提心吊胆,不知道他会抽什么风,把谁惹了。但是干活的是我们呀,他不怕可是我们倒霉呀。
您不知道,我先前在北关县的鑫隆特钢,这次是主动申请回来的。为啥?就是因为我们这个主儿惹事,和刁千里斗了起来。这事儿估计你们也听说了,虽说把刁千里抓起来了,但是我却不愿意在哪儿干了,那以后工作还能好开展吗?所以主动申请来了这儿,谁知道一开始又很您杠上了,您说糟心不?愁的我只好来给您道歉了!”
赵保山疑惑地说:“刁千里不是因为惹了阳书记的外甥女吗?怎么和他有关系?”“这事儿您知我者,他们俩是这个关系。”段立功把两个大拇哥并到一起,一边比划着一边悄声说道:“您不知道,刁千里开始想和我们这个惹事的主儿斗,结果人家只是找了个说辞就把刁千里收拾了。您想,阳书记的外甥女谢婧是省城地产公司的大老板,刁千里能不知道吗?他能犯那种低级的傻事?”
见赵保山不由的面色一紧,段立功又说道:“咱们省近两年都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给您板着指头数数,都和我们这个惹事精有关。程维尚先是调走了,后来落马,虽说他的秘书是诱因,但是真正的情况是程维尚的侄子和我们老板发生了冲突,最后被调走,接着就东窗事发。那次还牵扯到省城的高市长,其实这是一会儿事。”
赵保山疑惑地说:“不能吧?我看你这牛吹得有点大。”段立功哈哈一乐,说道:“知道因为啥吗?就是因为程维尚的侄子看上了谢婧,最后情敌之间拔刀相向。而高市长的儿子和程维尚的侄子是哥们,两人一起和我们关总斗,最后都进去了。”
赵保山将信将疑地说:“这事我还是不相信,收拾刁千里我还能理解,他有什么本事能和程维尚斗呢?”段立功心道,把他的欲望勾起来了,哈哈,接着说道:“表面上是这样,但是这件事最后谁得利了?您知道吗?”赵保山想想说:“应该是黄磊。”
段立功道:“对了!那你知道黄磊和关山月是什么关系吗?”赵保山摇摇头,段立功嘿嘿一乐说道:“关山月是黄磊岳父家的座上宾!他们是联手做掉了程维尚的。”
段立功见赵保山面色凝重起来,接着说道:“假设我说的都是假的,咱就说宫崎的事儿。宫崎的父亲是环保部的部长这事儿都知道吧?关山月能不废一枪一弹就把宫崎赶跑了,你说咱们县,或者咱们市里能有一个这样的人吗?包括您!”
这件事摆在眼前,任谁都会信的。能把一个省部级干部的公子轻松打垮,自己一个小县长算得了什么?虽然最后一句话贬低赵保山,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琢磨这事儿了,心里更多的是有些恐惧,翻江倒海,只是一口一口不停地抿着茶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段立功又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年前鑫隆特钢被环保部下令整改这件事吗?”
县长主管安全生产,怎能不知?赵保山茫然地点点头。段立功说:“其实这是宫崎在捣乱。可是最后的结果你们并不知道,宫崎亲自送来六千多万,又让环保设备供应商降价百分之五十,相当于我们的环保设施改造升级没有花一分钱,厉害不?你说人家惹事是不是有惹事的资本?”
赵保山平稳了一下心情,犹犹豫豫地问道:“你们老板的后台是谁呀?”段立功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知道他是黄磊岳父的救命恩人。他在省城的家和黄磊楼上楼下,和盛利是对门这是我知道的,我也只知道这些。”
屋里虽然吹着空调,但是赵保山只觉得浑身燥热,鼻尖上冒汗。段立功看在眼里,又装逼道:“其实作为我们这样的打工仔只图稳定,不愿和政治挂钩,说不定哪天遇到更厉害的把他灭了,我们还得重新找工作。,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赵保山终于能接话了,说道:“咋不是呢?古人讲:得意时不要忘形,他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收敛。要知道太外有天人外有人,说不定哪天就倒霉了。”
段立功真真假假把赵保山忽悠了一顿,看情形赵保山有点胆怵了,开心地说道:“咱们就不操人家的心了。他再牛逼,在陶冶县的地盘上还是归您管不是?今天我带着诚意来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希望您以后多多支持我的工作。晚上请您喝酒,希望您给个面子,打工仔的日子不好过呀。”
段立功又把话圆了回来,也给足了赵保山的面子,给了他台阶。赵保山听后哈哈一乐道:“你的性格我喜欢!所以接受你的道歉!你们老板若是有你一半会做人,啥事儿不好说?咱不提他,你这个哥们我认了,晚上咱们不醉不休!”
段立功来的目的达到了,顿时得意起来,哈哈一乐道:“谢谢县长,咱们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