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天气回暖,万物向春。
空气中飘荡着青草的芬芳,还有牛羊的膻味,一股子的野蛮气息。
拓跋执悠悠转醒,盯着头顶的帐篷看了好一会儿,意识才渐渐回笼。他看了看帐内,却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拓跋执心里陡然一惊,原本不慎清晰的大脑瞬间一个激灵,强打起精神又重新扫视了一遍帐内——还是没有看到沈言!!!
拓跋执脸色骤然全白了,心里蓦然涌出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颤抖着嗓音高喊道:“来人啊!!!”
太医院的大夫一直守在王帐里,不过刚刚跑了趟茅房而已,谁知道就这会儿功夫,可汗竟然醒了!!
“大汗!!”大夫赶紧跑进了王帐,诚惶诚恐地跪在了床前。
“沈言呢?!!!”拓跋执双目满满都是疯狂之色,几欲疯魔地反复问道,“沈言在哪里?!!他人呢?!!!!”
不待大夫答话,拓跋执就已经冲下了床,拽住大夫的衣领,厉声问道:“沈言人在哪里?!!!”
他双目赤红,脸色可怕得难以言喻,就像一头受惊发狂的猛兽。
大夫冷汗涔涔,战战兢兢地道:“回、回可汗的话,沈、沈、沈沈郎君在、在别的营帐里,还没、没醒呢……”
还没醒?!!
拓跋执心里猛地一沉,但同时又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醒而已,不是已经死了!
只要还活着就好!!
拓跋执揪住大夫的衣领没松手,反而直接拽着人家往外走,厉声命令道:“带本王去见他!!!”
他这模样状若疯癫,实在是一点都不正常,让人看一眼就心惊胆寒。
大夫吓得直打哆嗦,但出于中心,还是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提醒道:“大、大汗,您现在不宜走动。”您才刚刚醒来呢,还满身都是伤,怎么能突然到处跑呢?而且还拖着一个大活人到处跑,这不是透支自己的身体吗?!!
“本王要见沈言!!!!”拓跋执愤怒地吼道。
大夫抖得像筛糠一样,完全不敢再出言劝阻,双腿都吓到发软,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觉得一点都使不上劲儿。
走出一小段路,拓跋执四处张望,怒吼道:“沈言呢?!!”
大夫吓得不行,哆哆嗦嗦地安抚道:“大汗,沈郎君就在前面那个营帐里,马上就到了……”
拓跋执的双眼立马亮了,他拖着大夫就往那个营帐奔——那明显异常兴奋的神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深胆寒。
太恐怖了!
简直就跟个疯子一样!!完全失了理智,好像除了沈言,这人就什么都不关注一样!!
国师阿布都一直紧紧跟在一旁,痛心疾首地想:大汗以前何曾这样子过?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汉家三皇子!!
阿布都这样想,其他大臣也是这般想的。他们一个个心里头都恨死了那个燕国三皇子,就算是将三皇子抽筋拔骨、挫骨扬灰都不足以平复他们心头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