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逆转是什么意思？”顾若努力消化着医生说的每一条信息。
    “就是下肢失去正常功能。”方医生解释道。
    “方医生，作为家属，我下面这个问题，如果对您有所冒犯，还请您理解我的心情。”顾若看着方医生说道。
    “没关系，你说。”方医生笑着鼓励她说下去。
    “如果手术的话，贵医院的水平在世界排名怎么样？如果有更好的医疗团队过来，是不是成功的机率会更大？”顾若直接问道。
    “呵呵，实际上，从莫先生入院以来，所有的检查记录和治疗方案，莫老先生都有传给美国著名医疗机构，而得到的诊断结果和治疗建议与我院都相同。从医术角度来说，脑外科手术只是一个平常的手术，技术复杂程度并不高，所有的术后恢复只与病人体质与病情相关，手术水平影响并不大！就如生孩子一样，所有女人都做的一件事，偏还有人不行！难道说这是水平问题？显然是个体差异。”方医生理解的笑着说道，解答她心中的疑问。
    “是，冒犯了。”顾若点了点头，想着莫继远的安排，不禁有些惭愧起来。
    一向自诩冷静理智，却在事出之后仍是乱了方寸！怪他冷情冷性，却在第一时间对一切都做了最合适的安排。
    到底，是自己还不够成熟呵。
    “方医生，检查结果出来后，请通知我。”顾若向医生点了点头，在保镖的帮助下回到了病房。
    伤心没有用、焦虑没有用、发脾气没有用，只有沉静、再沉静，去做自己该做的每一件事。
    顾若看着堆在床头文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出电话给莫继远拨了过去：“爸，我是顾若。”
    “我后天回公司。”
    “莫离的事，谢谢您！”
    电话那头，老爷子的声音，依然还是淡淡的，可顾若能从这份淡然里面，体会到他身为人父的胸怀。
    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下午。
    在对莫离做了全身检查之后，所有人都集中在方医生的办公室。
    “根据各项的指标的结果来看，可以安排明天做手术，家属看看有什么意见。”方医生对大家说道。
    “顾若，你的意见呢？”莫继远看着顾若。
    “我想就明天做，手术医生方面，想听听爸爸的意见。”顾若拿着那一大堆的检查报告单，没有几项数字是她能看懂的。唯一能明白的是，基本都在参考值的范围内。
    莫继远看着她眼里露出满意的目光：“方医生主刀！我马上联系美国的医疗团队过来，配合方医生做术后恢复的干预。”
    “方医生，按原计划进行吧！费心了。”莫继远看着方医生，点头说道。
    “好，那就这样安排，这手术单是莫老先生来签还是莫太太？现在签好，我们就开始做术前准备了。”方医生快速的将手术同意单开出来，边问道。
    莫继远看了一眼顾若，顾若点了点头：“我来签。”
    说着接过医生的手术同意单，除了上午和自己说的那些外，又多了几条关于术中麻醉意外以及术后并发症的说明，她顿着笔，抬眼看了莫继远一眼，紧咬下下唇，快速的签了下去。
    “方医生费心了。”放下笔，将那被她捏得有些发皱的手术同意单递还给医生。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这个手术在国内已经非常成熟，莫先生自己的身体体征条件也不错，各位请放心。”方医生收好手术同意单，快速的收起桌上的各类报告单，与这一大家子人打了招呼，便去安排术前准备了。
    莫继远揽着一直哭泣的叶淑仪，给了顾若一个鼓励的眼神，便先行离开了。
    莫延和飞儿留在医生办公室，配合医生的准备，顾亚推着顾若，林立和莫玉陪着她，缓缓的往病房走去。
    “若若，别太担心，手术完了就好了！我们有个老棋友，和阿离差不多的情况，手术后一个星期都恢复了呢！阿离身体这么好，会更快的。”顾亚拍拍她的手，安慰着她。
    “爸！”顾若坐在轮椅上，伸出双手抱住顾亚的腰，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腹部：“爸，莫离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当然，当然。”顾亚抱着女儿，除了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旁边的林立与莫玉见状，不自觉的靠在了一起。
    直到顾亚准备走时，莫玉才发现自己居然靠在林立的怀里，忙一把推开他：“顾叔叔，我送你出去。”
    “呵呵，不送不送，林小子送送我吧，这女孩子开车，总是危险的。”顾亚看了他们两个，心里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是啊，莫玉你不是还有公司的事情问顾若？我去送顾叔。”林立看着莫玉笑了笑，便跟着顾亚往外走去。
    看着他轻漫的笑容，莫玉的脸不由得微微一红，暗骂自己太不争气了。当下只得转身不再理他。
    “怎么，你们吵架了？”顾若拿起桌上的文件夹，示意她推自己到病房套间的小客厅去。
    “没有！他这人没个正经，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莫玉推着她，低声说道。
    “呵呵，让他明白告诉你不就得了！他这人虽然没个正经，但正经说出的话，还从来没假的，这点我可以作证。”顾若将文件夹放在桌上，一个一个的打开，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看得进去。
    “是吗？”莫玉轻轻的坐在顾若的对面，拿起旁边的文件夹，佯作认真的看起来。
    “是啊，小时候呢，他老是没个正经，打架、逃学、欺负女生，样样都来！是大家眼里的坏小子！可他从来没骗过我！我们交往这么多年，他就认真的和我说过一次话。而这句话，这么多年来，任何情况下，都没有食过言！”
    顾若这是第一次和别人来说起她和林立的事情，以前，她从来都认为，她和林立的关系，是再自然不过的，他帮她打架、她帮他追女生，这种革命友谊，哪儿还用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