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展鹏的话音刚落,病房门就“砰”的被推开,邓瑜跑了进来,伸手先握住殷谨放在床边的手,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她。
殷谨却觉得有点不对,往下一看顿时瞪大眼,“血,邓瑜,你的胳膊……”
邓瑜的一直胳膊肘窝处不停的往下滴血,衣袖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这时一个小护士也冲进来,不由分说拉起邓瑜的胳膊教训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输液的针头怎么能随便拔!”
说着就开始给邓瑜止起血来,邓瑜这才发现自己一只胳膊上正往外飙血,脸色瞬间更白了几分。殷谨用手把他的脸拨过来说:“没事,没事了。”
邓瑜点点头,顺势把脸埋在棉被上,殷谨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发抖。
直到展鹏咳了一声,殷谨才扭过头看他,展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时正好护士把血止住了,给邓瑜包扎好,殷谨才把邓瑜推开,邓瑜的眼圈有些红。
护士说邓瑜这几天都守在殷谨床前,进食太少低血糖,最好还是输输液。
“你先去输液吧,我在这里没事。”殷谨说。
“那我在你旁边输。”邓瑜说。
他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了,只有看着她才感觉这是真实的。殷谨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也担心他的身体,邓瑜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殷谨想起她生孩子的时候和邓瑜一个病房躺着的事,叹气道:“输个液就别凑堆儿了。”
正好冯爱琴走了进来,殷谨拜托她先把邓瑜先弄走去输液,顺便也把音音带去休息一下,音音看起来也有些憔悴。冯爱琴表示都交给自己就好,殷谨只管好好养病。
等人都出去,殷谨这才转向展鹏,“导演,到底什么回事你说吧。”
展鹏叹口气,这才把事情经过告诉殷谨,原来殷谨已经昏迷了四天了,四天前的晚上导演喊过“咔”后,殷谨却迟迟没有起来,徐东先发现不对,立刻抱起殷谨叫人开车送来了医院。抢救的那一夜,殷谨的生命体征一度差点消失。医院诊断殷谨是中毒,这就需要警方介入了。警方调查后在殷谨的参茶杯里发现了毒物残留,首先自然是把小刘带去问话,那杯子上也只有殷谨和小刘的指纹。
殷谨的眉毛微微蹙着,她不相信小刘会害她,一是没有动机,二是这方法太笨了。
“那家伙现在在警局哭呢,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也好,谁让他那天玩忽职守,关他几天让他长个教训。”展鹏说,去摸烟的时候又想起这是病房,把手又伸回来了,叹了口气,“我想想也是后怕,大夫说那些药的用量,很有可能让你这辈子都变成一个植物人,妈的,真狠!”
“导演,你怎么看呢?”殷谨平静地问展鹏。
展鹏看了殷谨一眼,“嫉妒,我想也不想就知道,这个圈子比你想的要残酷得多。只是……那只参茶杯子冲好后还晾了一会儿,小刘没在旁看着,那时几乎所有去拿水的人都有可能作案,这部戏的演员恐怕除了徐东都有嫌疑。说到这儿……”
展鹏突然愧疚的看着殷谨,“我也有责任,没照顾好你是一条,当初如果及早救治你苏醒的希望就多一分,可是因为正在拍戏,我也没发现你的异常。我记得我还看到你的手动了动,可我还以为你是入戏太深。”
殷谨却沉思着,“这说明,这个毒下的是处心积虑,如果在别的时候下,立马被发现我也不会这样。”
展鹏也皱着眉点了点头,又突然说:“好了,这些就交给警察吧,你放心殷谨,你这次遭遇意外剧组绝对会赔偿的。不过我也得求你,希望你别因为这件事迁怒于电影本身,这部戏……”
“你不用说了导演,”殷谨说,“这部戏能拍好也是我的愿望,我为它差点搭上下半辈子,我能不希望它好吗?”
展鹏点了点头,又说:“那你好好养病,我回去处理剧组里的事。”
殷谨“嗯”了一声,知道他肯定还有一大堆事情。
到了下午,不但冯爱琴和邓瑜回来了,樊惠红也转醒,过来看殷谨。看母亲已经浮肿的一张脸,殷谨也很难过。
樊惠红拉着女儿的手哭着说今后再也不想让殷谨拍戏了,做星妈梦却差点让女儿变成植物人,她事后跟展鹏拼命,展鹏脸上的伤就是她抓的,后来又因太激动才晕倒。
殷谨反过来安慰母亲,说这些都是意外,而且她本来也不打算长期当演员,这部戏演完也就不演了。
听到这些樊惠红才平静些,冯爱琴适时的拉起樊惠红的手想和她一起去吃饭,这些天樊惠红也几乎没有进食。
樊惠红有些不好意思,感激道:“这些天我光知道闹,多亏你们和他们交涉,我晕倒的时候还帮我照顾音音……”
“别说这些了姐姐,我们还分什么你我。”冯爱琴拍拍樊惠红的手说。
两人说着交代了殷谨几句离开了,留邓瑜在这边看护。
邓瑜的脸色比之前看起来好了一些,他一声不吭的拿起殷谨的手,放在唇边闭上眼深深吻上去,殷谨也不说话,两人就静静的享受这种失而复得的相处时光。
“你知道吗,其实我醒过一次了,也死过一次了。”过了一会儿,殷谨说,“我跟你道别,那时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还有个女儿,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殷谨说着眼里含了泪。
邓瑜伸手帮她拭去泪,“那就不分开,永远都不分开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那些可能是你昏迷的时候做的梦,我一直拉着你的手,直到你母亲昏迷我才松开……你能感觉到吗?”
殷谨想,也许正是那样,她的灵魂才没有飘远,而是又回到了这里。她点了点头,把脸靠在他的手心。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殷谨才出院,学校已经开学两周多了,尽管在医院时殷谨每天都看邓瑜带给她的新课本,可还是不放心,想早早的回去。
至于剧组那边,展鹏也总是带来新的消息,电影现在已经在做后期了,拍摄差不多已经全部完成,有时徐东还会过来看她。
警方那边却没什么进展,凶手始终还没有抓到。大概是怕影响电影的宣传,殷谨中毒的事也没有报道。
不过殷谨现在只想早点去学校上课,她是恨凶手,但是也不想因此耽误自己更多。警察们已经来医院询问她很多次了,她已经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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