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放下手里的筷子，揭开电磁炉上沸腾的火锅盖，笑道：
    “赵德胜这人可以帮到你，有他跟在你身边，今后你出门办事，我能更加安心。”
    这个社会很危险，有一人陪在秦凡身边，对他来讲就多几分安全。
    秦凡哪能听不出她这话的意思，只见他苦笑一声：
    “你之前还跟我讲，能用钱解决的事，就别跟人动手打架。怎这会又反过来啦？”
    “话是这样说没错...”林婉微微一笑：“但你不动手，不代表别人不会当场动手呀。不是每个人发生冲突后，都能够理智对待的呢。”
    “万一对方头脑发热，当场要动手打你呢？这时候赵德胜不就可以派得上用场了吗。”
    秦凡撇撇嘴：“他长得确实魁梧强壮，但不见得会打架呢。”
    林婉也没解释：“让他跟着吧，再不济，他至少能替你扛拳头。”
    之所以不说清楚，是因为她担心秦凡会因为赵德胜，变得有恃无恐。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所依靠，就会变得更加张狂。虽说秦凡不是这种人，但如果让他知道，赵德胜是个练家子，他绝对又会变回，之前那个崇尚拳头解决事情的秦凡。
    听她这样说，秦凡叹了口气：“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可如果把他留下来，咱们家也住不下呀。”
    “让他住大忠家...”老秦从门外走进来，面对俩人的目光，他笑道：
    “我刚给大忠打完电话，他答应把房子暂时借给我们。待会吃完饭，秦凡你带阿胜过去，帮忙收拾一下。”
    秦凡看向站在门口的赵德胜，点点头，招呼他进来坐下吃饭。
    赵德胜毫不拘谨，等老秦坐下后，他拿起碗筷就开吃。
    原本秦凡还觉得，今天羊肉买多了吃不完，然而最后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柴火灶那种大锅，半锅米饭呢，秦凡吃了两大碗，老秦和林婉各一碗，然后剩下的全进赵德胜肚子。
    除此之外，林婉买的五斤羊肉片，外加秦凡买的三斤，加上蛋卷，以及各类蔬菜，赵德胜一人独吃过半。
    最让秦凡无语的是，赵德胜吃这么多后，还一脸意犹未尽，问他吃饱了吗？他直接摇头说只吃三分饱。
    没办法，秦凡只好把下午买的羊排和狗肉，拿出来用高压锅煮给他吃。
    满满一锅狗肉羊排下肚后，赵德胜这才摸着肚子，一脸满足的坐在那憨笑连连。
    “好在我有点家底，否则就你这饭量，我还真养不起！”秦凡苦笑。
    林婉总算相信，刚才赵德胜说的那话了。就这饭量，确实是饭桶。难怪石场那种苦力窑都不敢要他，讲句实话，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本事，林婉也不想留下他。
    “俺下顿吃少一点。”怕被秦凡赶走，赵德胜连忙开口保证。
    “能吃是福。”老秦笑道：“你的本事配得起这口饭。”
    看秦凡一脸不明所以，老秦淡声说道：“带他去大忠家吧，钥匙就在门口的石磨下压着。”
    “好。”秦凡起身，招呼赵德胜走人。
    “俺先把这桌子收拾一下。”
    林婉笑道：“不用，你跟秦凡先去把住处收拾干净吧。”
    赵德胜不语，默默地收拾起餐桌。然后端着所有碗筷锅盘，走到院子中的摇井旁，蹲在那开始清洗。
    “倒是个勤快的人。”秦凡赞了句。
    林婉笑而不语。
    洗好碗，秦凡带着赵德胜前往大忠叔家。
    “阿伯也看出来啦？”坐在八仙桌旁，准备烧水泡茶的林婉，笑着看向对面的老秦。
    老秦嗯了声：“手背手心茧子都很厚实，眼中有光，犀利如鹰隼。这些只有练家子的人才能具备。”
    “早先年，咱们这出过不少有真本事的人。尤其隔壁上营村，现在还有武术学校哩。”
    “秦凡他阿公，同样学过几招。我对这不感兴趣，但因为见过不少，所以才可以看得出来。你呢？”
    诏安这片地界，老一辈的人，基本都会个一招半式。这是极其普遍的事，只过随着时间流失，这些庄稼把式，并没能传承下来。
    因此这一代的年轻人，对此都极为陌生。
    林婉笑道：“我家三叔也有本事在身，跟在他身旁一年，经常见他练习。”
    老秦点点头，没在多问：“这个阿胜虽憨，但不傻。可以用，但暂时不能推心置腹。这点你提醒一下秦凡。”
    “另外，以后外出谈生意，让他都要带阿胜一起。这小子遇事头脑比较容易发热，这点虽他阿公。有阿胜在身旁，更加有保障。”
    “我知。”林婉笑着点头。
    俩人又聊了会，林婉跟老秦说了声，走出家门来到大忠叔的家。
    看到秦凡和赵德胜正在打扫卫生，林婉挽起袖子参与进来。
    三人合力，把这个家里外打扫一遍。做完所有事情，已经是晚上十点。
    秦凡看向赵德胜：“德胜哥，我们先走了。柴火灶就在隔壁厨房，你自个烧水洗澡吧。懂得用吧？”
    “俺会。”
    秦凡点点头，带着林婉先离开。
    漆黑的黄泥路，俩人手牵手，秦凡抬头看向星光璀璨的夜空，吁了口气。
    “还在纠结赵德胜的事情吗？”
    秦凡摇头：“德胜哥这事虽然有些意外，但还不至于让我纠结。”
    “我今天跟林阿哥到上官乡后，当地考察完，觉得那里确实很适合办养殖场...”
    他把事情经过，包括跟林国忠的谈话内容，从头到尾讲述一遍，末了补充一句：
    “也不算是纠结吧，就是总觉得心里有点慌。”
    林婉笑道：“既然林国忠都已经说了，你只需要出钱，其余事完全不需要你操心。那你还慌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秦凡苦笑：“就是做这个决定后，我就一直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具体缘由，我自己也想不通。”
    听他这样讲，林婉微微皱眉：“是人不舒服的原因吗？”
    “不能吧？”秦凡挠挠头：“也没觉得身体有不舒服啊。算了，不说这个，咱们回家烧水洗澡吧。”
    林婉也没多想。
    俩人回到家，烧水轮流洗澡，然后上楼休息。
    第二天。
    林国忠打来电话，告知秦凡方案已经做出来了，刚吃完早饭的秦凡，跟林婉和老秦说了声，带着赵德胜开车前往县城。
    县府大院，在门卫老林的热情指引下，秦凡停好车子后，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位，手脚并拢，半捲着身子的赵德胜，无奈一笑：
    “回头我换辆越野款的车吧，免得你老是捲着身子。”
    赵德胜对此没有概念，只是憨憨一笑。
    下车后，秦凡塞了包香烟给门卫老林。
    老林接过香烟，满面笑容的刚想开口说话，结果看到赵德胜下车后，吸了口凉气，后退几步。
    “老弟，这位...”
    “我朋友。”秦凡看他一脸惊容，心里感慨了句，别的不说，就赵德胜这体型，确实真的挺唬人！
    老林勉强一笑，不敢多留，跟秦凡聊了几句，心有余悸的看了赵德胜一眼后，连忙小跑着回门卫室。
    看到这一幕，秦凡倍感好笑：“德胜哥，你在这边等我就行，我自个上楼。”
    担心吓到林国忠，秦凡只能把赵德胜留在这。
    “好。”
    秦凡又叮嘱他几句，这才转身走进办公楼，直接来到林国忠的办公室。
    “阿哥...”
    站在办公桌后研究地图的林国忠，听到声音立马回头，看到秦凡站在门口，他连忙笑着迎过来。
    “快进来...”
    俩人走到边上沙发坐下后，林国忠拿起茶桌上的那份文件，递给秦凡。
    “秦凡，预算和工程期已经出来了，你先看看，有问题咱们在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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