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这又怎么回事?”非但两个男神都不见了,连周围的环境也跟着改变了。脚下的木桥变成了沙石地,雾茫茫的一片也骤然变成了一片暗灰色。
秋色在原地打了个转:“不是吧!我又被心魔带走了?”身处陌生的黑暗之地,她的心头掠过一阵深冷的孤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个人。幸好,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孤寂。
王子镇说过,若是迷路,就按心而行,既然如此,眼下也只能是走一步是一步了。
她深深一呼吸,举步走在这一片空旷、寂静又灰暗的土地上,幸好没走多远,就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古式沧桑的楼亭。
有亭子说明此地有人吧!她喜出望外,快步朝那处楼亭走去。
近了,秋色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座空荡无人的楼亭,蓦地一抬头,发现横匾上刻着苍劲有力的“地府vip”三个字。
秋色摇头晃脑在那思考了半晌:“阴曹地府吗?什么情况?还加了个vip?天哪,难道地府都跟人间一样,都与时俱进着不成?”可惜,没有人能解答她的种种疑惑。
地府是掌管万物生灵生命的地方。凡天地万物,死后其灵魂都在被黑白二常拘到阴界。
“活人在阳间,死人在阴间,可阳间、阴间,又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可为什么,我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呢?”秋色上下打量了自己的衣服,并非是秦装,她又摸摸自己的脸庞,温软有度:“也不是灵魂出窃,这可真是怪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饶是她想破脑壳,想必也想不出原因所在。既如此,她干脆不再纠结细想,进去瞧瞧便知一切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穿过楼亭,沿着石板铺就的小径继续向前,一探究竟。
进去之后才发现,亭子竟然是一座小镇的入口,逛出百步有余,她走进了一座小镇。
镇上有着无数的街道,一直向四面八方不断的延伸着,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是走进了一个地下迷宫,只能剩下眼花缭乱干瞪眼的份了。
秋色驻足看了一会,又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镇上的每栋房子竟然都是两层楼的小洋房,而且都长得一个样,就好像是被无数次复制出来的东西一样。
她摸摸自己的脸颊骨:“见鬼了。”房子虽美,但在大街上根本就看不见有人的存在,而且整个空间阴气森森的,宛若死城。再想想“地府vip”这几个字,实在是令她背脊发凉的很。
“死前到不了地府,重生后却又阴错阳差的到地府一游,老天爷,我不认栽都不行了。”她一边漫无边际的猜想,一边大胆的迈步向前。
有道是既来之,则来之,她没道理止步不前,或是打退堂鼓,唯今之计,就只有向前向前,不断向前了。
在经过第一栋小洋房门口时,她发现门上竟贴着一个长方形黑色的门牌,上面刻着一个“赵”字,而且还是篆体字,再往前,依次是“钱”、“孙”、“李”……
显而易见,这里的房子是按百家姓来划分的。
正想着要不要找个“人”问问路的时候,不经意的一回头,就见到七八个牛头马面的鬼卒凭空显现。
众所周知,牛头马面是地府的勾魂使者,秋色见了此景,哪有不跑的道理。当下“妈呀”一声怪叫,拔腿就跑了。她也机灵,不沿街乱跑,而专挑寂静幽暗的巷子不断地穿梭着,试图摆脱他们。
可惜,不识路的她最终钻进了死胡同里,被勾魂使者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还被鬼差的各类武器瞄准着,她越发惊慌,忙举手投降:“别乱来,有话好好说。”
“尔等从哪里来?”也不知是哪个使者先问的话,秋色脱口就说:“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敢对天发誓,我绝不是有意误闯贵宝地的。各位鬼差大哥行行好,莫难为我。”
此话一出,鬼卒们就开始交头接耳了,秋色紧张兮兮的竖耳听着,就在这时,乍然听到有个鬼差说:“要不去通知鬼尊。”
鬼尊……不会这么巧吧!他们口中所说的鬼尊该不会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高鉴吧!
完蛋了,我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了嘛。
秋色暗自着急着,就见前方一个长像端庄的中年妇人,迈着优雅沉稳的步子,袅袅婷婷地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是路过还是来救命的呢女士?
都是女人,麻烦救救命啊!
秋色正求天告地求女人的时候,那名妇人已来到牛头马面跟前,甚至对秋色施然一笑。这轻飘飘的一个笑意,却让秋色看到了希望。
“各位使者,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与我女儿一样,是因为误闯我阳间民宅设下的法阵,才被误送到此地,还请各位不要为难她。”她姿容清雅,声音圆润,这一开口,一种亲切如春风的感觉立马就扑面而至。
等等,女儿?民宅?法阵?秋色恍然大悟,这妇人该不会就是阿昕一直在找寻的妈妈吧!
“吴女士,你家法阵一天之内竟然连送了两个大活人下来陪你聊天解闷呢。虽然是给你带来了惊喜,可也给我们带来了诸多不便,你看,能否将法阵给移除了?莫让我们也难做啊!”听他们一席话,秋色觉得,这些鬼差们似乎很给这位吴女士面子。
吴女士嫣嫣含笑:“是是是,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你们大可放心,他们这次下来,就是顺带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鬼差们似乎很是欢喜:“那太好了,那这个人,你就先带走吧!不过,亥时一到,你女儿和她,必须都要离开,否则鬼尊问起,我们不好交待。”
“我知道的,麻烦各位了。”
“不麻烦不麻烦。”
话一说完,就全撤了。
秋色这才放下一直高举的双手,暗自松了口气。
吴女士笑着走上前来,她略略的打量了秋色一眼:“是秋色吧!你好,我是阿昕的妈妈。”
果然。
秋色礼貌施礼:“阿姨你好。”
“没吓着你吧!”
“没有没有。”没有是客套话。被一群传说中的牛头马面的“看门人”追得满大街跑,能不被吓得屁滚尿流算不错了。
吴女士温柔的笑着,伸手牵过秋色的手:“跟我来。”
她的手非常的白皙,非常的冰冷,毫无温度,但一举手,一投足间,尽显古典气息。
这一刻,秋色突然替王颜昕感到一阵难过。母女两,毕竟是阴阳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