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霏霏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楚婉儿已经睡了。
    还能接到电话，纯粹是因为她没睡死。
    虽然人已经累到了极点，电话里，郑霏霏带着哭腔的请求，她还是没法狠心拒绝。
    “婉儿！”
    一开门，郑霏霏就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了楚婉儿。
    楚婉儿没什么精神，在郑霏霏的背上轻拍，苦笑提醒：“别这么莽莽撞撞的，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有什么好小心的，没了才好。”
    郑霏霏嘴上这么说，到底还是往后挪了点，拉开一小段距离。
    “别站着了，坐下说吧。”楚婉儿关上门，牵着郑霏霏的手，坐到沙发上去。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两杯水，是方才接到郑霏霏电话，楚婉儿准备的。
    “婉儿，是一明接你回来的吗？”郑霏霏抬眼扫了一圈，“我还以为你回来会住酒店呢，真没想到，你又住这里了。”
    这房子，是楚婉儿当时想要躲避谢方臣，冯一明提供的住处。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楚婉儿看着郑霏霏脸上的泪痕，心情十分复杂，“是啊，当时我跟你初见，也是在这房子里。”
    那个时候，楚婉儿被谢方臣伤了心，身体也受了伤，冯一明叫郑霏霏过来照顾楚婉儿。
    如今，楚婉儿算是情伤身伤都好的差不多了，郑霏霏却一头栽了进去。
    是该说风水轮流转呢，还是该说，此一时彼一时呢。
    沉默了会，楚婉儿开口问：“霏霏，你跟谢一衡，吵架了？”
    “嗯……”郑霏霏抿了抿唇，神色瞬间变得哀伤，“他又要出去见他的那些女人，我想让他留下来陪我，没留住。”
    楚婉儿蹙眉，一句“那你就能接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可没等她说，就又听郑霏霏说：“也是我自己没手段，我如果有外面那些女人的手段，他也不会夜夜都留在外面。”
    楚婉儿听到这句话，立马就恼了。
    “霏霏，你怎么还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呢，谢一衡他放着怀了孕的未婚妻不管，跑到外面找女人，这就是他的问题，跟你没关系，你是无辜的！”
    郑霏霏咬唇，不吭声了。
    “对不起，我有点焦虑，所以声音太大了。”
    “没关系的，婉儿，我知道你怎么想的。”郑霏霏扯了扯嘴角，笑容却是极其难堪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楚婉儿叹气：“就算谢一衡现在这样混账，你也不想离开他，对不对？”
    郑霏霏点头：“对。”
    “那好，那我就不再劝你，不再说那些批判谢一衡的话了。”楚婉儿心里堵得慌，比下午见到丁潼和谢方臣还要堵，她压着怒气，慢吞吞问：“你有什么想倾诉的，就倾诉吧。”
    ……
    当天晚上，郑霏霏是跟楚婉儿在一张床上睡的。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有的没的，时而骂一顿男人这种生物，时而说一些幼年时期的趣事，一直聊到了凌晨，才浅浅睡了过去。
    等楚婉儿睡醒，郑霏霏已经离开了。
    楚婉儿起床已经是中午，她洗漱完吃了个早饭，出小区叫了个出租车，前往星云娱乐。
    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得把先前推推拉拉没办的事情，挨个儿一桩一桩都办了。
    站在星云娱乐楼下向上望，摩天大楼依旧看的人脖子酸痛。
    楚婉儿不由想到，第一次陪谢方臣过来时的场景了。
    她回忆着走进去，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第一次来时，那个堵住她的保安大叔。
    自从她的身份曝光，谢方臣开始涉足谢家，她就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也不知道保安大叔记不记得……
    “楚助理好！”保安大叔嗓门依旧洪亮。
    楚婉儿猝不及防，被吓一跳。
    随后，忍不住笑起来。
    “大叔好。”
    果然如池姐所说，大叔的记忆力，惊人的好。
    坐电梯上楼，楚婉儿折腾了一番，才找到了正在给新入职的经纪人们训话的池云。池云烫了短发，看起来越发强势，分明在娱乐公司上班，打扮的却有点像严厉的女教导主任。
    隔着玻璃门，池云看到她，对其他人又说了两句，走了出来。
    “婉儿，你怎么过来了。”池云对她，是一如既往的客套。
    自然，也是看在她是楚妍之女的份上。
    楚婉儿笑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池云说：“池姐，我今天过来，是想办一下离职手续。顺便，把公司这几个月多发给我的工资退回去。”
    “离职？”池云顿了下，才问：“是因为谢方臣的原因吗。”
    楚婉儿点点头，承认了，“是。”
    她插足谢方臣与许倩之间上了热搜，后谢方臣又亲自出来承认与她的恋爱分手关系，这些事情，恐怕娱乐圈内无人不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过像池云这样，见证过她跟谢方臣曾经有多亲密的，并不是很多。
    见池云脸上尽是惋惜，楚婉儿佯装无所谓的笑了笑。
    “池姐，别这样，都过去了。”
    “我知道。”池云摇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也算是见惯了人来人往，聚散分离的，就不再多矫情了，走，我带你去办离职。”
    到了人事部，却遇到了麻烦。
    就连池云，也震惊不已。
    “为什么她不能离职？”
    人事部一脸为难，“池姐，最近新出的规定，离职要跟艺人递辞呈，跟我们说了没用。”
    池云拧眉，“什么时候出的规定？”
    “一个月前。”
    楚婉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钉子。
    要向自家艺人递辞呈，那就是说，她要跟谢方臣提出辞职申请……
    走出人事部，池云在楚婉儿肩头拍了拍，语气里满是无奈，“婉儿，看开点，咱们圈子里多得是分开的情侣，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几个老死不相往来的。”
    “我明白……”
    “你也别太担心，方臣他应该是不会为难你的，当时为了保住你的名声，他甚至还自己做主买了水军黑自己，我想，就算是你们分手了，他对你的情谊，还是有的。”
    楚婉儿愣住。
    什么？
    谢方臣买水军自己黑自己？
    居然还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