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诗暮信奉无神论,也不相信与什么妖魔鬼怪,何况这大白天的哪来这些东西,这里算得上是深山,最多可能有猛兽出没。
她心里虽然怪害怕深山野兽,但更担心真的有小孩在林子里遇到什么危险。
慢慢循着声音往林子里深入,走了很远一段距离,乔诗暮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坐在雪地里哭。
见着人,她悬着的心当即松了打扮,忙快步奔向他,把人从雪地上扶起来:“小朋友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小孩哭得很厉害,一直说不出话来。
乔诗暮看着真着急,拉着他检查了一遍,没有看见明显的外伤。
过了会儿,小孩缓过来了,她给他擦了擦眼泪柔声说:“别着急,跟阿姨慢慢说。”
小孩哭劲过去了,才断断续续的告诉她,他跟小伙伴玩捉迷藏躲进树林里,他躲了很久都没有人找到他,他一个人有点害怕就想回去,但最后发现自己记不得路怎么走了。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小孩迷路了,一个人害怕,才被吓得哇哇直哭。
听着小孩的解释后乔诗暮松了口气,不是受伤就好,她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别哭了,林子里很危险,阿姨带你出去吧。”
小孩点点头,紧紧的牵住她的手。
乔诗暮带着他原路返回,很快俩人就找到了出口,这时她恰好看见傅知珩在附近,看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人。
她松开小孩的手,俯身看着他叮嘱道:“好了,下次玩游戏不要再躲到树林里,很危险知道吗,现在去找你的家人吧。”
小孩礼貌的跟她道谢,然后飞快的跑了。
看着小孩的背影,乔诗暮深吸了口气,朝傅知珩走过去。
傅知珩恰好看见她,也朝她慢慢走来。
两人面对而立,乔诗暮意外的看着他:“你找人?”
缆车十几分钟前就已经维修好正常运行了,大家预备下山却迟迟不见乔诗暮回酒店,电话打了几个都处于通话中,他担心她便找了过来。
“要下山了。”他说。
乔诗暮倒是没料到他要找的人就是自己,心里蓦地一暖,她追问:“缆车的故障修好了吗?”
“嗯。”
“哦,那我们快走吧。”乔诗暮懊恼的垂着头,快步走在他面前,真是要命的独处时间。
接电话的时候把手套摘了,树林边风大,她的手下意识揣进大衣口袋里,埋头走路。过了几秒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口袋里少了点什么,脚步猛地一顿。
“怎么了?”傅知珩跟着她停下脚步。
乔诗暮再三确认口袋没有,她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着急的说:“我的手机好像掉树林里了。”
“别着急。”傅知珩低声安抚她,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
电话通了以后,一把由弱到强的铃声从安静的树林里传出来,乔诗暮一听就听出是自己的手机铃声,不免激动:“是我的手机在响。”
“你先回酒店,我去帮你找。”
交代了她两句,他便毫不犹豫的树林里走了去,丝毫没有因为里面隐藏的危险而犹豫过分毫。
挺拔如松的背影就像巍峨的山峰,独立而稳重。
乔诗暮发现,这个男人尽管外表再怎么冷漠,但他的内心,却是细腻通透的。
自己会不知不觉爱上他,不光是他的外表,是他自身的魅力吸引了她,让她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甘愿一步步陷进去。
她从身后快步跟上傅知珩的脚步:“我跟你一起去,树林里怪危险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男人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愕然,所有的坚持被她最后那句话击败,眼角余光看向她。
她的眼里有光,很美。
在彼此对视的眼神中,傅知珩最终还是默许了她跟着。
树林里有没有危险说不好,但路是真不好走,因为地面铺着厚厚一层雪,雪里又埋着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磕磕绊绊的,乔诗暮几次差点没站稳。
傅知珩回头看了她好几次,她觉得自己快没脸站在他面前了。
这会儿脑子里又控制不住的想着些有的没的,没注意看路,不知道踩到什么,身子猛地一晃,把她吓得不行。
傅知珩回头伸手一把拉住了她,在她站稳之后,松开她的手伸再次向她:“把手给我。”
乔诗暮抬眸视线撞上他的眼睛,他沉稳的眼神让人心安。这样被他看着,心脏猛跳了两下,到底还是在他的注视中,将手放到了他手里。
傅知珩没有一丝疑虑,握住她。
在他的手握上来的一瞬,乔诗暮满脑都空白了,脚步只是下意识的跟着他移动。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这种切肤之亲让她的脸抑制不住的发烫。
俩人仿佛像是相恋中的男女。
“昨晚的事又喝断片了?”傅知珩突然问。
乔诗暮脑子里正浮想联翩,他突然开口说话,就把心虚的她吓了一跳。她抬眸瞥了他一眼,舔了舔干燥的唇:“我有喝醉酒醒来后就断片的坏毛病。”
傅知珩并不意外,也很平静,淡淡的“嗯”了声,低头重拨刚刚挂断的电话。
他这反应,反倒让乔诗暮心里没底了。
难道昨晚她又干了什么出格的事?
正当她鼓起勇气想问时,两人已经快走到刚刚那小孩迷路的地方,暂停了几秒的手机铃声清晰的响起来。
就在周围!
乔诗暮心里一喜,松开傅知珩的手朝铃声传来的那个方向跑过去,最终失而复得的捡回了丢失在这里的手机。
人果然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她之前也没觉得手机有多重要,现在丢失后幸运找回,激动地差点没当着傅知珩的面往屏幕上亲几口。
按亮屏幕确定没摔坏,她站在那儿举起拿着手机的手,欣喜若狂的朝男人挥动了下胳膊:“我的手机找回来了。”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后边是个坡,堆积得并不密实的雪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没几秒雪地上的裂纹就像闪电般迅速蜿蜒开。
当承受能力为负时,身下的积雪塌了,失去重心后她的身体整个往后栽。
“小心!”
傅知珩疾步冲向她,动作迅速的像一只速度敏捷的猎豹,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往胸口护住,两人抱着顺着坡滚下去。
滚落的速度很快,短短几秒就滚落近百米,乔诗暮甚至来不及反应。
俩人撞到一棵树上才停下。
危机解除时,乔诗暮被傅知珩护在身下,毫发无伤。
傅知珩翻身从她身上下来,往后一仰,平躺在雪地上,发丝染上了花白的雪。
乔诗暮坐起身,看见他脸色显然不对劲,忙先把人扶起靠在树干上。见他捂着左边胳膊,她焦灼的问:“你的手臂受伤了?”
“脱臼了。”傅知珩眉头微皱,并没有表现的多痛苦。
脱臼的滋味乔诗暮也尝过,着急的不行,俯身去扶他另一只手:“那我们快点下山,我扶你起来。”
起身时,傅知珩的脸色蓦地一变,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突然推开乔诗暮的手。
“怎么了?”突然被推开,乔诗暮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脚也受伤了吗?”
“别碰!”见她伸手碰自己的脚,傅知珩反应很激烈,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乔诗暮以为他是因为脚伤的很严重所以不让他检查,但这样她反而更加担心,她挣开他的手,手指捏住一条腿的裤脚往上拉起:“你让我看看是不是伤得很……”
话没说完,当她看见他裤子里的腿时,双眼睁大,像是受到惊吓,脸色一片煞白。
她看见的不是有血有肉的腿,是金属……